此刻,文择分明听到了自己的心在狂烈的跳动着。一低头,下颚停在了薛青砚的头发上。他喜不自胜,安享着这一刻的美妙。
“天快亮了。”
薛青砚实在想不到,一睁眼天就要亮了。而自己靠在文择怀里睡着了,嘟囔的话语,咬字不清,却听头顶上传来了声音:“是啊,天快亮了!”
慌里慌张的,薛青砚从文择怀里逃了出去。她不敢直面文择,就像自己犯了天大的过错。她背着身,说:“我这就去烧水。”
忙着出去的,手腕上却多了一层束缚。只听得文择说:“比起烧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做呢!”
的确很重要,文择的左手臂已经没了力气,为什么呢?因为在样的一个夜里,他的手始终清醒的搂着薛青砚。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薛青砚顿时面红耳赤,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而此刻,文择很配合的耸了耸肩膀,他似是有些埋怨,说:“喏!这里……”
对于这些伙计,薛青砚而是经常做的。那时薛小山在私塾忙活一天以后,经过她这一套流程下来,立马神清气爽。
捏肩……捶背,还有胳膊。薛青砚已是第二次出了一身的汗水,可当她看到文择惬意的神情时,自己竟也没那么累了。最后,她推了推文择,轻声说:“看你困的厉害,去床上休息一会吧!”
“唔?不用了……”文择睁开了眼睛,入眼的便是薛青砚额发间的汗水,他突地清明了。他继而闭上了眼睛,问:“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我去找你的时候,没有半点你们的消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来找我?”
薛青砚面上一热,却还是装作镇定,解释说:“那时候爹爹没了,我也被赶出了私塾。本想跟着村子里的长辈流浪,可是那人死了。我后来被一个好心人收留,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包括开口说话。”
“还有……轻功?”文择思及昨夜的事情,缓缓开口,证实那根本不用再做证实的事情。
“是!”薛青砚点点头。
文择佯装有些不悦,说:“就算如此,你有没有不来找我的理由。如果你那时候来找我的话,该多好啊。可惜,那时候,我一心以为,你们在渔阳镇生活的很幸福。”
文择继续幽幽开了口:“那个人是南施吗?”
薛青砚吃了一惊,她看着文择,思量着该不该告诉他这些。接着,她点了点头。她说:“为了报答她的恩情,我一直留在她那里。不经意知道,原来你们是认识的。”
“青砚,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把一切都告诉我。一切的一切,都有我来替你扛着。”文择很突然的再次环住了薛青砚,这些话似是对薛青砚书,又像是对薛青砚的保证。
这样的怀抱真的很温暖,薛青砚第一次有种无力的幸福感。她心想,如果能一辈子拥有该多好。她说:“文择,我们离开这里吧!去哪儿都行。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哪怕山高水险,我也会陪着你的。”
“好!我答应你!”
薛青砚兴奋的仰头,却碰到了文择的下颚,两个人对视一眼,吃吃的笑着。
文择微咳了一声,正色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兴许是文择过于大意了,薛青砚却急了。她突然站了起来,拉着文择的手,摸索着什么,随后又将自己的手背放在了文择的额头。
接着,又在自己的额头上停顿了片刻,她急着说道:“这可怎么办,好像发烧了。我……都是我不好,害你一晚上都没有好好休息。我……我真是该死。你……你骂我吧!”
“我……我可不骂你!我头晕的厉害,就算骂你,也不会好的。你还是省省吧,留着力气给我熬药。”
文择一手撑额,一副痛苦的模样。
薛青砚一时间手足无措,她两手想要伸到文择的头上,嘴里嘟囔道:“我帮你来按按吧,会舒服很多的。”
“其实没有这么复杂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在下一刻好起来。”
文择斜眼瞄着薛青砚,面上依旧痛苦的神色。
“什么?我没带药啊……”薛青砚急得团团转,文择却气定神闲。只听他赖皮似的一笑,随即恢复了严肃。他说:“很容易,你只要亲我一下,我就好了!”
那分明是调侃的话语,薛青砚面上一热,却不做任何反应。
过了些许时间,薛青砚思及方才文择要数去见一个人,遂,问说:“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去收拾收拾东西。”
“急什么?我刚说的事情,你还没做到呢!”文择双眉轻蹙,带着那只属于女孩子的撒娇意味,看着薛青砚,薛青砚顿时觉得深处于水深火热,低着头跑出去了。
身后是文择的笑声,薛青砚咬着下唇,脚架加快了速度,躲回了自己的屋子。一回到屋子,薛青砚便双手捧着两颊,没来由的笑了,第一次笑得那样开心。
说的是收拾东西,可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屋子里炭火烧得很旺,又闷又热,薛青砚到窗边开了窗子。回身趴在床上,心底甜滋滋的,说不出的喜悦。
朦朦胧胧间,听到有人在敲门。一开门,是文择,他看着薛青砚,问:“收拾好了吗?”
言罢,看到薛青砚发丝是散乱着的,情不自禁的伸手为她将眼前的长发绾到了耳后,却仍是笑说:“看来还没有准备好啊!喏,让我进去坐坐行吗?”
薛青砚闻言,立马侧过了身子,好让他过去。
一阵风从窗户吹了过来,文择打了个冷战,看看火盆,看看窗子,又看了看薛青砚,想问什么却没有问,莞尔一笑。随口说道:“既然你没有准备好,那……那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在这里等着我。”
“不!我得跟着你去,我很快就好的。”薛青砚匆忙将头发打乱又合拢,在头顶扎了个马尾,几个动作一口气呵成,看得文择又惊又喜,不由分说的笑了起来,眉眼里尽是好奇和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