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黔走出小木屋,深吸几口气,伸了个懒腰,慵懒的样子,让人觉得好似时间也慢了下来。
她觉得浑身上下都无比舒爽,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干粮,一边啃着,一边走起,正准备前往训练场。走了两步,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又转头看了一眼。
依然是晨光淡淡,也依然是云雾似纱,只是。。。自己的小木屋旁边突然多出另一座小木屋,就连样式都和自己的一样,不,好似看起来好像更加坚固。
而那小木屋前,站着的修士,衣袂飘飘,青色的发带,随风飞扬。一脸朝气,衬得俊俏的脸庞愈加神气。此人就是昨天遇见的那位少年修士——余光姚。
苏黔此时的心情很是复杂,一面看着对方不过一晚上搭建好的小木屋,实在比自己的好很多,心里起了觊觎之心,想着是不是要先和那少年修士搭伙一段时间,等木屋到手再……
然一面看着那少年修士余光姚,心里就有一种掐灭他的冲动,觉得就算自己和他搭伙,也难保自己不会冲动,杀人灭口啊,摇摇头,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啊。
最后苏黔还是没有理会他,径自走向训练场,间或欣赏欣赏美景。而余光姚则不紧不慢地跟在苏黔身后,好似狗皮膏药一般。
来到训练场,因为比较早,所以只有寥寥三四人,这几人都在努力提升自己的体能。苏黔四顾,并没有看到火鸱,心里不觉对火鸱多了点鄙视:这只懒鸟。
再看身后那位少年,低叹一声,自己身边都是什么样的人和动物啊。突然想起物以类聚之词,于这一人一鸟实在是贴切非常。
她先是运行法诀,吐纳几番,然后走向悬木,这段时间她给自己定下的目标,一是驯服那只懒鸟,二是狠虐这根木头,三,也就是自己今早加上去的新目标,让少年修士知难而退。
和昨天一样,苏黔做好准备后,攀上悬木,悬木仍旧将她往上拉,苏黔一面控制自己体内的灵气,又作出新的尝试,一面使出引灵诀吸收着四周的灵气。
如此一番,苏黔这回离地面的高度降了一点,原本四米的高度变为三点五米。苏黔心下喜悦,想自己果然没有分析错。
这根悬木所托举的根本不是人体骨骼的重量,而是体内灵气的重量。体内灵气越充盈,那么对于悬木来说,重量越大。
自己起先也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还真是如此。见达到效果,苏黔就停下了引灵诀,自己又回复到了昨天四米的高度,看来这两天自己疏于修炼,体内灵气都没有见长。
也就在这时,苏黔看到火鸱正朝训练场飞来,不自觉做起了准备,等到火鸱飞近,苏黔准备跑起的时候,它一个旋转落在了离苏黔最远的对角,不像之前那般盯着苏黔,反是打量着场中其他修士。
而其他修士见状,全身紧绷起来。
苏黔很是奇怪,这只懒鸟怎么回事,前两天还和我欠了人家几百万两白银似得,怎么一转眼就没事鸟一样。
这只懒鸟也太善变了吧,然后又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很不对,这只死鸟不找自己那不是好事吗,自己又没有被人虐的倾向。
然后又一想觉得自己前两次被这只死鸟虐的这么惨,怎么也得找回场子才算把,哼,你以为现在躲开就没事了,死鸟,等着承受本姑奶奶的怒火吧。
死鸟也就是火鸱,经历过昨天一幕之后,认可了苏黔这个人作为自己领地的第二大王,如此一来,对于苏黔也就没有之前那般的仇恨了。
当然那些都是火鸱自欺欺人的想法,真实的事件其实是,昨天苏黔那一下着实将火鸱震住了,火鸱引以为此人一直都在给自己装柔弱,是个大骗子。自己的族长说过人类是最狡猾的,果然没错,因此下决心离苏黔远远的。
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这句话在动物身上同样应验。这回火鸱不愿和苏黔再有接触,但是苏黔却不会放过它。
苏黔放下悬木,先是走到那只死鸟旁边,见其仍旧没有反应,又靠近一步,还是没有反应,想要放个火球,可是自己还没有找到施放法术的要诀,无奈之下,从地上拿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朝那只死鸟丢去。
这回那只死鸟有了点反应,眼睛在苏黔身上瞟了瞟,又移了开去。苏黔很郁闷,后果很严重,于是苏黔开始不停地朝那只死鸟扔石头,从拳头大的,到大腿粗的,再到半个人大小的。形状越来越复杂,型号越来越大。
可怜火鸱本想不去理会苏黔,但苏黔那个天杀的,竟然朝自己扔石头,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干敢这么对自己,不过想起昨天,还是忍下了,但没有想到这人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居然不停地朝我扔石头,真当大鸟是纸糊的不成。
于是在苏黔轮番的石攻下,火鸱又怒了,士可杀不可辱啊。火鸱磨爪擦足,朝苏黔飞掠而去。
而苏黔见对方终于有了反应,感觉得到了回报,也丢下手里两人大小的石头,飞快跑了起来。
至此,场中其他人不觉松了口气,对苏黔有了点崇拜之情,真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啊,我们太需要这样的师姐(妹)爱了,场中众人皆是一脸感动之情。
而那少年修士余光姚则下意识摸摸自己的鼻子,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离苏黔远一点,这女的不是一般的不正常啊,但又想到她最近的表现,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觉想起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此时,苏黔正跑在那只死鸟前面,看见那只死鸟愤怒地样子,心里痛快极了。而且苏黔发现自己跑的更快了,比起之前的吃力,这一回倒是轻松了一点,心里更是高兴不已。
而火鸟看见苏黔比之前两次明显的进步,甚至已经超过自己的速度许多,心里更是认定苏黔是个骗子。
想起刚才的挑衅很是生气,虽然明知自己跑不过苏黔可是仍然不想看着她一副轻松模样,于是使劲全力提速,终于快了一点。
虽说是快了一点,但也不过堪堪追着苏黔跑,要追上还是颇为困难。火鸟很沮丧,想自己当初不过贪玩出了族地,刚好遇到苍云派修士,被抓了过来,但总算对方没有太亏待我,好吃好住供着,还弄一些小人给我玩玩。
但现在居然跑不过对方这个小娃,觉得自己为族里丢了脸,更是羞愤,但如此一番,反而不再有之前躲避的心理,看着前方那小小的人儿,火鸱燃起了熊熊斗志之火。
树的倒影从原来的西侧移到了东侧,而月芽儿也慢慢地挪上了树梢,好似一位慵懒的美人,倒在那里。星星也显现出了自己的身影,在苍云山上看去愈加清晰明亮。
训练场中,苏黔刚刚结束一天的追逐游戏,满身是汗的倒在中间的那块大石上,而大石的另一端坐着一位俊俏少年公子,看着苏黔,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此人就是余光姚。
远处的草丛里,一只小兔子前肢撑地,后肢坐卧,一对耳朵软趴趴地垂在两侧,一双淡红眼睛却盯着苏黔,它就是那只修炼了八百年的灵兔。
自上次回去后,它其实心里一直都在矛盾着,一面对化成人形有点小小的不满,而本能却又渴望着化为人形,这两种想法在它小小的脑袋里胶着着,一开始哪方也不示弱,渐渐地,本能的渴望战胜了初时自己的不情愿。
所以一连三天下来,它都守在苏黔的小木屋前面的草丛里,从清晨苏黔出来开始,便偷偷地跟着,看着她的一言一行,灵兔突然觉得化成人形也没什么不好,而自己最开始为什么不愿意化为人形的理由,它已经忘记了。
现在,它正盯着苏黔看,看她瘫软地倒在石头上,四脚朝天,不知道为什么,灵兔本能地觉得这个动作很吸引它,最近经常这样,无论苏黔做了什么动作,它都不自觉地想要去模仿,这几乎不需要自己去想,等自己发现的时候,它已经这么做了。
这个夜晚,一人一兔,一个心无旁骛躺在石头上面,一个懵懂无知仰卧在草丛里,都是一样的姿势,一样的无忧无虑,一样的纯真快乐。
在这漫漫修真之路上,这样的童年情怀又能有几许光阴,岁月总是在催促人成长,年少的我们不知时光匆匆,不再复返,总想快点长成自己心中想要的样子。
就像此时的苏黔,长大后想要成为一位修为高强,仍像现在一般无忧无虑,而草丛中的灵兔此时希望以后的自己会和苏黔一样。
但是岁月真的会满足人和动物心里那一点点微小的愿望吗?谁知道呢,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但真的是岁月把我们每个人都变得不成样子,还是我们总是在之后的选择中离最初的目标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