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甜蜜”婚姻-1
早听人说成亲前几天新郎倌和新娘子是不能见面的,所以好一阵没看见西门飘雪了,南宫九倒是没放在心上,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丝毫没有等待的喜悦和忐忑。只是当小四将西门飘雪绣好的汗巾送来时,南宫九随口问了句:“这东西是干嘛用的?”
连翘小声告诉她:“洞房的时候用来验身的。”
南宫九一激灵,陡然想起,他们今天晚上洞房,她就要被他xxoo了!这……情况很严重,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来执行任务的。南宫九跳起来去翻箱倒柜扒拉包袱,终于把那瓶荧光粉找出来的。可是现在找出来有什么用,路上没机会做记号,恐怕那土邪早已跟丢了,或者惨死了。隐约想起土邪说的话,她中了毒,会限期发作,那……若真的发作了,她是否有应对之法?
见南宫九忐忑又焦虑的样子,连翘叹气:“总算有点像待嫁的新娘子了。”
“三少奶奶,喜服送来了。”外边有一行丫鬟将缤纷满目的喜服、珠钗、项链等东西陆续送进来,喜娘也跟着进来高兴地叫喊:“三少奶奶,恭喜恭喜啊!总算盼到你们圆房了!”
南宫九默默瞥了她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穿上凤冠霞帔,浓妆艳抹,装饰繁复,南宫九看着镜中那张被搽得雪白的脸,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死相,幽怨无比地叹了口气,随口道:“怎么看我都像个短命鬼。”
虽是无心快语,可喜娘听见这样的话可就当作大事了,忙说:“呸呸呸!三少奶奶这般有福气,怎么说那样不吉祥的话!”
一个丫鬟在旁插嘴道:“三少奶奶多虑了,三少爷是世间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你们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白首同心。”
连翘跟着点头附和:“对对,小姐,你想多了。”
世间医术最高明的大夫……南宫九晦暗的双眸忽然间为之一亮,那西门飚血一定可以解她的毒!只要巴结好了西门飚血,那就不怕毒发的时候没人救了。哦耶~!南宫九喜形于色,一下子手舞足蹈起来,“快点快点,吉时到了,我要去洞房!”
这前后的反差令喜娘一下子措手不及,愣了愣,又掩口笑道:“三少奶奶,别急、还没拜堂呢,怎么就想着洞房呢?”
“哎呀呀,我得赶紧去找他!”南宫九撩起袖子十万火急,好像马上就要毒发身亡了一样。
周围的丫鬟都捂着嘴笑红了脸。
“哟,这新娘子还真不害羞。”喜娘尴尬一笑,“来,盖上盖头,该出去拜堂了。”
接着,南宫九的视线被铺天盖地的红色遮住了,依稀能看见些影子,不过十分模糊。罢了,再忍一会,到了洞房她再想法子去巴结西门飘雪。
一路上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比当初的南宫府还热闹。繁琐的过程是挺磨人的,以南宫九的耐性,这样安安静静地坚持下来实属不易,终于等仪式结束后,南宫九怀着激动的心情跟随西门飘雪进入洞房。新房是两个月前就安排好的那间,只是重新布置了一遍。
喜娘扶着南宫九坐下,似笑非笑对西门飘雪说:“孩子,好好享受这洞房花烛夜。”然后扭着扭着就出去了。
西门飘雪穿着上回穿过的那一身喜服,头戴黑礼帽,胸前戴着朵硕大的红绸花。他打量着床上安安静静的南宫九,犹豫再三,终于慢慢走过去,用手中的玉骨扇挑开了大红的喜帕。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虽然西门飘雪不承认他心里怀揣着希望,但现实仍然打击到了他。那张脸,不容置疑是倾城之姿,可那张脸上色眼眯眯垂涎三尺的表情实在非西门飘雪所能想象的。他痛苦抚额,闭目道:“你能不能不要看着别人流口水?”
南宫九稍稍收敛了,可是这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饿虎扑狼一样扑上去,谄媚道:“谁叫你长得好看呢?”不仅好看,最重要会解毒!
西门飘雪吓得连连往后退,不知道南宫九又要如何作弄他,忙摆手道:“你别说好话,你一开始说好话就是有阴谋!”
“阿三~”南宫九使劲抛媚眼,从怀里掏出那条汗巾往西门飘雪身上拂了拂,“你看,我们都成夫妻了,以后我一定会尽心当个好妻子。”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真是恶寒无比,她极想用那条汗巾擦擦额上的汗。
“够了,你别再耍花招!”西门飘雪从袖里掏出一封信,扔在桌上,“你看好了,这是休书,但没写日期。哪一天你不乐意待了,直接拿休书走人,日期,随你填。”
南宫九的满腔热情被浇了个透,愣愣拾起那休书来扫了几遍,举起来问:“这是什么意思?”
西门飘雪端端坐下,一本正经道:“你曾说过,从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你在耍我玩,纯粹是你觉得无聊想找乐子。其实我并不是那么好玩的,这里也没多少乐子,等哪一天你玩腻了,大可自行离开。”
这个家伙真是只别扭受,计较那么多。南宫九撅起嘴,忽然心生一计,拖着满身沉重的凤冠霞帔吃力地走到西门飘雪面前可怜兮兮说:“阿三,你忘了吗?在梦柳苑,我们已经……你可要对我负责任呀。”
西门飘雪一怔,举眸望着自己面前美艳动人的新娘。他虽然不记得一丁点过程,但那结果却在他心里纠结了很久。不过这样一个贪玩爱闹、没心没肺、满口胡言的女子,太让人忧伤,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又会推翻之前所有的说法,再撒个大谎。西门飘雪摇摇头,一字一句说:“我当然会负责,你若想留下,尽可留一辈子。”
南宫九兴高采烈道:“你肯负责就好了,那这个还给你!”说着,将那休书塞回西门飘雪手里。
西门飘雪又扔回给她,有些负气道:“你还是留着吧,说不准哪天会用得上。”
南宫九眼珠子一转,对啊,等毒解了,她还留在这里干嘛?于是郑重其事地将休书收起来,藏好。她这一系列表情动作落在西门飘雪眼里,无异于在他失望的心尖上狠狠拍了一下,拍成了扁扁的绝望。其实他不过是用休书试探她而已,若她真的收下,说明她心里根本没有他。
西门飘雪默默起身,走到门边头也不回说:“你早些休息吧。”
咦?西门飚血还要出去么?南宫九歪着头看他,或许是招待宾客吧。没多想,她冲他挥挥手:“拜拜!”
西门飘雪走出两步,又折回来,从南宫九手里抽回那条他亲自绣了双飞燕的汗巾。南宫九不知他要做什么,便在一边看着,只见他打开玉骨扇,以扇子边缘拇指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将血都蹭在汗巾上,染红了一对翩飞的黑燕子。
“这样便好。”西门飘雪微微一笑,将汗巾扔在大红的新床上,转身出去了。
南宫九皱眉盯着那条汗巾,突然间恍然大悟,恐怕她今夜是要独守空房了吧……南宫九四仰八叉倒在床上,眼前冒出一行黑乎乎的大字:巴结西门飘雪第一步,失败!
鸡鸣时分,天刚蒙蒙亮,新房里双喜红烛早已燃尽,烧融的红蜡淌满烛台。红彤彤的床帐里,新娘子睡姿不雅,表情扭曲。扭曲加抽搐了一会,新娘子如释重负睁开眼,揉了揉,才觉得浑身酸痛无比,累得慌。
奇怪,好好的睡一觉都累成这样。南宫九爬起来寻思了半天,才发现龙凤被下面铺了密密麻麻的莲子、红枣、花生、桂圆,原来她被这些东西折磨了一整夜,却浑然不知!可是怎么没人告诉她床上铺了这么多东西。南宫九发横似的扯着被子乱扒一通,把那些圆滚滚的桂圆莲子花生都扔地上。
房门吱悠开了,西门飘雪蹑手蹑脚钻进来,又赶紧将门合上。
南宫九回头瞪了他一眼,又望了望一片狼藉的婚床,恍然想起来她已经嫁人了。
西门飘雪手里捧着喜服,狐疑打量着南宫九,“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南宫九双眼浮肿,显然一夜没睡好,沮丧地瘫坐在床上,“睡得好难受,谁知道底下放了这么多硌人的东西。”
西门飘雪瞄了眼满地的“早生贵子”,斜睨着南宫九道:“连被子下有东西都不知道,你怎么睡着的?”
“我怎么能知道,我又不是豌豆公主。”南宫九捏捏腰捶捶腿,连着打了好几个呵欠。
西门飘雪将自己的喜服挂在衣架上,叮嘱南宫九:“喜服脱下来,一会该有人进来了。”
南宫九哦了一声,就开始扒自己身上繁琐的喜服,一面偷瞄西门飘雪,只见他的身子被淡红的亵衣裹得匀称修长,那张小白脸被红帐子映得活色生香,瞄着瞄着,她就花痴了。
西门飘雪在床沿坐下,瞥了她一眼,哼哼道:“再警告你,不要看着别人流口水。”
南宫九挠挠腮,低着头说:“你昨晚在哪里睡的?”
“书房。”
“那边有床?”
“有竹床。”
“冷么?”
“……”西门飘雪蹙眉睨着她,想了半天,吐了句,“干你何事?”
南宫九仍然低着头,当然****的事,这样下去可不行,她还指望这位夫君给她解毒呢。于是小声答:“人家关心你嘛……”
西门飘雪挑眉,打开扇子,“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信了。”
南宫九长长叹气,可怜的孩子,都被她整成疑心病了。算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南宫九决定以文火慢炖,继续脱衣服,脱得只剩一层淡红的绸衣,然后羞涩地抬眸望了西门飘雪一眼,柔声道:“夫君,我可以这样叫你么?”
西门飘雪浑身抖了抖,扇子险些掉了,红着脸撇开头,“不要。”
南宫九委屈地又低下头,嘟着嘴唤了声:“阿三。”
西门飘雪目不斜视,昂首挺胸站了起来,“我叫人进来准备,一会去给爹娘敬茶。”
望着那笔挺的身影,南宫九暗自嘀咕:小样,就不信你能坐怀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