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要给钱慧慧买礼物,钱慧慧不要,说陈建国已经给她家带了很贵重的礼物。陈建国没有空着手上门,而是带了一对在任州精心挑选的玉镯。吕淑敏觉得这个礼物太贵重,不想收。陈建国说是他的一片心意,吕淑敏见推辞不下,只好先收下,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等丈夫回来做决定看到底要不要收。
80年代/开始已经兴起了收藏玉器的热潮,陈建国花五百元买的这对镯子虽然不是古玉,但也是上等的货色。饶是吕淑敏见多识广,陈建国说是送给她的时候她也震撼不小。陈建国知道官场人在收礼方面都很注意,所以选在国营商店买这对玉镯,而且还特意要了发票和购物凭证。
吕淑敏看到写着金额的发票后更惊奇,她本来猜测玉镯是陈家的传家宝之类,没想到居然是陈建国花现钱买的。五百元真的不是小数目,比钱东富和吕淑敏两个月的工资合起来还要多。吕淑敏猜想要么是陈家有钱,要么是陈建国有钱。不管是哪样,都够吕淑敏吃惊的了。吕淑敏更倾向于前者,谁让陈建国还只是个学生。
钱东富告诉吕淑敏说陈建国要来的时候,吕淑敏就在猜测陈建国的来意。钱、陈两家来往不多,吕淑敏只知道陈明元在乡里的教育系统工作,张萍在务农,而且陈家小孩很多。吕淑敏觉得应该是陈家过得不好,所以派陈建国来求援。对此,吕淑敏很不在意,因为她知道张萍和张东贵一直是丈夫的心结。
钱东富曾经有好几次喝醉酒的时候都痛哭流涕,说很对不起张萍和张东贵这一对弟弟妹妹。当年钱父钱母送走还是钱萍、钱东贵的张萍和张东贵的场景钱东富记忆深刻,毕竟血情浓于水,这么多年来钱东富一直在思念。钱东富也有愧疚之情,认为做哥哥的他没有尽到保护责任。吕淑敏深爱自己的丈夫,对此很理解。如果花点钱接济陈家就能让丈夫觉得好受,吕淑敏愿意去做。更何况钱家也算得上富裕,吕淑敏不会在乎这点小钱。
陈建国送玉镯的行为让吕淑敏推翻了之前的猜测,毕竟一个能随随便便买得起贵重玉镯这种首饰的家庭很难跟穷困扯上边。既然不是来要钱的,吕淑敏就更好奇陈建国的来意了。
没等太久,吕淑敏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
钱东富六点多的时候下班回到了家。放下公文包,钱东富一脸疲倦。江一鸣服侍钱东富非常用心,居然把钱东富送到家才告辞。看起来江一鸣在钱家很有人缘,钱慧慧亲昵的叫他“江哥”,钱东富和吕淑敏也客气的留饭。江一鸣表现得很知趣,说不好打扰钱家人团聚。
对于陈建国,江一鸣表现得也很亲热,还开玩笑地说他跟陈建国一见如故。江一鸣上午的时候说要请陈建国和周妃吃晚饭,来之后看到钱家已经摆好的家宴,就改口说改日再请。江一鸣的邀请是当着钱东富的面说的,钱东富一点都不介意江一鸣这个得力助手跟陈建国亲近,反而还很赞许。
江一鸣走后没多久,钱家的家宴就开始了。钱东富很激动,吃饭前说了很多动情的话,基本上都是在回忆他和张萍、张东贵相处的点点滴滴。一顿饭宾主尽欢,连周妃这个外人都被这种和乐温馨的家庭气氛感染了。
吃过饭,钱东富去书房继续工作,吕淑敏跟着进去。没多久,陈建国也被叫进了书房。书房里,陈建国送的那对玉镯就摆在书桌上。钱东富让陈建国在他对面坐下,然后一脸严肃的问陈建国为什么要送这么贵重的礼品,还问陈建国父母知不知道。
买玉镯的钱干干净净,陈建国当然不需要隐瞒,于是照实说是他用自己挣的钱买的。至于陈明元和张萍知不知道,这些都是小事。陈明元那边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反正他怎么都不会赞成。至于张萍,她知道陈建国很有钱,即便这个见面礼贵重些张萍想必也不会在意。
钱东富更好奇了,就问陈建国是怎么挣的钱。吕淑敏也坐在旁边,看她全神贯注倾听的样子就知道她跟丈夫一样好奇。陈建国把他今年暑假那一段时间挣钱的经历大致复述了一遍,钱东富听得很认真,一边听还一边问。有些地方陈建国没有细讲,钱东富也问了出来。两人一问一答,半个小时匆匆而过。
陈建国知无不言,他之所以说这么仔细,是因为这些跟他这次的洛县之行很有关系。孙雪的事情让陈建国认识到权势的重要性,陈建国觉得他如果有权有势,那“土猴”就不会敢招惹他。没有“土猴”,自己就不会耍心机要让“土猴”和“九指刘”斗。事实证明,再绝妙的计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无用。就比如小孩跟大人拳击,哪怕小孩聪明绝顶,最后还不是照样被大人一拳打趴下?
同样的,要是陈建国是富二代,或者官二代,孙文元这种势利的人就不会轻易阻挠陈建国和孙雪交往。没有孙文元的阻挠,孙雪也不会大半夜的来找陈建国,更不会倒霉的碰上“九指刘”。
这样想或许狭隘,或许很片面,但这就是陈建国的领悟。
孙雪的事情真的让陈建国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为了不失去孙雪,陈建国强迫自己做改变。陈建国认为要想让孙父孙母同意他继续跟孙雪交往,他就必须在短时间内做到能在财力或者权势方面让孙家,尤其是孙文元满意。这是陈建国跟孙雪交往的最大障碍,陈建国既然绕不过,就只能朝着孙文元希望的方向发展。
也许有人会说只要陈建国和孙雪两人的感情足够坚定,或者再来个奉子成婚什么的,孙文元最后想不同意都不成。这些方法陈建国也想过,不过陈建国第一时间就否定了。陈建国有自己的骄傲,他想堂堂正正的获得孙家的认同,更何况这样做对孙雪也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