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四人分头行动,俞州陪林浩游青盛城,顺便询问租房开店的信息。毕竟青盛城是第三大城市,市内相当繁华。走走停停,一路上俞州四处指点介绍。
从客栈出发往西行,没几步就到了问天亭。那亭子立于街心,八角形状,高达五丈,全由大理石雕凿拼接而成。亭下是五尺高台,有花草灌木衬托。看那大理石,上面已然蒙上一层灰黑的尘土,还有一些苔藓地衣盖在靠近亭台之处。林浩走近看,但见亭子檐下挂着“问天亭”三字,虽然不是很工整,但十分刚健有力。据说乃太祖夏巩亲笔。往来行人,穿着虽然不如永宁奢华,但珠光宝气之人,不在少数。天风道两边,好多豪门贵府。俞州指着西北边的一片金碧辉煌的房子道:“那边就是宗王府!”。
二人顺着天风道南下,经过一个高大宏伟的院落,只见那院落楼高墙厚,门前立着两个巨大的石象,有几个士兵在门前站岗,路上的行人则远远避开。原来是青盛洲衙。走了片刻,街心中又有一个亭子,模样与问天亭相仿,原来就是御风亭。
从御风亭往南,两边的楼房虽不比宗王府附近豪华,却也错落有致。但见行人如织,车水马龙。各种门店,应有尽有,十分热闹。路边更有许多摊点,小吃特产,满目琳琅。林浩见两边相隔不远各有一家米店,于是同俞州进去观看。
走进东边的绒水米店,但见店内共有四间店面,摆着各种散装的五谷杂粮,还有一些干货,成色不错。里面装米的、挑东西的、还有在那拌嘴的,人声鼎沸。二人看了一会,又尝了几粒大米。想看看价钱,却见牌子乱七八糟,不知所指何物。想问问伙计,却见他们满头大汗的来去匆匆,生意十分红火。林浩看了店中粮米的存货和价格,民众人数、买粮的数量、以及门口结帐的速度,心中估算着他们的营业量大概每天能销售两万斤,加上杂货的营业额大约有五六万。
走过街对面,就进了三木米行。其大小和绒水米店差不多,但装潢布置大不相同。原来三木米行内,立着几排架子,架子上摆着大小相同的麻袋,每袋十斤,麻袋上写着品名和“三木米行”的标识。粮米的种类似乎比绒水米店少些,价格和档次却稍高,每类都有一个开口子的袋子供人品尝和比较,但他们除了五谷之外没有其他干品杂货。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基本上进了店后拎了一袋就到柜台那付钱。所以店内的人流不断,但那店中的三四个伙计,相当悠闲。
林浩观察估算了一下,不觉吓了一跳,以他们的速度,每天的营业额大概有四五万斤粮食,每天的营业额大概有六七万,加上节省的人工费,每天的盈利几乎是绒水米店的两倍。
想了一下,顿时明白其中的道理。
二人又逛了一下各种店铺,在那吃了点小吃当作午餐,随后从御风亭沿着风雨路往东,两边的店也是琳琅满目,但生意似乎没有天风道南段兴隆,人流见少,清静不少。
俞州指着前面的一座桥说道:“这是‘同舟桥’,取的是风雨同舟之意,据说也是太祖皇帝命名的”。
林浩前看路面稍隆,原来是一座石拱桥,粗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突然瞥见桥头南边有一座两层大房,共有六间门店,分别是药店、包子店、理发店、杂货、书店、和成衣店,几个店的门口却都立着个牌子,上书‘旺铺招租”。那药店、杂货店、和书店上还在墙上挂着“最后三天,跳楼甩卖”。
俞州瞥了一眼说道:“那衣服店里的衣服看起来不错,我们去看看如何?”
于是不由分说,已先进去了,林浩跟着进去。
俞州指着几套袍装道:“这些衣服挺适合你的,要不要买一两件。”
林浩笑道:“我们又不在这长呆,有一两套衣服更换就好了!”
俞州却不管,就去问价钱,得知只需要寻常的两三成价钱。林浩还是没打算买,倒问附近商店的生意情况。原来他们生意惨淡,亏本经营,眼看租约到期,各店联合着找房东要求减少二成租金,但房东死活不肯。协商不成,房东干脆打出广告重找租户,各店也只好准备停业的停业,换地方的换地方。林浩问了这里的租金,虽然和天风道距离不远,租金和生意却天差地别。天风道那边每月租金大约五千,而这里的租金只需二千多一些。如此说来,三木米行和绒水米店的店租成本大约是两万每月,而这里六间门店的总租金最多只要一万五每月。
依照店中人的指引,林俞二人来到对面巷子里的一座小楼里面,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面找到一个半躺在长椅上叫霍慈祥的中年人。那中年人胡须凌乱、脸色蜡黄、肚子发福,吐着烟、哈着气,自得其乐。见林浩前来,依旧吸着烟问:“找我什么事?”
“鄙人姓林,想问一下您南边的那几家门店怎么租?”林浩欠身道。
“哦,不过你们来迟了,已经有好些人问过,我刚刚答应租给一家三兄弟,一个月一万六。他们准备在这里开酒馆!”
“原来如此,那我们打搅了!”当下二人返身欲出,那霍慈祥却叫道:“二位如果能出高点的价钱的话,或许也可以租给你们?”
林浩见说,就问道:“你要多少?”
霍慈祥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道:“如果能给二万的话,我马上就可以租给你们?”
林浩笑道:“你要是一万二肯租的话,我就一整租下来。”
“那不可能,你们再考虑考虑?”霍慈祥又咳嗽起来。
“不麻烦了,我们到别处看看。”
二人小跑着出了房间,霍慈祥在后面尤在喊道:“你们不考虑一下,二万不贵的,我这地段好!”
俞州喘气道:“房间里面臭死了!我快憋不住了!”
林浩不觉也笑了:“啊!是太臭了,烟气、阴霉气,还有不知道什么怪味。”
出了小巷,到了同舟桥那。拱桥的确普通,但建了这么多年仍然完好,也算奇迹了。桥下是一条一两丈宽的小河,两岸是高大浓密的树木。那河水有些浑浊,但还算干净,有些鸭子在游玩,还有几个小孩在那岸边玩水。林浩问:“这河叫‘绒水河’?”
“不是。这叫‘知了河’,据说是因为到了夏天,这里知了无数的缘故。绒水河在外城东边,比这大的多。”俞州应道:“知了河的东边主要是一些民宅,比天风道那边冷清得多!”
只见前面又有一个亭子,林浩看了不禁笑道:“这就是沙瓜挨冻的‘听雨亭’”
“不是,沙瓜挨冻的是‘望云楼’,在北边呢。”俞州接着说道:“‘听雨亭’是****和鲁衫相约的地方。”
“听你这么说,沙瓜的故事是真的啦!”林浩问。
“当然,这故事我们都知道,连鲁衫和****都晓得!”
“哦?”
“因为沙瓜等了一夜后第二天去问鲁衫,为什么她没出现。所以鲁衫和****也知道了。”
俞州指着北面右边的一排院落道:“‘青盛书院’到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林浩点头应允,于是进去,看了一圈。有不少书生在里面读书习字,俞州碰到了一个昔日的老师先生聊了片刻。俞州给林浩介绍那先生叫孔陵。林浩却没多少在意。
二人继续北走,来到沙瓜等鲁衫的望云亭,形状和前面几个差别不大,所以也没有多看。见天色尚早,俞州就带着林浩往东走,直出了外城,来到绒水河边。那里有一座平板石桥名“青云”,二人站在桥上往下看。那河大约有二十来丈宽,缓缓南流,两岸是些高高低低,新旧混杂的房子,坐落在一些树木之间。岸边则是一些小码头,有大小不一各类船只进出停靠。往南两里外另有一座三孔拱桥。俞州说那是“连盛”桥。这两桥名恰好将“青、盛”二字包含进去。但俞州说两座桥都是后来才建的,其实暗隐的是“平步青云”、“连升三级”之意,林浩不禁会心一笑。
在那附近歇了一阵,聊了些青盛的风土人情,天已渐晚。林浩看俞州有些力不从心,于是叫了辆马车,直接回客栈中。林浩稍微歇息之后,就到了客栈的大厅,要了壶茶,一边拿了张笔纸写写画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