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杰昊眼中的希冀又慢慢淡下去。溯逸微微一笑,道:“师叔,我们慢慢来。一个腿一个腿的站起来。”
忻杰昊看着溯逸,自嘲道:“逸儿说得有道理,我不能放弃。”说完,又慢慢的起来。结果还是重重的摔了下去。
溯逸蹲下去,帮忻杰昊揉着腿,道:“师叔,我最近看的一些医书上面有对经络介绍,多揉揉这里,对腿伤有好处。”
洛溪突然灵光一闪,道:“师兄,何不在这里做一个结实的栏杆,师叔可以扶在上面慢慢练习。”
溯逸略一思量,点头道:“溪儿说的有理,我这就找人去办。”说完放下忻杰昊的腿,帮他摆好衣服。就站起来的赶出去了。
忻杰昊看着洛溪,这些天明显忧郁了许多,摸摸她的头,微微笑道:“洛溪,你怎么看你师兄?”
洛溪眼神黯淡下去,道:“师叔,我也不知道。只是你的腿明明就是因为师兄的事导致的,你现在怎么就不怨恨师兄?”
忻杰昊叹口气,道:“溪儿,你和逸儿对我而言,就如同我的吾儿吾女。逸儿长大了,心里有他自己的较量,这件事上,他的权衡是选择伤害了我们,可是计较又能如何?人生有那么多的无奈,我们往往很容易原谅陌生人,却对亲人的一点失误就怨恨过深。如果能对亲人也能给些宽容,心境也会宽敞许多。”
洛溪撅着嘴,道:“师兄明显就是为了西夏,选择牺牲了我们。师兄的选择已经不只是个人恩怨了。”
忻杰昊笑着点头道:“溪儿长大了,已经能从大义上看事情了。逸儿是为了西夏牺牲了我们。在生活里,逸儿是我们的亲人,但是,在国家大义上还是要堤防逸儿。”
洛溪思索道:“师叔说的是否就是相亲相杀?”
忻杰昊点点头。
洛溪眉心舒展开,道:”溪儿大约是明白了。“
馨怡到书房,便看见桌子上面堆了一堆的书。摇摇头,下人们真是越来越懒了,书房都没有好好整理。正准备叫人来收拾下,却突然发现书里面突然有动静。转到屋子里一看。去看洛溪正埋在书里,一本一本的翻阅。
馨怡微微张开嘴,忍不住笑道:“溪儿这是在做什么?我看父亲的整个书房都要被你搬下来了。”
洛溪从书中抬起头,看着馨怡,道:“师兄经常能有各种治疗师叔腿上的点子,我也想看看书,看能不能也能看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馨怡也坐下来,翻阅几本书道:“那看的结果如何?”
洛溪指着一些分开的书,道:“一些书上零零散散的记载了些,也都很浅。这几本医书记载的比较多,但是治疗腿伤的却都是些通用的方法。”
馨怡道:“父亲这边的书都是治国为民的书,医书却不多。有的,也是些养身方面的。”
洛溪伸手揉揉太阳穴道:“师兄每天得看多少书呀?”
馨怡掩嘴笑道:“你呀,之前还埋怨逸哥哥,现在又开始体谅他的辛苦了。”
洛溪眨眼道:“那,就暂时先原谅他啦。”又思索道:“沈哥哥那里的奇书比较多,去那边找找说不定会有一些收获。”
馨怡道:“好主意,走,我们一起去。”
馨怡是第一次来沈括的书房。却被长长的书架上整齐摆放的各种书惊艳到。每类书整齐摆放着。馨怡拿起一本放在外面书翻开,里面各种批注,看来是主人经常看的书。
沈括拿着一堆书放到书桌上,全都是和医学有关的书。又在椅子上放下软垫。
洛溪道:“沈哥哥,你去忙吧。我和姐姐在这边看就可以了。”
沈括刮刮洛溪的鼻子,道:“今天就不出去了,正好,我也可以看下这个腿疾,要怎么治疗比较好。”
馨怡笑道:“那太好了,沈公子见多识广,有你的帮忙,我们就能事半功倍了。”
三个人翻阅着各类书,做着笔记。
王太医再次来给忻杰昊复诊的时候,道:“忻大人腿骨现在基本恢复了?”
忻杰昊问道:“那站立行走如何?”
王太医敲了下忻杰昊的腿,却不见腿有何反应。摇摇头,转头看向溯逸道:“不过上次逸公子提出尝试走路,在下觉得,如果能长久练习,也许可以慢慢站立。”
众人心中均是一沉。洛溪拿出自己在沈括那里抄来的笔记道:“王太医,你看看这个针灸方法如何?”
王太医取过,细细端详,慢慢面露喜色,道:“此针灸方法,配以热敷,药灸,确实对经络恢复有益。忻大人虽然不可能完全恢复,但是如果这个针灸,再加上逸公子的锻炼方法,也许忻大人以后站立,慢慢行走,还是有希望的。”看着洛溪笑道:“却不自知忻姑娘是从哪里得到这个针灸方法的?”
洛溪盈盈笑道:“这是我和沈公子,还有馨怡姐姐一起翻阅了很多医书,把其中各种治疗腿疾加上通经络的方法,综合总结后,写出来的。”
王太医哈哈笑道:“难怪看其中有几个地方针灸方法不太妥当。不过有几处主要的地方,却是新颖有效。”
溯逸去过那几页笔记,细细看后,道:“还请王太医仔细研究,一定要研究个稳妥的办法。”
王太医道:“溯逸公子放心,我拿回去和其他太医细细研究下。”
洛溪看着溯逸眼神迷离,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府内。
沈括向沈夫人请安道:“母亲,忻大人现在已经无罪释放了,我想等忻大人痊愈后,向忻府提亲。”
沈夫人本来慈爱的眼神现出迟疑,道:“括儿,忻大人现在已经被停职,腿部又受重伤,恐怕难以恢复,那散骑常侍的职位以后也恐怕难以复职了。”
沈括道:“母亲,我要娶的是洛溪,忻大人能不能恢复职位,不会影响洛溪的呀。”
沈夫人道:“括儿,你也是明白人。忻大人如果无法在朝中任职,而溯逸公子又是西夏大臣,恐怕以后。。。”沈夫人叹口气,道:“洛溪她也没有亲人,只有个师兄和师叔。恐怕以后就会和西夏的牵连甚多。而现在宋夏虽然合议,但是多年积下来的恩怨,又哪是那般容易扯清的。如果到时候出事,我们一大家子人也许都要跟着遭殃。”
沈括眼中满是失落,道:“母亲,括儿愿意以后不在朝中为官。”
沈夫人看着面前倔强的儿子,心又软下来,道:“括儿,这件事,我还要和你父亲在商讨一二。你父亲在朝中为官,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括儿,你也要看看其他女子,也许也有让你满意的。“
沈括轻轻抿起嘴唇,道:“母亲,我这辈子就认定洛溪了。其他姑娘再好,也是和我无关的。括儿先告退了。”
看着远去的沈括,周妈妈道:”夫人,那洛溪姑娘只是和溯逸公子是师兄妹,也许影响没有那么严重。“
沈夫人脸色顿时严峻下来,道:“上次你说过的,那洛溪居然挑唆括儿和她一起什么游历四方。这般胡乱挑唆人的女子,我们沈府书香门第,是绝对不允许她嫁进来的。”
“可是小公子这般倔强,该如何是好。”
沈夫人道:“能拖则拖,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括儿又是个孝顺的孩儿,虽然倔强,但是我们的意见,他总是会听进去一些的。不过这个洛溪,出身来历不清楚,现在又和西夏扯上关系,是断然不能进我们家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