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大婚就等于踏入政坛。八爷就远比以前忙得多了。虽然来良妃这里的次数没有减少,但是呆的时间可是大大的缩水了。良妃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好像八爷新上任的嫡福晋对这些倒是颇有微词,并且将这些微词在某次进宫的时候传达给了某位娘娘,然后某位娘娘又将这些传到了皇上那里去。然后皇上就觉得八爷因公废私,练新娶的娇妻都可以放到一边,决定要来良妃这里用晚膳。
虽然我认为八爷努力工作和皇上来良妃这里这两件事情根本就搭不上边,但是还是以无比兴奋和雀跃的心情等待着我来良妃这里之后的第一次皇帝亲临。良妃基本上对于我的不定期的上蹿下跳已经麻木了。
华灯初上,圣驾光临。良妃接驾,我去传膳。今天的大厨子们格外的用功。精致的膳食,精美的器具,十足的食欲。但是。。。。。。这皇上和良妃也太安静了点吧。
皇上落座之后就问了几句什么最近怎么样啊,睡眠还安稳吧,生活还平静吧之类的客套话。良妃更绝,问一句,答一声。菜上齐了,皇上说了一句“用膳吧。”然后这两位就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一声不出的吃晚饭了。我看得目瞪口呆,这也跟我想象中的差得太远了吧。
“这点心。。。。。。”皇上大人说出了饭桌上的第一句话。
“怎么了?”良妃尝了一口,然后让韵将我下午的新作菊花茶饼端上去。
我看着康熙大人吃着我的手艺,想着良妃您想要干什么。
“看来胤禛那儿的点心也出自你这里?”康熙大人吃完之后问良妃。
“若雪。”良妃召唤。
“奴婢在”我连忙答应。
“就是她?”康熙大人用的是疑问肯定语气。
“是。”良妃用的是双重肯定语气。
“你这里倒是人才辈出。”康熙大人这是赞美么?
“不管是哪里的人,都是皇上的人。”良妃这是在恭维康熙大人么?
“看来朕今天是来对了。”康熙大人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您高兴就好。”良妃配合着微笑。
就这样的,在我完全不明白的对话中我就成为了康熙大人的奉茶宫女了。
一直到我被带到康熙大人的奉茶宫女专门住的房间中我都一直处于一种不敢置信的状态。我就这样被良妃给卖了?
掌管奉茶处的是传说中的李德全大人,他的旗下分有几个宫女管着下面的大约百来个人。我的顶头上司是一名叫忻颖的宫女,看起来有三十多岁了。我亲切的称她为颖姑姑。一般的奉茶宫女都是秀女中的佼佼者,家中都是有背景的,就等着有一日奉茶时能够被皇上看上可以一飞冲天。我的来头实在是有点特殊。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更何况是凭空冒出来的我。我秉持着低眉顺眼,忍气吞声,结交邻里,表明心迹,丑化自己等等的各种方式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所有的原有的宫女们都相信我对于皇上是一点的野心也没有。在我是出浑身解数,交出身上所有的积蓄之后,我在奉茶处总算是能够立足了。
凡是奉茶宫女都要经过严格的训练。包括茶叶的识认,茶水的掌握,皇上的喜好,试毒的方法等等等等。一般是要学三个月左右的。但是,我在两个月零三天的时候就上岗了,原因是皇上突然想起我了。
我端着茶盘站在乾清宫的门口,深呼吸,给自己勇气,再深呼吸,给自己镇定。推开门,走进去。我觉得康熙大人一定是在耍我,里面不仅是他一个人,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他的儿子也基本上是到齐了,另外还有几个大臣。我吞了口口水,尽量镇定的将茶端过去。以最轻最谨慎的方式把茶放到康熙大人旁边的矮几上。
我正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就发现李德全给我使了个眼色。我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天,两个小太监手捧着托盘,上面放满了茶杯,敢情这些人的茶全都是我一个人奉?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更何况我的这个屋檐上面还有一个巨大的皇字。
我走过去,首先奉茶给太子,他老人家最开始没有注意,接过茶杯时候的一瞅让这位爷的眼神瞬间改变。我没敢看接下来太子的脸色连忙改奉下一杯。下一杯是大阿哥的,大阿哥还是我印象中的那样温和,结果我手中的茶杯并且附加安心的微笑一枚,顿时让我有了一种勇气。下一杯是三阿哥的,茶杯奉上三阿哥的眼神其实一个惊讶能够形容得了的。下一杯四爷的,人家连眼皮都没有抬,真牛。下一杯,五阿哥。下一杯七阿哥。下一杯八爷的,八爷抬头,我抬头,双目相对,我觉得自己端茶杯的手有一丝的不稳,八爷已经将茶接了过去。我低下头去再奉茶给九阿哥,这位斜了我一眼。十阿哥,瞥了我一眼。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最后一杯,我老老实实的端过去,十四阿哥看到我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个经典啊。茶交到十四阿哥的手上我连忙撤退。半路又出现了一个手端茶盘的小太监拦住我的去路,我认命的又将茶盘上的茶分别端给几位大臣。最最后一杯茶奉上,我顿觉浑身轻松正想要冲出乾清宫好好喘几口气的时候身后传来康熙大人的声音。
“若雪。”
“奴婢在。”我连忙跑到康熙大人面前跪好。
“上次做的点心不错,再去多做些来,让大家都尝尝。”康熙大人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之后才发话。
“是。”我除了这个回答以外没有别的选择了。
一路冲进乾清宫的小厨房,皇上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各式各样的原料,调料,辅料,燃料,应有尽有。净了手,挽起袖子,开工。。。。。。
半个时辰之后,各式各样的茶点出炉。我这次是卯足了劲儿做的,成果也很令人满意。颜色鲜艳,香气扑鼻。再搭配上各色的官窑磁盘,让人光看就很有食欲。叫上几个小太监用托盘装好,浩浩荡荡的前往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