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小厮停了下来,但在月飘芸还没有走近的时候,就有另一个矮胖的小厮像只小炮弹一样飞速地冲了过来。
月飘芸怔了怔,停在原地。她看到那个矮胖的小厮推开架着田毓秀的那两人,自己则抱住了倒下来的田毓秀。
两个小厮看看月飘芸,又看向那个矮胖小厮。其中一个半是提醒半是奉劝地对矮胖小厮道:“赵贵,田毓秀是二少爷跟福爷要的人,我们这会儿就是要把她送到二少爷那儿。你别傻了,这个贱婢人人可以染指,哪里值得喜欢。”
“二少爷,二少爷为什么要她?”赵贵只是抱着田毓秀,想抚摸又不敢碰到田毓秀身上的伤,只好红着眼看她满身的鞭伤。
“这我们怎么知道,只知道二少爷今早就来找福爷,说了好久的话。我们也是在不久前才被招进去,只应了吩咐把田毓秀送到二少爷那里。嘿,也许是二少爷看上了她。”
赵贵抬起头,又惊又慌。
月飘芸也愣住,只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
却听另一个小厮插话道:“她这样的贱婢哪有那等运气,八成是二少爷专程来和福爷作对。福爷要关她,二少爷就要来救她。反正,赵贵你别挡道了。”
两个小厮从赵贵怀里抢走满身是血的田毓秀,一人一条手臂地架着。赵贵呆坐在地上,痴痴傻傻的,眼神无光,不知在想着什么。那两个小厮摇摇头,不再去管赵贵,就转过头,讪笑着,去问月飘芸:“未来大少夫人,您叫住我们可有什么事?”
“你们,这是要带她去二少爷的房间?”刚才小厮们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可还是不敢置信地想再确认一遍。
“回未来大少夫人,是这样的。二少爷还吩咐了要叫两个哑丫环给她擦身子,上药膏,就睡在二少爷的床上修养。”
“他,他和福爷是怎么说的?”月飘芸觉得自己都嫉妒地不能呼吸了。
“这……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二少爷好像就是专程来跟福爷要田毓秀的。福爷答应了以后,二少爷就先回去了。”
“二少爷已经走了。”这句话是月飘芸的自言自语。
但小厮还是响亮且讨好地回道:“是的,二少爷已经回去了。”
低着头神伤了一会儿,见小厮们还在等着她的吩咐,月飘芸便挥挥手,让他们走了。回房嘱咐看着绿绮的哑丫环,自己要先回去了,让绿绮醒来后直接回院子,不用再找她。她也不管哑丫环不会说话能不能传达到意思,只是心情不太好,精神也萎靡着,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去了。
回了自己的房,呆坐了一会儿。想东想西的,想到昨天丘子靖对丘子悦说的话,他是在向丘子悦要她的意思。她还以为丘子靖也喜欢她呢,心里还小甜蜜了一把。还因为这个也许有的可能,拒绝了丘子悦的亲近。可是,今天却让她看到丘子靖向福爷要去了田毓秀。难道,他心里真正喜欢的是田毓秀!
田毓秀因为得罪了大夫人,落得现在这样悲惨的下场。丘子靖也是讨厌大夫人,在和大夫人作对的。他们会不会因为相同的仇人而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进而升级成爱情?
越想越憋闷,月飘芸索性“嘭”地拍桌而起,看着桌中央的绿色小茶壶低吼:“又跟丘子悦要我,又跟福爷要田毓秀,丘子靖你这个大坏蛋,原来也是个**之徒,我看错你了,哼!”
“看错谁了?”
兰楚慧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然后就见房门被推开,兰楚慧捧着她的绣花工具进来了。月飘芸的低吼说是低吼,其实声音被压得很低,完全是因为心里想到亢奋处抑制不住地发出了声而已。所以兰楚慧虽然听到一个两个字,但还没听清整句话的意思。
但月飘芸却红了红脸,平复下心绪,坐了下来。
兰楚慧左右看看,见没别人在,也坐下了,“你一个人在房里和谁说话呢?”
显而易见,“和自己。”于是,月飘芸委屈地说。
“噢,这么可怜啊。”兰楚慧看了眼月飘芸,原本温柔带笑的脸渐渐也变严肃,说道,“是不是有心事,我们是好姐妹,你不妨对我说说。”
月飘芸看看眼前那个大眼睛的古装美人,又瞅瞅某古装美人手中绣得歪七歪八的鸳鸯。这一对不知是她绣的第几幅了,总绣不好,但又坚持绣,不知是想绣给谁呢。
“你老绣鸳鸯,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月飘芸眼睛没有挪开兰楚慧的畸形鸳鸯。
兰楚慧低下头,眼神闪烁了下,又抬起明亮的大眸子来,好笑地说道:“看你,我正经问你的时候,你又说旁的来打岔,哪会有那种事!”
“怎么不会,是女子总会有一个看中了放到心尖上的男人。又不是男子,总是见一个爱一个的。”
兰楚慧见月飘芸说起男子的时候,有一种恨得牙痒痒的感觉。心想也许是和大少爷吵架了,所以才心情不好的吧,于是劝慰道:“大少爷不就是真心爱你一个的男子么?他为了你都遣散了所有其他的妾室。”
“唉,不提他了。”丘子悦这人吧,确实还不错啦。就算不做夫妻,以后做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庄主不是还没回来么,说不定没等庄主回来,她就找到心上人私奔了呢。她的心上人……
月飘芸脑海里浮现出丘子靖俊美而冰冷的脸庞,马上摇摇头,把不自觉冒出来的映像甩掉。
“你没事吧?”兰楚慧关切地问。
“呃,没事。”扶住头,月飘芸尴尬一笑。想了想,又别捏地开口道:“楚慧,我问你哦。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女子被迫嫁给自己不爱的男子,然后在婚后才认识了自己爱的,你说她该怎么办?”
“噢……”兰楚慧了然地笑笑,“在我们那这叫做婚外情,也叫**,就是,唉,解释不清……”但她还是解释了一通什么叫“**”,为了形象地解释还拖进来“火车”这一个名词,然后又衍生出对“火车”的一通解释。
月飘芸尴尬地低下头,她也是穿越来的好不好,她明白的。只是兰楚慧不知道她同是穿越人,解释得起劲,她只好被破听骂了。“**”,她现在是**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可是,她刚才有强调“被迫”那两个字的啊,是被迫嫁啊,不应该遇到心上人然后浪漫地私奔吗?
“……嗯,就是这样。你理解吗?好了,你讲下去,那个女子后来又怎样了?”兰楚慧认真地解释完后,又认真地凑过耳朵来听。
“她在考虑,要不要私奔。”月飘芸一脸窘相,但好不容易有个倾听者了,又好不容易开了话匣,郁闷也要说下去。“……其实,她也没想那么多啦。因为,因为,她都不知道她真正喜欢的那个人喜不喜欢她。”
“啊?她这么贱啊!”
“嘭!”月飘芸把椅子坐塌了,很狼狈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