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对苏鹏恼怒无比,手指着他的鼻梁,“沈芝随时恭候。”
王香在走来沈家的不远处看见苏鹏远去的背影,双眉紧蹙,‘苏鹏怎么跟沈芝妹子扯上关系了?’
“沈芝妹子,洗衣裳呢?”王香走近,抓起沈良的衣裳,“阿香姐帮你忙。”
沈芝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阿香姐,大哥这几日都很拼命赚钱,起早贪黑。”她知道王香是过来想看沈良一眼的,为了怕王香伤心,沈芝没明说。
王香无奈地笑了笑,“沈芝妹子,良子哥心眼没那么小,他也就是责怪阿香姐跟你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罢了,过不了多久就会跟没事儿一样的。对了,阿荷最近可好?”王香开始计划重新靠近苏荷。
沈芝没抬头,小手搓着大件的衣裳,“嗯,应该是挺好的。只是最近外面关于她和荒宅子的绯闻四起,一些无良的少年们倒是拿这说事儿,硬是找她麻烦。昨日碰巧被我看见,她被围在人群中被他们随意说笑竟毫无反应。我出于善心,实在看不下去、听不下去,就帮了她。”
王香听了,倒是有些惊讶,在她的印象中,苏荷可是沈芝最痛恨之人,可是沈芝居然能出口帮苏荷,“你不是恨阿荷的吗?”
沈芝没犹豫地点了点头,“昨日夜幕降临后,她还悄悄给我们送了些吃的作为感激我的救命之恩。也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还跟大哥说起这些事儿呢。”
“那良子哥说什么了吗?”王香真是小觑了苏荷,她居然背地里收买沈芝。
沈芝鼻头有些痒,她的小手先给鼻头挠了挠,“大哥心一直善良,他对那个女的肯定心存丁点的爱慕,或是自责,所以他处处让芝儿待她好些。”
王香搓衣裳的力道越来越大,似乎她手下的衣裳就是苏荷,“嗯,良子哥待每个人都如此上心。那他跟阿荷有碰面吗?”
沈芝摇了摇头。
“我来的时候,碰巧看见苏鹏离去的身影。他找上门来,是为何?”王香突然想起苏鹏,应该跟苏荷脱不了干系。
沈芝哼了一声,对付苏鹏简直是小儿科,“他还能干嘛?跟我要钱,说是我把他妹妹逼得变了样。本来因为她昨日给我们送好吃的,还想说要稍微对她好些。现在看来,我还是省了这心吧。”
“芝儿妹子,今后少理了这样的无赖,倒是浪费了自己的口沫子。”沈良只要没跟苏荷正面接触,王香就有更大的把握将沈良收入囊中,“芝儿妹子,你觉得阿香姐如何?”
沈芝望着此时的王香,说不上哪里奇怪,反正就是觉得不对劲。“阿香姐很漂亮,芝儿也想长这么好看。”
王香娇羞道,“你觉得良子哥会喜欢吗?”
“我是沈芝,不是大哥的心,我不懂。”沈芝很想干涉,只是这是大哥自己的人生大事儿,她不想给他添不必要的麻烦。“你喜欢大哥?”沈芝轻微吐了吐自己的小舌头,自觉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
王香显然有些不悦了,“沈芝妹子,阿香姐从此刻起,要开始慢慢追求良子哥,待到天时地利人和了,我就做你的嫂子。”她的脸随她的话音落下而显绯红。
沈芝睁圆大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仍然好奇地问道,“你不怕大哥对你没那个意思吗?他只是一直把你当成妹妹呢?”
王香摇了摇头,“芝儿,你还小,很多事情,你是不会懂的。对了,之前阿香姐说要秘密跟踪阿荷,现在不必了。”
沈芝歪着脑袋,不理解,说要调查苏荷的是王香,说苏荷对沈家有威胁的也是王香,说放弃追究苏荷的也是王香,“阿香姐,你不是说那个女的对大哥有企图吗?难道你不担心吗?”
王香笑了笑,“沈芝妹子,阿香姐已经把她对良子哥的不良企图消灭掉了,你大可放一万个心,她绝对不会再对沈家任何人做出过分的事情来的,更谈不上报复了。”王香在心里感谢苏鹏,要不是他,她现在可能还跟沈芝在做无用功。
沈芝却越听越糊涂,“阿香姐,芝儿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照顾好令堂,还有良子哥就好。”
沈芝无奈地摇了摇头,女人的心思真不好猜。
沈良弯腰,赤脚入脏兮兮的田地里为稻田除草。草帽在头上顶着,完全挡不住烈日的照射,他的手臂被照得通亮,汗流浃背。
他的手在稻苗周围迅速移动,总逃不掉一株野草。即便手上功夫快得雷人,脑海里竟然能有空闲想苏荷。他曾一度以为他入魔了。
他想苏荷无助站在人群,被周围人指指点点;她想苏荷夜幕降临后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想苏荷在荒宅子里做噩梦;他想她会不会饿肚子;他想她昨日送上门来的那些热食;他想……
他就想替她做些什么。‘宅子后方的田块上是否长草了?’
苏鹏吃了早饭后,本想去赌一把的,只是腰带里的钱太少了。他扫兴地走回家,便见江氏双眼通红地坐在门槛上。
“娘,您这又是撒哪门子的疯?”
江氏见是苏鹏,更是委屈,“阿鹏,真真是造孽啊,昨日抢田地不成,今日竟将田中稻苗活活踩倒。她到底安的何心?”
苏鹏一个头,十个大,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娘,有何大惊小怪的?不就稻田而已?她要真想,卖予她便是了。”
苏鹏应该是忘记他醉时英勇抗苏小妹的壮举,可怜江氏刻苦铭心。
“阿鹏,你说什么?卖掉?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要是没了这些救命的田地,我们要怎么活?”
江氏眼泪唰唰而下,整张脸被泪水浸透,苦不堪言,她不明白为何苏鹏的转变会这么快,明明痛斥苏小妹大快人心的时刻才仿若在一秒钟之前,才一转眼的功夫,他竟然换了面具。
“娘,你还有阿荷呢。至于我,你就不必担心。你把卖田地的钱都给我,我上庄里赌一把,赚回大笔银子。到时候,我把该属于你的钱一文不少地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