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本是一脸兴奋告诉薛夫人好消息,却没想到被薛大骂,“还是不长脑子,你这两天频繁来找我,偏又是那贱丫头出事时,你是让你家大少爷怀疑我是不是?若你真觉得对不起他娘,干脆直接告诉他毒是我下的,跟你撇清关系得了!”
方夫人不解的问,“你为什么总不愿相信人,延儿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梅儿的失踪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才不过十几怎会有如此深的心机?”
“真是笨到家,好吧!不管你相不相信,他必死无疑!若照你这样笨头笨脑的乱撞,待他查明了真相,你我的死期不远了!快回去!一个月之内别再来见我!”薛夫人心里虽气,却还是一脸的冷静,老谋深算的她,早就该习惯了腥风血雨的日子。
“姐姐,我今日前来就是想求你不要再对延儿下手,现在梅儿失踪了,我们就不该再担心,相反你三番五次的去杀他,才会让他更加疑心他娘的死。”
薛夫人冷哼一声,如此单纯的她怎会是她林映红的妹妹,她冷目一横,“只有死了,一切才能是真正的结束!记住,我们姐妹俩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若出了事你也休想独善其身,刚儿还小,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走昭延的后路吧?”方夫人望着她那不经意的笑,忽觉得好冷、好狠,刚儿是她的软肋,为了儿子的未来,她还能阻止吗?
香凝和雪凝正在屋里练着蝇头小楷,三夫人一脸慈祥地在一旁教导。
香凝头一抬看到大哥哥在门口,放下笔,笑着叫道,“大哥哥!”香凝与雪凝素来喜欢他,雪凝也不写了,和香凝一块跑到昭延面前围着,“大哥哥,什么时候再教我们功夫?”
“是啊!是啊!大哥哥好些日子都不来看我们,是不是哥哥不喜欢我和姐姐呢?”
香凝粉嘟嘟的小脸,清澈的眼眸,望着昭延,从她们的眼神里,他看到了久违的童真,不禁想到如果娘还活着的话,他的人生断不会如此煎熬。
他蹲下去,笑着捏着她们的小脸说,“雪凝和香凝都这般可爱,大哥哥疼还来不及怎会不喜欢呢?”
“那哥哥什么时候再教我们射箭?”雪凝说。
“我想舞剑!”香凝也说。
一旁的三夫人赶紧阻止道,“呸呸!姑娘家的学什么射箭舞剑!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说,让人听了定要笑话!”
雪凝不听说,“哥哥都能学,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呢?天天跟娘学刺绣、练字儿真是太无聊了!哥哥,你说是不是?”
三夫人给昭延使了眼色,昭延似乎没看见,笑说,“雪凝说的很对,女孩子跟男孩子都可以学!只有自己够强大,别人才不敢欺负你!”
雪凝和香凝给三夫人做了个鬼脸。
三夫人见状,有些不满昭延,不过昭延微笑着说,“你们想学要先答应哥哥一件事,好吗?”
“好!”她们异口同声说道。
昭延说着看了三夫人,微微一笑,“那你们就要乖乖听娘的话,只有把娘教你们的都学会,哥哥就教你们功夫!”
三夫人一听,这才释怀。
“如果香凝和雪凝连这件事也不能做到,那哥哥就再也不理你们了!”
香凝和雪凝对望一眼后,说,“哥哥,我们听你的!不过一定要记得今天的话哦!”
“好!咱们来拉钩!”昭延跟她们讲话像回到了自己的童年,那时他也是多么的单纯与可爱,如今却满是仇恨与深沉。
香凝与雪凝乖乖地去写字,三夫人满是欣慰。
“三娘,可否借一步说话?”昭延彬彬有礼的问道,对于三夫人显得有些生疏。
三夫人点头,叫来了丫鬟看着两位小姐。
到了隔壁的客房,丫鬟上了茶,退下。三夫人就刚才的事道谢着,“这两个孩子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不过大少爷的话真真比我还管用!”
“小孩子嘛,三娘就由着她们的性子,人生单纯懵懂的就这几年,等大了些,想回已经回不去了!想着娘亲还在的时候,她就由着我去闹,总过闹了那个年纪,以后想闹也是没有的!”他故意将话引到这上面。
“是啊!不知不觉姐姐走了竟六七年了,这些年真是苦了你啊!”昭延却并未从她的表情里发现异样,难道她也认为娘亲是病发去世的吗?
他故作悲伤状,眼里带着点泪花,“今日见三娘如此细心教导香凝和雪凝,不禁让我想起了娘亲!”
这些年来,他可从未跟她掏过心窝子话,三夫人心生疑忌却表现的很淡定,递上帕子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啊,大少爷这些年的苦三娘都看在眼里,若是姐姐在天有灵的话也愿活上百岁,看着少爷一点点长大。少爷这两年来,将事情都闷在心里,也不曾向任何诉说,若是少爷信任三娘,以后难过时都可以来找我!”
信任?他还能信任吗?昭延不禁心中冷笑,多年来的深沉已使得他可以口是心非,面不改色。他感动的说,“若能得到三娘的疼爱,是昭延之幸!”
“少爷说的哪儿的话,你是方家的少爷,将来的主儿,三娘的晚年还得靠少爷才是!香凝和雪凝早晚的出嫁,在方家的日子长也长不过十年,她们一走,我倒真真成了孤身一人!”三夫人说着不禁也伤了神。
昭延劝慰着,“来日方长,三娘也不必为了未知的十年后伤悲,十年能改变许多,或许十年之后这方家又将是另一番的风景。正如当初娘活着的时候,她何曾想过十年之后,自己会香消玉损?”他的目光如炬,灼灼燃烧着三夫人的心,她似乎看到了一团复仇的火焰。
不经意间,三夫人脸色变得异样,久久不说一句话,昭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怀疑他娘的死跟我有关?她的笑变得很不自然,“昭……昭延啊!这人生多变谁又能想到多年后的事呢?你娘活着的时候,风光几十载,死后也光荣大葬,女人一辈子能做到如此荣耀的也不多见,所以你就别在伤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