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不就好了嘛!咱们出发!”文择伸手将薛青砚的头发放进自己的另一只手里,又看了一眼薛青砚的怪异马尾,又说:“虽然奇怪,不过看着倒是不错。嗯嗯!如果再换身衣裳就更好了。”
文择咂舌,可话一说完,立马松开了薛青砚的头发。眉眼恢复了冷静,唇角多了一抹笑意,他说:“可是……现在的我买不起……”
尽管是笑声,可为什么却那样的冷,比从窗口送来的冷风还要冷的多。
薛青将自己的马尾辫子拿到了前头,握在手里,打量了许久之后,她一脸的无所谓,说:“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大不了我再剪一次!”说完,定定点了点都,说:“只要你有需要,我什么都可以做,也可以抛弃一切。”
“走吧!”文择欣慰一笑,伸手握住了薛青砚的手,以及她手中的发丝。紧紧握在了手心,说:“好!我也一样。”
两情脉脉,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
山路不是很好走,薛青砚不时还为文择擦擦脸上的汗水。怪只怪这两个人也不挑个好时间出门,偏偏是这日正当空的时候,虽然依旧是寒冬,可只要动一动,身上还是热的。
再见方彤言,似乎一星半点的变化也没有,她依旧是从前的模样,美貌在她脸上的痕迹依旧存在,只是那眼神里,多了些宽容和淡定。她在虔诚的上香,跪拜的动作是那样的专注。
“你们来了。”方彤言一直是闭着眼睛,像是看透了世间的一切,她不愠不怒,说:“择儿,我不会多要求你做什么,只希望你能在必要的时候保住你爹留下的东西。”
方彤言此刻身着尼姑们日常的衣服,青丝如瀑,发间没有任何的珠翠。她淡淡唤了一声:“流萤……画扇,你们以后去照顾择儿,好生的……照顾他……”
一丝弦断了,又像是一缕情断了。一个年长的姑子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手里递了一把剪刀。姑子作了个佛礼,道:“剪去三千烦恼丝,不留万万惆怅情!阿弥陀佛。”
“夫人!”“夫人!”
齐齐两个声音,却见流萤画扇二人跪在了地上,急忙想要阻止。
手起刀落,一缕发丝已然断了。流萤朝着文择磕了个头,道:“公子,您快阻止夫人吧,夫人不该这样啊。”
“是啊,公子,流萤说的对。公子只要你一句话,我们立马带夫人离开。”画扇也磕了个头,苦苦哀求着文择。
“文择……”薛青砚拽了拽文择的衣袖,低声喊了一句。
文择对着她一笑,看着佛堂之上的人,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声声催人心扉。他不忧不怒,眼睛半睁开……半闭上,神态像极了端坐在面前的金人。他说:“愿佛祖慈悲,佑我家人岁岁平安。”
说完这番话,应声而来的是文择又磕了的三个头。
一切都完成后,文择没有多看方彤言一眼,拉着薛青砚的手,夺门而去。
“公子!”
“二公子!”
流萤……画扇学着文择的模样,也对方彤言磕了三个头,依然是同时追了上去。
下山容易,上山难。一点都不错,薛青砚的手被文择紧紧握住手里,恍若一体。前面的人跑得很快,薛青砚险些跟不上了,她大口吸着气,发现自己接下来的步子,更加费力。
“瞧你这样笨,跑步的时候,要用鼻子呼吸,不是嘴。”文择的笑声在山间回荡,薛青砚终于发现,只要听到他的笑声,自己的新也就开了。
“对对对,我就是笨啊。”薛青砚笑着应答文择调侃,故作委屈的放慢了跑步速度。
文择忽然停下了,他低头望着脚下,喘着粗气,他说:“你看,我也不行了!”回头笑看着薛青砚。
薛青砚心头恍惚,这一番情景,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他们走在山间的那一天。她心神沉醉,问:“还记得渔阳镇吗?”
“哦?那是什么地方?”文择不假思索的问。
“那……还记不记得《归去来兮》?”薛青砚也不笑,装作随口问问的样子。
文择却连连摇头,阻止薛青砚继续问下去,他说毫不犹豫说:“我不记得了……”如其所愿,看到了薛青砚哀伤的眉眼,他说:“如果你想让我记起来,倒不如带我去那里看看,说不定我就记起来了。”
声音方一落地,薛青砚质疑的抬起了头,不想文择也这时低下了头,两项一碰,薛青砚发觉眼皮多了一样的绵软的东西,等她想要再看看时,已经没有踪影了。却独独听的文择朗声笑道:“不错不错,看来我早上说的话,你还是记得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