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林冷笑一声,摇摇头,说,“只怪当初不够狠啊!留下这个祸患!最近,我见了一个女孩儿,她的模样跟死去的那个女人神像,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像会吃人一样,我是不放心才把你找来!”
“这世上不相干的人还能长一样的鼻子、眼了,莫不是夫人多疑了。”
“但愿是啊!不过还是烦请妈妈回去再帮我找找看!”
“过了这么多年了哪儿找去啊?若是真死了,早就被鱼儿啃光了,我去哪儿给你找具尸体呢?”
“如果还活着呢?”
林的反问,陌生女人哑口无言。
“放心,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这些年苏州城里的生意不好做吧?如果你帮我这个忙,我一定会出钱在京城盖一座比烟云阁大十倍的给你!”
“十倍,该有多大啊!”她贪婪的想着,“看在钱的份上,我一定会给夫人一个满意的结果。”
“这个女人一定是烟云阁的老鸨!”三郎对烟云阁有一些了解,每逢回苏州祭拜二娘,他都会在苏州小住一段时间,对城里的许多地方都熟悉,也包括烟云阁,当时他还觉得这个名字起得好,便有点印象。
“既然要把香儿交给老鸨,为何又会掉下悬崖呢?既然她们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尸体,说明香儿还活着。那……那梅儿,说不定就是我妹妹,薛莲香?”他想着自见梅儿的第一眼开始,就怀疑过。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受委屈时的样子,还有,她爬树的姿势,那明明是他教香儿的,还有她和香儿一样都喜欢看星星。“我要守着梅儿,守到她醒来,我要问她,是不是香儿?”他一跃而起,从后墙翻了出去,薛家到方家的路在他眼里缩得很短,他疾走如飞。
在西院的门口,碧春守在门外,她怕见到梅儿,她怕梅儿和她吵架、打架,还要把她以前的事说出来,所以自从得知梅儿被大少爷放在了西院,她的心里忐忑不安,害怕梅儿揭穿她,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她焦虑着,来回走动,心里像被针刺一般。此时三郎急着想见梅儿,时不时的低头想事情,一抬头与迎面的人撞了个正着,碧春哎呦了一声,倒在了地上,三郎也被撞的头晕眼花。碧春本想发火,但见是薛大少爷,赶紧收起了戾气,装作傻傻的样子,说,“少爷,对不起!我一心想着事没看到你。”
“不,是我的问题,碧春不必在意,你家少爷在不在?”三郎认的碧春,昭延跟他提起过,并且昨晚昭延和他喝酒的时候还把她给带上了,不过,她并没有去猎场而是在店里住了一夜就回来了。
“在!”
“恩,那你忙吧,我找你家少爷有事!”三郎心情愉悦,他朝前走了两步,一阵风将地上掉的手帕吹到了他的眼前,上面的梅花,一下映入了他的眼帘。“好熟悉的帕子!”他好奇的拾起,轻轻的展开,精致的绣工,栩栩如生的梅花,将他的记忆带向了远方,曾经也有这么一个帕子,那是他二娘病的时候,日夜赶工完成的,一场大火后,二娘死了,这方手帕却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他记得那方手帕的左下方用白丝线绣着一个香字。忙将手中的帕子托起,果然在左下角的地方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字,“是它!真是它!”他记得这条帕子是他在二娘的坟前亲手交给香儿的,他既震惊又欣喜的说,“太好了,她还活着!她还活着!一定是老天可怜我,要把香儿还给我的!”前所未有的狂喜与希望,让他显得激动异常。
三郎看着手帕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简直就像疯了,碧春疑惑的看着他,一向风流潇洒的他,为何会这般的痴狂,手帕被他紧紧攥着手里,仿佛他是认的这手帕的。碧春心生疑惑,心里有些发慌,毕竟这手帕不是她的。于是小心翼翼的说,“少爷,这个手帕是我的!”
“你的?”他吃惊的问。不禁仔细瞧着她,一双大眼睛,长长的脸,薄薄的嘴唇,清秀中透出一股霸气。“她是香儿?”
碧春被盯着浑身起鸡皮疙瘩,心虚的脸红心跳,“他这么看我难道是不相信这手帕是我的?为了这方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我一定得瞒过他。”她隐藏着恐慌,红着的脸说,“少爷,这个梅花手帕是我养父去世前给我的!难道少爷认得这手帕?”
“你养父?他怎么会有这个手帕?”三郎语气带着疑问和质问,脑海里又想起林和那个陌生女人的对话,心里起着疑惑,“怎么会这么巧?碧春也是被收养的,难道她真是?”再细看,纤纤身姿出落不凡,一双媚眼漂亮异常,红润的脸颊犹如春风甚是养眼。
碧春见他不信,怕被瞧出端倪,便把那日从梅小河娘口中问来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三郎听。“养父说他把我从河里捞起来的时候,这是我身上唯一的信物,还说可以让我找到我的亲生父母!可是由于失去了记忆,我什么都想不起了!”三郎看着手帕又看了一眼碧春,水灵灵的眼睛,有着和二娘一样的瓜子脸,骨子里还有一股坚韧的气质,经她这么一说,三郎越看觉得她是有一点像二娘的。
“那……你是哪儿的人?”
“江南梅岭!”
“江南梅岭?那不是一个水乡吗?难道是香儿跌落悬崖落进了河里,然后被人救起。香儿!”他再看碧春,越发觉得像了,又看看手中的梅花手帕,“难道是老天在帮我!香儿真的还活着!”他出神的盯着碧春,不住的点头、微笑,眼中带泪,碧春不知他是怎么呢,心里有些惶恐不安,忽然三郎激动的抱住她,碧春还没反应过来,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却不敢推开他,只见他嘴里一直念着,“太好了,你就是香儿!香儿!感谢老天,你还活着,感谢老天,终于让我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