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砚一急,忙从床上跳了下去,拽着那人的袖子讨饶。那人又瞪了薛青砚一眼,薛青砚瑟瑟收回了手,低头来到高老汉跟前,扶着他站起来。高老头羞愧不已,不再看薛青砚,长长叹了口气:“大盛啊!我与你爹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难道你以为我就真的会做那昧了良心的事情?我与你爹……”
高老头正要再说话,大盛即那魁梧男子一掌就要劈下来,吓得高老头直往后躲。徒留薛青砚迎上那记巴掌。薛青砚皱紧了眉头,吓得闭上了眼睛。
“小盛,你这是做什么?”大盛气不过,气得转过了身子。
小盛即那青年,笑着说:“大哥,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咱们可不能私自用刑!若让别人传出去,告到府衙去,咱们兄弟还活不活了?”
大盛暗自分析,知道自己理亏。敷衍道:“好了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处理爹爹的事情。”
船舱只剩下薛青砚……高老头和小盛,小盛扫了一眼高老头,嘻嘻一笑:“高叔,我那哥哥生性鲁莽,您大人有大量,可别跟他一般见识!”说着,人已经踱步到了床侧。
高老头被他这话蒙了一头雾水,思索良久,惨然一笑:“这又是哪里的话?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只管说。”
他看了一眼薛青砚,使了个眼色,无奈薛青砚根本没心思理解,只是一味的盯着小盛。小盛面带笑容,抚着被面半晌:“高叔,明人不说暗话!你觉得我跟我大哥,哪个比较合适继承我爹的生意?”
“这还用得着说?”高老头也是见过世面的,这种时候该怎么做他心里清楚。小盛喜滋滋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保你二人性命!该则么做,高叔你清楚。”
夜深人静,薛青砚猛然惊醒,发现手脚被绑,自己斜倚在麻袋上。挣扎了半天才想清楚了自己的处境,旁边的人也动了动。低声说:“薛姑娘,都是我不好,倒是连累了你!”
薛青砚听出是高老头,熟悉了黑暗,倒也能看清高老头的状况。又听到他说:“等船靠了岸,你找准了机会就跑,跑得越远越好。千万记住,要往人多的地方跑!”
薛青砚把这话记在了心里,等着高老头再说话。良久,只听到他打呼的声音。薛青砚试着入睡,可一闭上眼睛,总能看到下午甲板上船家嘴角带血的模样,吓得她瞪大了双眼;猛然又想起了小盛说完那番话后,让人绑了自己跟高老头的手脚。
小盛面上的笑容百分之百的诠释了什么是奸诈,虽然不能知道全部事情经过,可也能猜着一二,无非就是争夺家财而已。她这三千里之外的“池鱼”,竟然就这样被牵扯了进来。真是没意思,看来果真是“哪里有人,哪里就有争斗”。
船慢慢靠在了岸边,薛青砚紧盯岸边码头上来往的行人,脑子里规划着各种各样的情况和应对手段。高老头咳了几声,笑说:“不要怕,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看他们准备怎么做吧!”
大盛身后跟着几个仆从,他伸着懒腰,瞥了一眼高老头,向旁边的小盛吩咐:“你把他们送去官府,我和兄弟几个在老地方等着。”
说完就要走,小盛眼珠儿一转,浓眉紧皱,很为难地说:“大哥,实在对不住,弟弟昨夜里没休息好,现在觉得身子骨软的跟棉花似的,怕还没到官府,人就躺在路边了。”他把身体重心全都倚在了身旁的年轻女人身上,脸色愈发的苍白。
大盛见状,几分不耐和厌烦:“算了,四儿,你陪我走一遭吧!”身旁的四儿点头应着,可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对小盛的态度也很差。
“有劳大哥。我这就去处理爹的后事。”小盛的声音很小,有气无力的。
薛青砚和高老头被人押解着跟在大盛身后,已经出了出了一条街,薛青砚心里开始着急,难道那小盛忘记了跟高老头的约定?恰见高老头也像是有这样的心思,又看他在思索什么。许久,只见高老头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押解的人自然高兴不到哪里去,看着是扶人,脚已经在暗处来回了四五下。高老头低声呜咽着,良久,人才站了起来。大盛不悦,走过来说道:“赶紧的,要再敢耍什么花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盛,咱们别走这条道了行不行?”高老头突然低声说。
大盛不悦,一个巴掌就要劈下来。薛青砚挣扎开,再次挡在了高老头前面。不过这次可没那么好的命,肩膀上实实在在挨了一掌。高老头大叫了一声,把薛青砚推到了一边,这下,薛青砚被甩在了地上。手被绑着,想揉一下都不行。
“快跑,快跑!”高老头拦住那几个人,大声喊着。薛青砚撑着爬了起来,死命地往前跑。这条巷子人烟稀少,七拐八拐,竟然像进了迷宫一样。薛青砚站定,发现四周都是连通的巷子,可是就没有一条能通向外面。这是什么地方?
天色还早,太阳正悬在高空。薛青砚跑得头晕目眩,挨墙根站着休息。许久,她看到太阳的位置不再是先前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凭着感觉再次往前走着。
没有尽头,却可以无限制的左右延伸,薛青砚再也没了开始时的劲头。蹲在角落里,不知所措。
天上已经不见了太阳的踪迹,感觉现在应该是下午时分。薛青砚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墙壁,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墙看着是不高,可是要翻过去却很难。猛然想到“翻”,薛青砚眼前一亮,兴冲冲的走到墙根下,打量了许久。幸亏这墙与墙之间的距离够宽,约莫着有七八步。薛青砚退后到另一堵墙跟前,按记忆里翻高板墙的方法,开始翻眼前的墙。
重复了七八次,怎么也没能翻过去。第十次的时候,薛青砚下了决心,不再按照记忆里的方法要诀翻,全凭着感觉往前冲。终于,她成功了。墙宽不足半米,薛青砚站在上面很不安。待适应后,她颤颤巍巍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