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顺说:“我是外人吗?我进去看看魏言,给魏总管送杯酒喝,虽说他的确是做了错事,但是这些年对我们孙府细心照料,也不容易,我去敬杯酒给他,以表达我对他多年对我们的照料的感激之情,马上父亲可能要将他送到县衙处理,我以后可能就看不到他了。”
门卫被孙顺的话所感动,认为孙顺进里面不会出什么事,就说:“你进去,早点出来啊,被老爷知道了我们可担当不起啊。”
孙顺点头答应着,说道:“知道了,你们放心。”
魏言看到门打开,进来的是孙顺,心中又喜又气,说道:“孙顺,你来干吗?是你把纸条交给孙建的吗?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孙顺说:“我不帮父亲,我帮谁呢?”
孙顺说着为魏言松了松绳子,让魏言可以躺在地上,但是手上还是绑在绳锁的。
这句话说的魏言无法开口,他心中无比痛苦,我才是你的父亲,你知道吗?现在能不能告诉他呢?告诉他又能怎样呢?我不帮父亲,我帮谁呢?对,或许告诉他之后,他会帮我,把我救出去。
魏言还没有开口,孙顺说道:“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魏言震惊了,孙顺在问自己他的亲生父亲是谁,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吗?
魏言有点激动地说道:“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孙顺愤怒着说道:“快说,我的亲生父亲是不是你?”
魏言点点头。
孙顺真的很想让魏言说不是,这样就证明韩棠说的是假的,韩棠是在骗自己,这一切就如同一个噩梦,很快就结束了,可是,魏言却点了头。
人,总是这样,在得知自己不想接受的真相的时候,总是强迫自己去相信自己的理智是假的,知道无法强迫为止。孙顺再也无法不相信这个事实了,对内心那点希望彻底绝望了。
本来孙顺对魏言还有愧疚,还有同情,以及不舍的感情,可是现在,孙顺对魏言只是恨,恨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孙顺痛苦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我送到孙府,把我与郭婷交换?”
魏言说:“我也是为你好,我是想要你过上幸福的生活。凭什么他们刚出生就什么都不缺,享受别人无法享受的东西,有人刚出生就甚至要挨饿?那些贵族富人天天只知道享受,过着花红酒绿的生活,像寄生虫一样,而我们整日辛劳,为他们做牛做马。我就要我的儿子生下来成为富人家的孩子,所以,我终于利用赵丽,强行要求将你和郭婷交换身份……”
孙顺痛苦地说道:“你别说了。你要我幸福,那你看我现在幸福吗?孙建知道我不是他的儿子,我还可以留在孙府吗?”
魏言说:“是我不好,我没有把这件事做的利索。那你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是卫京德威胁你吗?他要你做什么?”
孙顺说:“你不用担心我了,就算我不出卖你,也没有人会救你的,卫京德不会来救你的,你知不知道啊?”
魏言点头说道:“这个,我是有心理准备的,我知道卫京德和赵丽是什么样的人。佛语说过,人,生是偶然,死是必然,我们应该随缘。我也活了几十年,寿数已尽,死了也没什么,只是没办法照顾你还有我那一家老小。”
孙顺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送行酒,孙建现在去了岳来当铺,所以我才有机会来见你,以后可能我们都不会见到了。就算见也不会像这样可以随便说话了。”
听到“送行酒”三个字,魏言端起那个有毒的酒杯,悲从中来,心想:“是啊,是‘送行酒’啊,之后可能就没有机会单独和孙顺说话了。”
可是,魏言并没有想到,这是他真正的送行酒。
魏言说道:“好,不管我以后怎样,你都要好好地活着的,孙建其实是一个仁慈的人,他不会杀你的,就像他知道孙岸不是他的儿子也没有杀他一样。”
孙顺想:“对啊,孙建是不会杀我的。我杀了魏言是不是被韩棠利用了?他为什么自己不动手?”
这时,孙顺看到魏言将酒杯送到自己的嘴里,心里一颤,怎么自己可以做这样的事情?毒死自己的亲生父亲?不要啊。
可能是作为儿子的本能驱使,孙顺立刻将酒杯打掉在地,天下哪有毒死父亲的儿子啊?
酒杯落地,酒撒了一地,冒着微微的烟气。魏言为孙顺的动作惊讶,看到地上的酒水,冒着烟气,魏言明白了,里面有毒。魏言轻轻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你要毒死我?”孙顺说道:“这不是我想做的,对不起,对不起。”孙顺转身,他再也无法面对魏言,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面对这个知道自己要毒害他的亲生父亲!孙顺疯了似的跑出了房间,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卫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