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古来望月思乡,佳垚也不例外,不禁想起了21世纪的种种,自己的母亲,还有久违的学校。短短几天的经历,让她明白不管怎样都要珍惜眼下,因为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通过几天的相处,三土姐姐慢慢喜欢上这个小粉丝弟弟。而小二娃儿心里,却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日久才会见人心,他是否看错了他的承康兄。
见佳垚不语,子仲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性情骤变的成康兄,“你究竟是谁?”
从未见子仲这般严肃过,此时的样子和先前哭哭啼啼的小二娃儿相差甚远,佳垚突然开始心虚,顿了片刻,仍故作镇定道:“你的承康兄呀。”言完,对子仲微微一笑。
子仲渐渐舒展开眉,随即也对佳垚一笑,二人的笑容均很暖人。
“承康兄还未回答小弟的问题,见到明月后想到了什么?”子仲双眸充满了期待道。
三土想了想,虽说自己思乡,但子仲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她细细研究下子仲的神情,想起了那天吃饭他对着鲈鱼吟诗的时候也是这么问的。
嗯,懂了!
“为兄想到了诗仙李白。”三土姐姐虽说语文不好,但这些基本的文学常识还是知道的。
子仲迷茫的大眼睛望着她。
佳垚清了清嗓子,目不转睛盯着高挂的弯月,负手而立故作儒雅摇头晃脑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子仲愣了愣后一想,身处异乡便为异客,看样子承康兄是思乡了,“除了《静夜思》,承康兄还有没有想到别的?”
还有?难道不是这首?佳垚脑子飞快的旋转,搜索带月的诗句。嗯,有了。
三土故作感怀,五官更是感伤的拧作一团,抽动着双唇,依旧摇头晃脑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子仲贤弟请看。”三土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指着弯月,“这月亮在每个月都要经历新月,蛾眉月,上弦月,满月,下弦月,蛾眉月,最后又回到新月。就像明月一样不会一直圆满,我们的人生也总不能一帆风顺。哎……”三土摇头叹了口气。
“承康兄言之有理。”
这次应该对了吧?
“除了这些,承康兄难道就没能再想起点别的吗?”
老天,好吧,竟然还没对子仲贤弟的胃口。佳垚眼珠子提溜一转,想起了南宋抗金大英雄岳飞的《满江红》。
三土挺起胸脯,壮志成成,依旧摇头晃脑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小二娃儿摇了摇头,总之还是不对,随后,佳垚在自己脑子里搜索从小学到高中学过的带月字的诗句,一字一句的摇头晃脑背给子仲听,最后连脖子都摇酸了,仍是不合小二娃的意,此时,她恨不得把度娘找来。
“除了先辈们的佳作,承康兄真的没有想到其他吗?”
原来不是诗句?早说啊。
佳垚一边揉着脖子,一边盯着明月,双眼都开始冒出星光了,无辙,只好将视线移开,不禁对着小二娃暗语,子仲贤弟,你究竟想让为兄想起什么?
“难不成是嫦娥姑娘?”
“看样子承康兄是真的忘了。”
子仲言完,双眸渐渐红了,忍不住用衣袖抹起眼泪来。
“子仲贤弟别哭呀,你到底想让为兄想起什么来?”
子仲抽泣了两声,擦干泪,“承康兄忘了吗?你我结拜之日,就是对着明月起誓的,小弟一看到明月便想到当晚与成康兄卧膝长谈直至天明的壮志情怀,从恩科题试聊到四书五经,当时的情形真的很令人怀念。”
这个嘛……
“承康兄,小弟真觉的你变了。”
“怎……怎么会呢?”
“不早了,承康兄早些歇息吧。对了,刚小二来要晚饭的账了,钱袋呢?小弟这就给他送去。”
佳垚看到子仲失落的样子,能想象的出来,这个身子原来的主人一定是位才华横溢的淑女,偏偏让自己毁了这种气质。
她将钱袋递给子仲后,目送他出了房。小二娃儿手里捧着钱袋,看到这些骗来的钱财,内心忐忑不安。
累了一天,本来唱了一下午的歌,竟又吟了一晚上的诗,佳垚嗓子如火烧般痛的厉害,拎起面前的茶壶对着壶嘴润了润嗓子,随后,倒床上便舒舒服服睡下了。
翌日早……
“当当当……”
佳垚被厚重的叩门声惊醒,叽里咕噜的从床上爬起来,慌忙穿好衣服,揉着惺忪的睡眼开门一看,“咦?掌柜的?这么早啊?是来送早点的吗?快进来吧。”
三土姐姐将门敞的大开,掌柜的一进来便横眉竖眼道:“客官您打算什么时候结账?”
佳垚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着什么急?不是还没吃早点呢吗?”
“客官,昨日晚饭的账您还没结呢?”
没结?不对呀,昨日不是把钱袋给子仲让他去结算了吗?
“掌柜的,你是不是记错了,昨夜我明明让我弟弟去结算了呀?”
“客官,您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闻言,一个不好的念头划过,佳垚跑去找子仲,掌柜的怕她跑了便也跟了去。一推房门,三土姐姐傻了眼,屋内被褥叠放整齐,空无一人。
子仲去哪儿了?
她抱着一线希望跑去夏草房间,夏草整晚都在想姐姐很晚才睡下,佳垚叩门时方才起来,揉着红肿的睡眼开门。佳垚焦急的向夏草身后望了望,除了夏草并无其他人。
“孟公子,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佳垚不理夏草所云,脑子一热,挨个推开每间客房向内探去,掌柜的拦都拦不住。她打扰了不少客官,被骂了几句难听的,但她顾不得这些污言秽语,掌柜的在后面连忙给客人赔不是。
随后,三土兜兜转转跑到楼下大堂四处寻找子仲的身影。掌柜的和夏草一路跟着她。
四下仍不见子仲,佳垚朝客栈大门跑去,前脚刚迈出去,手臂一紧被掌柜的拉住了。
“怎么着?没钱结账想跑?”
佳垚只好站在门口,向面前的街道扫视了一周,“掌柜的,我弟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上楼下楼这么多人,你弟弟什么时候跑的我怎么知道?你要着急找弟弟,先把晚饭和房钱的账结了,你爱上哪找上哪找去!”
佳垚愣在门口,渐渐湿了眼眶,不一会儿功夫便泪如泉涌,这是她来这个朝代第一次哭的这么伤心。见她大哭了起来,夏草连忙上前安慰她。
三土姐姐暗自责骂,杜二娃!你怎么能带着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跑了呢?你承康兄我嗓子到现在还很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