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哦,聊天。对,我是来跟你聊天的。”月飘芸极勉强地笑了笑,对福生说道,“听说追蝶山庄的丫环们都是福爷毒哑的。”
福生皱起眉,马上接口道:“女娃子最喜欢叽叽喳喳的,烦人,安静一点好,安静一点好。”
月飘芸看向铁牢里面,年轻的姑娘们不敢去看福爷,一个个的只想躲到最里边,最角落。月飘芸转过头来,再次看向摆放着的各种刑具,只觉得刺目。
福生看月飘芸没有搭话的意思,便指着那些刑具说道:“不听话的丫环,送到我这里来,我就用那些招呼她们。”福生转过头,嗬嗬笑着,又说道,“难怪大少爷和大夫人都喜欢你,我看出来你的一点好,就是话不多。说是来找我聊天,其实都在听我说话,咳咳。”
月飘芸尴尬地笑笑。
“你要不要看看这些玩意是怎么用的,我找个人出来给你试试。”福爷说着,两眼放光,拄着拐杖走到了铁牢门前。
“不用!不用!”月飘芸连忙摇手拒绝,“福爷你不是只要毒哑她们,做成哑丫环就行么?不用动刑了吧。”
“咳咳,大部分是,但有两个不是。一个叫田毓秀,二少爷要找她问话,就把她带走了。还有一个叫薛圆圆,原来该关在柴房里,但劈柴的六子怕被她咬,求我把她关在了这里。”福生说着,已迫不及待地去开铁锁了,看起来像是要马上玩一个愉快的游戏一样。
“不用,不用……”月飘芸摇着手后退,差点就要爬梯子离开地窖了。这时福生已经拉出了一个姑娘,然后又把铁门关上。而那姑娘不吵不闹,抬起头抹开脸上的头发,一张小脸上有点蜡黄,圆眼睛空洞无神。“薛圆圆。”月飘芸喃喃着,没有了去意。
“对,她叫薛圆圆,是个疯子。”福生慢悠悠地说着,把薛圆圆的手绑在了墙上。
月飘芸不知道福爷要做什么,但看他把薛圆圆绑在了挂满刑具的墙上,就觉得心惊肉跳的。福爷还拿着只长柄的顶端像勺子一样的东西在火盆里烤,边烤边嘿嘿低笑。
“福爷,这,这是什么?”那东西样式简单,不知是不是在皮肤上烤出印记的那种东西。
福生看了眼月飘芸,指指顶端那勺子样式的地方,平静地说:“要把它烤红了,等会儿挖肉的时候才快,流的血也少。”
月飘芸目瞪口呆地愣了几秒,脑中浮现出薛圆圆被大铁勺挖肉的恶心场面。挖肉的时候大概还会冒烟,肉会飘出烤熟的味道,薛圆圆会凄惨无比地尖叫。而她,则很有可能会当场晕倒。月飘芸咽了咽口水,心想:还是不要了,薛圆圆都疯了,无论她以前有多坏,疯掉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再这么折磨就太残忍了。
被绑在墙上的薛圆圆起先眼神无光,好像真是疯了,不知危险一样。但当福生介绍了那大铁勺的作用,薛圆圆马上瞪圆了眼,转过头来一会儿看福生,一会儿看月飘芸,使劲摇头。
月飘芸心里存了一丝疑惑,但来不及多想。不管怎样,先救下她再说吧。
“福爷。”月飘芸趁大铁勺还没有烤红,连忙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来找你,除了聊天解闷,还有件事的。”
“哦?”福爷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听着。
“就是,就是……”怎样才能让福爷停下用刑呢?月飘芸眼神飘来飘去的,最后一咬牙说道,“我有问题要问她,我想把她带回去。”
“几日前二少爷跟我要田毓秀,今日大少夫人又来要薛圆圆。”福生不置可否地说着,继续摆弄他的刑具。
月飘芸连连点头,表示就是这样,心里呐喊:快同意吧。
“二少爷要田毓秀是大夫人同意了,我才放人。薛圆圆是大少爷送来的,自然是要大少爷同意了才能放。”福爷用阴测测的声音说得极缓慢,好像无关己事。但对放人这事,他丝毫不松懈。他看着月飘芸,说:“如果是大少夫人送来的人,也一样得先经大少夫人同意了,我才会放。我不会放错的,要是放错了人,我不得罪这边,也会得罪那边。大少夫人,你明白么?”
福生是怕主子跟主子之间有矛盾,拿下人做棋子出气。他更怕会殃及池鱼,做无辜受累的那个。
月飘芸点点头,“好,我先去问过大少爷。”
“好。”福生低下头,也应了一声。他手一挑,却举起了那只烧红的大铁勺。
难道在月飘芸去找丘子悦的时候,他还要对薛圆圆用刑?月飘芸停下来,想先请福生等一等。
薛圆圆盯着大铁勺的眼睛越瞪越圆,在福生转身之际,她突然张嘴大叫起来。叫声尖细,接近于金属摩擦的嘶嘶声,听得人鼓膜疼痛。
福生皱起眉,脸上爬满了一条条的皱纹。“啪”地一声,大铁勺掉到地上,溅起几个火星子。福生两手捂上耳朵,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好几步。福生好像在遭受着剧痛一样,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冒出,站也站不稳了,只会痛苦地低吼:“疯了,又疯了……救,救我。”
月飘芸捂着耳朵,也觉得难受。但再难受,也没有像福生那样反应剧烈。
薛圆圆停止了尖叫,看着瑟瑟发抖的福爷哈哈大笑。笑声嘶哑,但难掩报复过后的快感。自从那天,她无意间发现福爷害怕尖叫声后,她就一直用这个办法来逃脱刑罚。而对于其他人,她则装疯,乱咬,以此保护自己。
当那天她看见月飘芸突然出现,就想也用这个方法来报复下月飘芸。可是没想到,最后却被一击打晕了,反而没落到好去。在她看来,月飘芸是个有心机的,所以会迷住大少爷害得她被送来福爷这,所以才能一眼识破她的装疯卖傻吧。刚才她用眼神像向月飘芸求助,就已经没再装疯了。
福生蜷缩着,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