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姐看着我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我嘟囔着说:“想笑就笑呗,憋着不嫌难受啊!”
韩姐听出我有点生气,就从皮包里取出一张面巾纸递了过来,我也没客气,接过面巾纸狂擦一阵,在意念里直把面巾纸当成大老爷们,恨不得把它擦烂了!可流了那么多血,一张纸哪够,韩姐就又递给我一张。我又擦了一会,才把鼻血止住,也擦的比较干净了,但鼻子已经又红又肿,血还在汩汩而流。韩姐再次递给我一张,我接过来撕下一半卷成纸卷分别塞进两个鼻孔里,血才不淌了,不过我自己估计现在这形象应该跟那句话说的比较贴近,“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呢!”
我觉得跟韩姐没啥话可说,站起来就想走,韩姐却轻声说了句“谢谢”。
都半天了才想起来说谢谢,唉,她可真有心。我说:“没事,下次别让我碰上你就行,碰上你,我就倒霉。”说完,我走出人群正准备骑车去接乐乐,再一找,靠,自行车不翼而飞!我转着圈地找,到处找、拼了命的找,就是俩字“没了”!
不是吧,自行车这么会儿的工夫就能被人偷了?那我得多点背啊,那可是我的新车啊,花了二百块钱买的!
这时,那老大爷过来问我:“找什么呐?”
我急了,说:“我那车哪去了?”
老大爷说:“什么车啊?”
我心里更来气了,就冲他喊着说:“自行车。”
老大爷恍然醒悟,说:“哦,那是你的车啊?”
我心知不妙,忙问他,“大爷,你看见谁把我车骑走了?”
老大爷说:“看见了,让刚才打你那人推跑了!”
晕啊!咋让他推跑了,那可是新车啊,打我一拳还不算,还偷我的车!靠,下次碰见他非宰了他不可。我想追,可上哪追去,磨蹭这么半天,估计他早骑车跑回家睡大觉去了。我对老大爷说:“大爷,你看见他推车跑了咋就不喊一声呐,那是我的车!”
老大爷说:“我哪知道是你的车,我以为是他的车呢!”
靠!他的车,妈了巴子的他那破车还在道边横躺着呢,拿仨也换不来我那一辆!唉,真倒霉带冒烟,做回好事挨打一拳不说还把自行车丢了,咋就这么不走运呢!
老大爷说话更气人,大概是老糊涂了,问了我一句有车牌号没?
我差点气吐血,自行车要有车牌号还叫自行车吗?我懒得理他,迈步就走,心说丢就丢了吧,该着我点背,乐乐别骂我就行,大不了花钱重买一辆。可我心疼啊,那车是我和乐乐的心肝宝贝,载着我俩天天来来回回的多幸福啊!
后边的围观人群听说我车丢了,也都议论纷纷。其实,碰瓷儿的都有同伙,我那车就是被那大老爷们同伙给盯上了,我搅了他们的好事,他们不把我车偷走多赔啊!虽然赚的少点,没宰到韩姐这个开大奔的富婆,可弄辆自行车回去好歹也能换俩钱。
我走了没多远,韩姐从后边开车过来了,车速故意减慢很多,还摇下前车窗看着我,似乎心里很过意不去,要不是我出面,我那车也不会丢,而她指不定被讹去多少钱呢!
我用眼角余光飞瞄韩姐几眼,瞅也不瞅地问她:“你跟着我干啥?”
韩姐问我:“要去哪?”
我说:“接老婆下班去。”
韩姐微笑一下,把车停住了,说:“上车吧,我送你去。”
我就猜到她是这点意思,就说:“不用了,你走吧,前面不远就到地方了。”
韩姐没走,继续让车慢悠悠地跟在我身边,坚持着说:“上车吧,你的车丢了,总得有个人帮你解释一下。”
我说:“你能解释清楚什么,算了,你走吧,我自作自受,我会跟我老婆解释的。”
韩姐很无奈地轻叹一声,说:“那我去看看你老婆总行吧。”
我很奇怪,看着韩姐一脸诚意,也不知道她是啥意思,就问她:“你打算干啥?”
韩姐说:“什么也不干,就是想和你们小两口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这倒出乎了我的意料,韩姐可是个富婆,没听说过富婆还愿意跟我这样的星斗小民交朋友!可透过韩姐的眼神,又举得她很有诚意,让我一时间挺为难的。韩姐说:“上次的事得到你和你老婆的原谅,我就觉得你们小两口人很好,不交个朋友太可惜了。”
我犹豫着停住脚步,看了看韩姐,然后说:“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啥,我给我老婆打个电话问问吧。”这种事必须通过乐乐同意才行,贸然把韩姐领去的话,乐乐非吃醋不可。
乐乐接了电话,笑嘻嘻地问我:“老公,想我没?”
我笑着说:“想了,老婆想我没?”
乐乐咯咯一笑,说:“咋不想,我快下班了,你接我来了吗?”
我立刻哀叹一声,说:“老婆,我自行车丢了。”
乐乐一阵惊讶,说:“啊…怎么丢的?”
我看了眼韩姐,觉得在电话里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就说:“一会见面了再跟你解释吧,反正是我点背。”
乐乐也很失落,却还是安慰着我:“算了老公,别上火,丢了咱们再买一辆。”
唉,丢的一再是自行车,要是丢辆大奔我还哪买的起啊!可一听乐乐这句话,我这心里就暖暖的,说了句“还是老婆好。”
乐乐岔开话题,问我:“你在哪啊老公,要不就先回家吧,我一会自己坐车回去。”
我说:“我在你单位附近呢,有个人想见你。”
乐乐有些莫名其妙,说:“谁想见我啊?”
我没回答乐乐,直接把电话交给了韩姐。韩姐微微笑了一下,靠,差点把我迷晕过去。韩姐拿过电话凑到耳边,轻声细语地说:“是我想见你。”
乐乐一怔,根本没听出来是韩姐,沉静了半天没说话。韩姐说:“我姓韩,还记得吗?”
乐乐这回才听出来,却不知该说啥好,就问她:“你咋和我老公在一起?”
韩姐说:“你老公碰巧帮我一个忙,我想顺便轻你们吃顿饭,有时间吗?”
乐乐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半晌后才说:“那…就让我老公带你过来吧。”
韩姐说:“好的,一会见。”说完,替我挂了电话,笑呵呵地说:“这回上车吧,你老婆答应见我了。”
我晕,心说老婆你可别误会,我跟她啥事也没有!不过此时的韩姐给了我一种感觉,她好像不在和以前一样了,每次说话脸上都挂着淡淡地微笑,充满了诚意。面对这种带着诚意的微笑,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于是我上车了,她开着车带我去了乐乐的单位。
坐大奔的感觉真舒服,可我没有溜须韩姐的意思,一再是我把烟戒了,要是没戒的话非在车里猛抽一顿不可,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让我坐车。
我坐在车里默默无言,根本不知道跟韩姐说啥好。韩姐边集中精神开车,边轻声问我:“你和你老婆结婚几年了?”
我心寻思你问这干啥,这也不该你啥事,就告诉她还没结婚呢,但已经同居了,和结婚没啥区别。
韩姐也不吃惊,很自然地接受了,又说:“像你们这样还没结婚就这么恩爱的小情侣真少见,张口老公、闭口老婆的,太让人羡慕了。”
我说:“感情好,没办法。”
韩姐又问:“你老婆做什么的?”
我顺手一指前边不远处道右侧那家中小型广告公司,说:“在那上班,小文员,待遇比我好多了。”
韩姐把车停在路边,向那家广告公司看了一眼,说:“不错,很适合你老婆。”
我推开车门下了车,给乐乐打个电话,告诉她到了。韩姐这工夫也下车了,就站在车门旁边看着我。没多久,乐乐小跑了出来,居然一点没有怀疑我和韩姐,还是那么欢喜高兴的和我来了个拥抱,我用力抱了抱她,故意说:“老婆,你饿了吧!”
乐乐嘻嘻一笑,说:“你咋知道?”
我说:“轻了哦,感觉出来的。”
乐乐忽然看见我鼻子红红的,周边还有点斑斑血迹,忙担心地问我:“老公,你鼻子流血了?”说着,用手轻摸了一下。
我“唉呀”痛叫一声,轻轻挪开乐乐的小手,说:“老婆,你还是别碰了,疼啊!”
乐乐心里着急,追着问我:“老公,到底怎么弄的?”
其实我为了不让乐乐看出来,早在血止住以后把那俩纸卷拿下来扔掉了,怕的就是乐乐担心,可那该死的大老爷们出拳太重,血虽然止住了,但鼻子表面的红肿根本没消褪,乐乐咋会看不来。我支吾两句,没好意思说是为了给韩姐帮忙挨打了。乐乐也没心情追问下去,一个劲地说:“别乱动,让我看看,你别乱动嘛!”
我只好乖乖听话,让乐乐看个够。乐乐细看了不到一分钟,眼睛里就泛起滚滚热泪,心疼地说:“老公,你到底怎么弄的…都红肿了。”
我轻叹一声,皱着眉头说:“点背造成的后果,唉,没大事,明天就好了。”
乐乐说:“要不去医院看看吧,再流血怎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