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闲啊,你家小姐丢了,你还这么有心情赏月啊?”
声音再熟悉不过,薛青砚并没有动,接着又听那声音说:“既然你不去,那我就去了!”薛青砚知道这是纪颖歌的声音,她很努力地突出了练了上千遍的字,她说:“好!”
这两年,南施想过各种办法,试着让薛青砚恢复说话的能力,可是没能如愿。至于原因,南施不愿意说,那些大夫也不敢乱说,隐隐猜测,应该是来自母体残留的毒药导致的。后来一个大夫说,勤能补拙。
所以,她一直在练习,现在已经可以短短说几个字,虽然不真实……不流畅,可却是尽了她最大的努力的。
随后听到纪颖歌爽朗一声笑,声音落入黑暗中后,四周一片寂静。
薛青砚总算放了心,既然纪颖歌去了,那么文歆歆应该不会又什么麻烦。心里的石头放下了,顿时觉得身体疲倦的很厉害,是以关了窗户,去休息去了。
夜里猛的惊醒,一阵冷汗。试着回忆,记忆却模模糊糊,好像是有薛小山的影子,说不清楚。再试着入睡,已是辗转反侧。此刻,神经万分紧张,恰又听到一阵敲门声。外面再次传来一声清脆:“青砚,二公子找你!”
薛青砚拍拍脸,穿了衣服,跟着前来通报的画扇去见文择。
分明是半夜三更了,文择的书房却稀稀疏疏总有人出入,薛青砚好奇不已。既然这么忙了,干嘛还要找她呢?
进去后,书房里面空落落的,方才在外面碰上了流萤,她神色很是怪异。
“来了,坐!”文择在捡掉在地上的毛笔,他听到了脚步声,平平说道。方才送走了兰锦时,派去探测的人还没回来,他实在没心情睡觉,是以让人喊了薛青砚过来。
薛青砚战战兢兢,她记得文择要她自己来解释的事情。挑了个离他相对远的椅子,款款坐下。
文择坐好后,轻声说:“时间可真快啊,你来文府也快有三四个月了。”
薛青砚不知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所以一直侧耳倾听着。
文择又说:“我娘她……她明天去上香,想让你陪她去,你觉得呢?”文择很犹豫,他并不怎么想让薛青砚和他的母亲见面,这里面的是非太曲折了。
薛青砚反省自己,自己来了文府这么久了,也就第一天的时候,拜见过文夫人方彤颜,这的确不是好事情,她机械的点了点头。
像是松了一口气,文择满意的看了一眼薛青砚,笑说:“没事的时候,多跟我娘走动走动,以你的性格,她一定会喜欢的。”这话,并非本意,可若不说,事情永远难以收场,他最终还是决定改变主意。
不知道文择这话究竟是什么含义,薛青砚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这话不应该是他们之间的对话,可若要反驳,又找不出理由来,只得再次点头卖乖。
文择心情大好,他过了一会儿,笑着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说完,注意力集中在了桌上的书本上。
走了几步,薛青砚却后悔了,她其实是想劝文择也早点休息,痴痴看着他。文择扬了扬书,笑说:“没办法,我娘要我去考状元,眼看时间久要倒了,也就只能临时抱佛脚了!”语气里,些许无奈,却漫不经心。
回去以后,想起要明天要去上香,而且那庙还在半山腰上,薛青砚再也不敢浪费时间,抱着被子小憩。
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也没人管,薛青砚舒舒服服的伸着懒腰。文歆歆不在,院子里的人基本都不敢招惹她。想起了文歆歆,她连忙跳下床,穿起了衣服。开门的时候,外面却敲起了门:“青砚!青砚!”
来人是枝鹊,她看着薛青砚大口喘着气,断断续续说:“小姐……小姐……回来了。正找你呢。”
薛青砚小跑着来到文歆歆的房间,看到她正若有所思的举着茶杯,一副捉摸不透的样子,像是遇上了什么难事。看到薛青砚顿时像见了救星似的,她拉着薛青砚坐下,欲言又止,看来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了。
“青砚,你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文歆歆从薛青砚眼神中得到保证后,从一边的桌上拿过了纸笔铺好后,她几乎要把头埋进怀里,小声说:“我昨天……遇上了一个人!”想起那个人的模样,文歆歆只觉得两颊充血,心跳加速。
薛青砚接过笔,在纸上写:“然后呢?”
文歆歆抬起了头,双颊满是红晕,兴奋地说:“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他救了我。”昨天的事情,历历在目,她一点都没忘记,可要她用言语表达却不是简单事情。
薛青砚看出来了,暗想这小丫头说的估计是纪颖歌。此时,她写道:“你们做了什么吗?”薛青砚心里把纪颖歌骂了十几遍,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欺骗无知少女了。
看到薛青砚的字迹,文歆歆红着脸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她说:“殷公子说,今天下午在南山的庙里等我。”说完,再次垂下了头。
“这还不高兴?”
“不是这个”文歆歆撅着小嘴,模样很是可爱。她说:“刚刚才从哥哥那里过来,他不让我乱跑,否则就打断我的腿。”她说完后,无奈的吐了吐舌头。
“他是关心你!”薛青砚写的认真仔细,一直以来她都很羡慕文歆歆。因为她有那样关心她的哥哥。
文歆歆看后,略微不满的说:“我知道他是关心我,可是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不一样啊……殷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去谢他可是正经事情。”
薛青砚见她小脸憋得红红的,莫名想笑,竟然可以找出这样的借口。她随意写道:“那么……你的兰大哥怎么办?”
文歆歆脸色一转,阴沉沉的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才说:“以后不要再跟我提他了,我不想在跟他有任何关系。”
虽然人说男人好似喜新厌旧,可其实女人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