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英,阿澜他是年纪小而已,什么兔爷,不要胡说!”楚枫作为主人兼沈阑的好友,第一个站了出来,严肃地说道。
周围等人也纷纷附和,魏英见大家都帮着沈阑,心里更气,冲口道:“那行,你让我抱一下,你要是不躲也不脸红,我就相信你不是兔爷!”
沈阑铁青着脸瞪着魏英,莫说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娘子,便是她真是个男的,魏英这般为难她,她也不会让他抱,但现在怎么办?她又没办法证明自己是个男的!
魏英见她为难,更是得意,脚步一提就要去抱她,沈阑吓了一跳,刚要躲开,便被身后的赵允初用力一拉,护在身后,忍不住悄悄松了口气。
“魏英,你胡闹什么?!今日是楚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你要胡闹也要看看场合!”赵允初一手握着沈阑的胳膊,冷着脸斥道。
他本就是天潢贵胄,这般冷着脸斥责的模样,高贵冷冽,魏英不禁缩了缩脖子,气势顿时矮了下去,心里却想,这定王世子如此爱护沈澜,他俩一定有一腿!
赵允初开了口,众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楚枫见闹得有些僵,忙陪笑着将沈阑和赵允初请到另一间雅室,周围狠狠地瞪了魏英一眼也跟了过去。
“阿澜莫气,魏英这家伙平时跟外面的人野惯了,嘴里老有些不干不净的话,他见你生的比女子还好看,又常与世子爷在一处,难免想歪了,你别理他,以后咱们在一块的时候,我不叫他就是了。”楚枫给沈阑和赵允初各倒了一杯茶,笑着安抚道。
沈阑勉强笑了笑,道:“我没事,只是带累了四哥也听了这些腌臜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是真的过意不去,赵允初身份尴尬,定王若是还有权势,魏英今日也不会如此放肆,魏英只是讨厌她而已,却无辜地牵扯上了赵允初,希望今日过后不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才好。
“说的什么话!”赵允初听了她的话,俊脸一板,沉声道:“咱们几个玩得好,自然是要相互护着,难道还能由着别人欺负你,我还不吱声怎么着?!”
“就是就是!阿澜你老是这么客气,这个习惯不好,得改!”周围也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附和道。
四人忍不住一笑,气氛总算是融洽了起来。
这时小丫鬟来请楚枫去招待新来的客人,他便告罪出去,不一会儿,又叫了周围去帮忙,雅室里便只剩下沈阑与赵允初相对而坐。
沈阑想着如何能消除少年们对她的误解,而赵允初则在回忆着刚才那一刻相拥时的奇妙感觉,两人都没有说话,雅室里安静地有些尴尬。
赵允初虽然已经十六岁了,但因为定王总不在家,定王妃又多病,没有人认真地教导过他男女之事,所以他虽然觉得刚才抱着沈阑的感觉很奇怪,却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他抬头看向她,沈阑也回过神,不明所以地冲他笑了笑,赵允初见她模样俊俏可爱,笑的时候一双秋水剪眸流光溢彩,小下巴尖尖的,薄唇小巧嫣红,皮肤水润皙白,让他忍不住想要捏捏她的脸,看她生气嘟嘴的可爱样子。
他怔了怔,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脸上一红,皱眉道:“不许笑!”
“啊?哦......”沈阑一愣,不明白他是怎么了,笑容一收,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无辜迷惑地看着他。
赵允初心中一动,脸更红了,他突然气呼呼地站起身,看也不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沈阑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神,傻傻地歪了歪头,小声嘀咕道:“怎么突然就生气了?难道还是怪我连累了他?”
楚枫的父亲是谏院的谏官,职位并不高,但却是个谁都不敢得罪的主儿,天朝的谏官,天不怕,地不怕,敢于据理力争,抗颜进谏,被称为“殿上虎”,连至高无上的皇帝也会畏惧几分,奈何他不得。
所以虽然楚府发的请帖并不多,但来的人却远远多于请的人。
沈阑只一个人安静地呆了一会儿,楚枫便带着几个官员家的郎君进了雅室,众郎君见雅室中坐着位神仙似的小郎君都变得有些腼腆,沈阑与这些人不熟,礼貌的笑了笑,和楚枫打了个招呼,便出了雅室,提步向楚府花园走去。
才走到一处花树转角旁,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少年声音道:“沈澜!你站住!”
沈阑眉头一皱,暗叹一声冤家路窄,冷着脸转过身,果然看到魏英带着一众少年正向她走来,只是这其中没有赵允初,楚枫和周围三人。
“魏郎君有何贵干?”沈阑冷冷地问道,没有发现转角的另一边有几名中年男子正向这边走来。
魏英眯着眼凑近她,阴笑道:“沈澜,你长得可真好看,世子爷是不是就是看上了你这张脸?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勾搭上世子爷的?”
沈阑嫌恶地后退一步,喝道:“魏英!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在下不过是方便为定王妃诊病才留宿王府,你如此诋毁我不要紧,但是诋毁定王世子,难道你就不怕有人告你冒犯皇族吗?!”
转角处的脚步声陡然停下,剑拔弩张的少年们都没有注意,魏英气得指着沈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低贱的郎中,也敢拿定王世子来压我!”
沈阑冷冷一笑,高声道:“为相济世,为医救人,本无贵贱之分!我沈阑年纪虽小,家世虽卑,却也曾救人性命,消人苦痛,你做过什么?不过是争强好胜,徒费光阴而已!”
转角处的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赞许地点了点头。
“你!好,我不跟你说这个,反正我今日就是要证明你沈澜是个不折不扣的兔爷!”魏英一张脸气得通红,这让他本来清秀的形象减了三分颜色。
而沈阑却是气定神闲,虽然心里已经急的似火烧了,但还是冷冷地问道:“你要如何证明?”
魏英冷笑一声,围着沈阑细细打量,歪声道:“你是不是个男人,当然要由女人来证明,咱们到妓馆找几个女的,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男人!”
他的话音刚落,沈阑和转角处的几人便同时皱起了眉头,众少年也是面面相觑,良久,一少年忍不住说道:“魏兄,这沈澜可是只有十三岁啊!你这个赌是不是......”
魏英不等他说完便瞪了他一眼,盯着沈阑铁青的脸,道:“我又不让他做什么,不过是看他有没有反应而已!怎么样,沈澜,你敢不敢接?”
众少年都好奇地盯着沈阑,连转角处的几人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沈阑嗤笑一声,挑眉道:“这有什么意思,不如这样,你既然说我是不是个男人应该由女人定,那我与你便一起去拜访一个京都的风月大家,看看她是更喜欢你呢,还是更喜欢我!你,敢不敢接?”
花树后的几人脸上顿时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又怕那魏英不接,那站在最前面的中年人便带着几人走了出来,含笑道:“有意思!这位郎君莫不是怕了?还不快快接下,也让我等瞧个热闹。”
沈阑等人看到这几位突然走出来的中年人吓了一跳,待看清为首之人的面貌后,众少年忙诚惶诚恐地行礼道:“见过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