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歆歆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嘴里嘟囔着:“怎么办?”“怎么办?”
薛青砚看着也犯愁,想起了昨天文择说的话,她幡然醒悟。在纸上写道:“夫人今天不是要去庙里么?”写完戳戳文歆歆。
文歆歆一见,略一思忖,顿时眉开眼笑。她几乎要跳起来了,高兴的说:“我可以见到他了,我可以见到他了……”
“这么高兴是想去见谁啊?”
文择面露威色,走了进来。他见文歆歆不再言语,一味的低着头,是以笑出声问她:“怎么我来了,你们就不说话了?那……我回去了。”
文歆歆还不说话,薛青砚只好走过去跟已经到了门边的文择打手势说:“文歆歆也想陪夫人去南山的庙里祈福。”
“就这事?自己想去,自己跟娘说去。我可犯不着管这些!”文择闷闷不乐,夺门而去。心想,文歆歆肯定还是在为兰锦时的事情生他的气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口气才能消。
下午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到了南山。文夫人方彤颜一路面色不善,阴沉着脸,底下的丫鬟不得不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伺候。而平时最能逗乐她的文歆歆也不知怎么的话很少,一个人傻傻坐着,不时还会傻笑。
薛青砚想,这应该就是少女情怀了吧。瞥眼看方彤颜时,她正在闭目养神,多半已经猜到了文歆歆的心思,只是不说而已。
尼姑对方彤颜尤其客气,又一直在说,文歆歆面带贵气,以后保不准就是一品夫人。然而,方彤言并没有露出多么喜悦的表情,敷衍一笑,便把老尼姑打发了,吩咐众人暂时先去休息,稍后再去礼佛进香。
边角的房间很安静,文歆歆坐不住了,她的心早就奔向了与她有约的人。她拉住正在收拾东西的薛青砚,佯装倦意道:“你去外面守着吧,我要休息会儿。”
坐在门外石阶上的薛青砚倚着柱子,不知不觉合上了眼。
纪颖歌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场景,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倚在柱子上打着盹儿,头越来越低。看身形倒是眼熟,他走了过去却见她没反应,轻声推门走了进去。
门被合上,薛青砚睁开了眼睛。她也不管那么多,闭上眼睛,真的昏昏睡去。
“青砚……青砚!”薛青砚只觉得耳边聒噪,一抬头正好对上了文择放大的脸,她猛然后退。再看四周,尽是一群文府的人围在自己身边。
“青砚,歆歆在哪里?”文择眉宇间,是不需言述的焦急。
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薛青砚冲开众人的围堵,跑进了屋。一切正常,没有打斗的痕迹,文歆歆如同凭空蒸发了一般。她回头看向文择,一脸的歉意。
文择没有对她说什么,只是严肃地吩咐下人去找人。随后只剩他们俩的时候,他说:“你休息好以后,也去找找吧。歆歆不见了,我娘一定会生你的气,最好避着她点儿。”
薛青砚猜想是纪颖歌带走了人,也没什么好着急的。看着文择远去的背影,她心里满满的感动,想了想,最终跟了上去。
寺庙是在半山腰上,除了寺庙,周围连住户都没有。多亏寺庙香火还算不错,不然这里定然是人迹罕至。尽管如此,要在这山上找人,并非易事。薛青砚一直跟在文择身后,他忽然向前跑了几步,好像发现了什么。
薛青砚躲在树后,看着前面。只见草丛里躺了个人,被文择扶起,看着像是受了重伤。再看衣服,薛青砚吓一跳,这衣衫跟纪颖歌平时的穿着竟然一样,她顿时懵了。纪颖歌在这里,还受了伤,那文歆歆呢?
“快……快去救人,文姑娘……文姑娘有危险……”急促而短暂的声音渐落,任文择怎么摇晃他的身体,都无济于事,纪颖歌再次陷入了昏迷。
文择忽然冲着薛青砚的方向叫道:“青砚,快过来。”
顾及不了眼下的愧疚,薛青砚快步走了过去。她仔细打量着纪颖歌,结论是真的受了伤。抬眼看文择的时候,他说:“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喊人过来。”
他没走几步,碰上了一个山里采药的人,那人是个热心肠,过来盘问了许久。他得知文择是来寻人后,便答应由他来照顾纪颖歌。他还叮嘱说:“一个人最好不要在山里行走,不然会出事,尤其是晚上。”
文择自然是谢了又谢,可是心里却更加担心文歆歆了。薛青砚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虽说与文歆歆交情不深,可也不能看着她寻死。
目送采药人渐行渐远,文择站起身说:“咱们走吧!”
薛青砚无声默默跟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长不短,刚好再站一个人。看着前面的背影,心安了许多。
两人一直往山顶走,小路蜿蜒,甚至不能两个人并排走。文择提议薛青砚走前面,他好在后面看护,薛青砚一一应允。
原本是初冬时节,山上一片苍色,寂寥不已。眼睛一瞥看到了几抹鲜艳,薛青砚正欲过去,已经被文择抢了先。是一方手帕,白色丝巾上绣着一朵蔷薇,一只蝴蝶,二者都是鲜艳颜色。文择开口问:“这是歆歆的吧?”
薛青砚要拿过来确认,文择却把帕子收了回去,解释说:“这东西不干净,上面有别的东西。你只要说是不是就行了。”
薛青砚点头。见文择把帕子拿到鼻翼,阖上眼睛绣着帕子上的气味。模样怪异,却一脸认真,她觉得脸颊发烫,便把视线落向了别的地方。
“这……还真是巧了,这不是兰家的独门秘药么?”文择搓着丝帕,低声私语。心想:“可是,不对啊,这东西只有兰家嫡系才有,就算是兰锦时,也不可能会有。别的不说,单单兰锦丰这一条他就过不了,那这又是从哪里来的?兰锦丰不可能会背叛。事情一定不简单。”
见他一言不发,薛青砚索性查探着四周,企图再发现点线索。该不该怪她运气太好,竟然就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树枝上的东西。那东西看着像是女儿家穿的外衫,薛青砚推了推文择,指引着他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