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的脸一下红了,眼泪簌簌地流下,大少爷好久都没用这个口气跟她说话了。她跟着昭延已经六年了,这六年来,她倾尽所有的温柔去疼爱他、关心他、帮助他,她信守着夫人的遗言,好好照顾着他。她以为大少爷对她是有感觉的,她幻想着有一天他会娶她。所以她无法容忍梅儿投进大少爷怀里的柔情,无法容忍大少爷对她的漠然。她眼睛变得红红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儿,昭延见状知道自己话有些重了,忙道歉说,“对不起!我的话重了!”
他的道歉让她的心里瞬间流淌着一股暖流,她赶紧擦了泪说,“大少爷不必这样,这些年你的恩情让杜鹃一辈子都报答不了!刚刚是杜鹃太任性、太冲动惹你生气!”
昭延忽想起交代她的事情,便急切地问,“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有什么眉目吗?”杜鹃认真地说,“此次前去,我在涂家岭附近的另一个叫做梅岭的地方打听到有叫梅小河的人,不过人两个月前已经不在了,她还有一个娘和哥哥,不过一家子人离开梅岭也有一个多月了!现在只剩一座空房子,没人知道他们去哪儿。还有我还听说那个叫梅小河的人是他们收养的,所以她的家人对她并不好!”
“看来就是这个梅小河,错不了了!可是她会去哪儿呢?”昭延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杜鹃不解地问,“少爷,这个梅小河是何人?少爷急切找她是为何!”昭延凝望着他方,“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了我再跟你说!刚刚那个叫梅儿的,太奇怪了!她说话的声音像她,还有刚刚她一下扑上来的时候我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香味儿,那味道与我的那个救命恩人极为相似!可是她从没去过涂家岭,更何况是梅岭呢!”
“少爷,原来你是把梅儿误以为是你的恩人了,可是天下之大,声音相似的人很多,她不过是凑巧罢了,还有那香味儿说不定是她刚好有类似的香包罢了!少爷千万不要多想了!”杜鹃说着心里一阵欢喜,原来少爷是把梅儿误以为梅小河,才会有纠缠之意。她心里瞬间由阴变晴,责怪自己太小心眼。她忽笑着说,“少爷,刚刚素萍姐姐叫走那个丫鬟,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我一回府听到的都是关于她和二少爷的流言蜚语。”
“哦?都说什么呢!”昭延好奇地问。
“少爷难道不知道吗?听说这几天,二少爷每天都带她去学堂,对她好的不得了,连跟了二少爷几年的云儿和燕儿都受到冷落了!现在惹得好多人都背地里骂她妖精说她勾引二少爷,这下被夫人叫去,八成跟这事脱不了干系!”
昭延听了,忽然哈哈大笑,杜鹃不解,昭延笑着说,“那造谣的人定不了解这丫头,她是真性情人,成不了妖精的!”
“难不成少爷您知道?”杜鹃试探又有些醋意,昭延只是笑,没有回答。
一进门,梅儿便看到了方夫人,她一袭华丽的裙服,一身的珠光宝气,优雅地坐在正堂,堂下还站了几个丫鬟,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就是跟着二少爷去学堂的丫鬟?把头抬起来!”方夫人声音柔柔的,梅儿抬头一看,夫人慈眉善眼,眼里都是温柔,她紧张的心慢慢放下,认真地回着说,“回夫人,奴婢正是!”
“听素萍说你进方家才一个月有余?”方夫人问。
“是!一个月零十天!”
“恩,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少爷收拾的妥妥帖帖的,你的本事比我这当娘的都大啊!”方夫人小小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
梅儿一听夫人后面的话,心想自己猜的没错,夫人是误会了!她镇定地说,“回夫人,梅儿只是府中的一个丫头,办事规规矩矩,一心伺候少爷,求夫人明察!”
“看来你已经知道叫你来的目的了,来人,把她给我绑了!”方夫人桌子一拍,左右的人吓得心惊肉跳。两个丫鬟早已准备好了绳子,三五下就把她绑了起来。梅儿着急地说,“夫人,夫人,您为什么要绑我?”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如果你老实招了,我就从轻发落,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方夫人眼睛瞪得圆圆的,左右的人一声都不敢吭。
“夫人,梅儿愚笨,着实不知要招什么!”梅儿辩解说,“承蒙少爷看得起,自进府以来,梅儿没干过什么粗活,也不曾受过什么委屈,为了报答少爷的知遇之恩,梅儿一心一意服侍少爷,不曾逾越半步!”
“难道府中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凭空捏造的吗?你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配得上刚儿吗?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萍儿!”方夫人一挥手,素萍会意上前狠狠地煽了梅儿两巴掌,厉声地说,“绑你,你还委屈?夫人刚刚给你机会解释,你还大言不惭地说做事规规矩矩!要是规矩能落下那么多难听的话?别拿我们睁着眼睛的人当瞎子!”
梅儿的脸被煽的火辣辣的,她哭着说,“夫人!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对二少爷绝对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人,把那天守夜的婆子传来!”素萍一声令下,两个四十左右的老妈子弯着腰走进来。素萍年龄不过十六七,骨子里透着七八分正经严肃,俨然像一个管家婆,“把你们那天晚上看到的跟她好好说说!”梅儿不认识她们,只见两个老妈子一唱一和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前几天的一个晚上,都快二更天了,我们去后院巡查的时候,看见二少爷急冲冲地朝后门去,当时心里纳闷就跟了去,没想到,等到跟前,就看到梅儿和少爷有说有笑地朝前院走,我们敢肯定就是这个丫头在勾引少爷!”
“那你们好好看看是不是她?别冤枉了守规矩的人!”方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