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史可议又倒了一杯酒,转到另一边,对陈惜儿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用谢我。”说完又把酒喝下了。
史府大门口,史府的大门外是一条十分热闹的街道,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史可议正从刘威府上走到史府的大门,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撞到了可议,还没史可议说什么,那人就焦急地说道:“公子救我。”
史可议看了那人一眼,又听到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那人更加着急了,说:“公子救我啊!”
史可议见情况紧急“嗯”地点头,把他带进府中。
过了一会,一个将军带着十几个腰间带着宝刀、骑在马上的士兵来到史府前。为首的那个将军下马来,快步走到史府大门前,用力地敲打,并大声说着:“快开门。”
敲了一会,门“吱”的一声开了,开门的是史大。
史大看了那将军一眼,又看了看外面骑在马上的士兵,瞪着那将军说:“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那将军说:“我带着手下追捕人犯,追到这里时人就不见了,有人说看见史公子把犯人带进史府去了。”
“哦?那将军的意思是我窝藏罪犯喽?”史可议从史大的背后走了出来。
史大向史可议鞠了个躬行礼,并叫了一声:“公子!”
史可议摆摆手让史大退下,自己走到了那位将军的面前。
史可议也不正眼看那位将军,把手背在后面,一脸不高兴,重复说道:“将军意思是说我窝藏罪犯吗?”
那位将军拱手,带着讽刺的语气,说:“末将不敢!但有人说看见那逃犯进了史府,不知可否让我搜上一搜?”
史可议变了脸色,说:“大胆,我史府乃是驸马的府邸,岂是你说搜就搜的!”
“我儿说的对!”史可议的母亲长安公主在史婷凤的陪同下走了出来,看着那位将军,“没有证据,谁也别想扰乱史府!”
那位将军见了公主,作揖道:“末将参见公主。”
公主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是你说要搜我史府的。”
那位将军一脸镇静,拱手说:“末将也是公事公办。”
“如果在史府搜不出逃犯的话,我就禀明皇上撤了你的职。”说着,公主让开路来,表示要让他带兵进去搜。
那位将军低头考虑了一会儿,拱手说:“既然那逃犯不在史府,末将就到别处去找找。告辞了。”
说完,那位将军跑了出去,爬上马,带着部下走了。
史可议回到自己的房里,把门窗关紧,说道:“出来吧!”
那人从躲着的地方走了出来,看见史可议就双膝跪下,拱手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史可议赶紧过去扶着他,说:“快起来。”
那人站了起来,史可议打量了那人,深目、高鼻、多须。
史可议问道:“你是羯人?”
那人“嗯”的一声,拱手说:“在下羯人石勒。本是洛阳一大户人家的奴隶。因主人杀了我一至交好友,故我杀了主人替我好友报仇,这才遭到官府的追捕。”
史可议见他人十分豪爽,知道他说的实话,“哈哈”地笑了笑,说:“好!就冲着你的义气,我史可议帮顶你了。不过史府耳目较多,我带带到我一兄弟府上避一避。”
刘威府,刘威站在府上的院子里,前面站着史可议和一个下人打扮的人。
史可议指着那位下人打扮的人,对刘威说:“这位叫石勒,羯人。”刘威听了拱手向石勒示礼。
史可议又指着刘威对石勒说:“这位就是我好友刘威。”
接着史可议又转过头对刘威说:“石勒本一奴隶,因其主人杀他的挚友,故他杀了主人替兄弟报仇,而被官府追杀。我见他讲义气,故答应救他。但因史府乃驸马府,常有朝中之人到来,耳目众多。故带他到你府上先避上一段时间,等过了风头再想办法把他弄出洛阳。”
刘威有点不理解地问史可议:“可议为何要冒险救下这胡人呢?”
“我看此人乃有情有义之人,值得助他一把。”史可议解释道。
“既然可议你开口了,我哪有不帮之理。就让他留在我府上好避一避了。”
石勒听了,双膝跪下,拱手说:“多谢史公子、刘公子出手相助。来日我石勒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时值清晨,刘威府上后院里,刘府的后院里并没有太多的杂物,只是在围墙的周围中了些花花草草,几个婢女正提着水、拿着瓢在那浇着花。
石勒在院子的中间练武,来到这里十几天了,石勒每天都是一大早就起来练武。
就在石勒专心练武的时候,有个人突然站了出来,拍着手、笑着说道:“石勒叔叔的武艺果然精湛啊!”
石勒听了那句话后停了下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走到那人面前,拱手说道:“刘公子早啊。”
就在石勒拱起手的时候,刘威突然收敛了笑容,伸出一只脚就要去替石勒。石勒十分警觉地闪开,刘威“啊”啊的大叫一声,伸出拳头就要去打石勒,由于刘威的力气大,石勒用两只手抓才住了他的拳头并后退了十几步;刘威又伸出一只脚要去踢石勒,石勒的双手十分用力地转了刘威的胳膊,刘威跳了起来在半空中翻了个跟斗,又伸出脚要去踢石勒,石勒也跳来伸出脚去踢刘威,两脚相碰,两人都落在地上,向后退了几步。
刘威站稳后拍着手大笑着说道:“哈哈哈!石叔叔的功夫果然厉害啊。”
石勒也拱起手,笑着对刘威说:“刘公子的功夫也不错呀。”
说完,两人对视着哈哈大笑。
刘威府上的阁楼里,刘威站在阁楼的围栏后面,背着手,一脸严肃,眺望着远方。几个婢女在刘威的背后的几案上放满酒菜后,缓缓地退了下去。
“刘公子,叫我来此,有什么事吗?”石勒从楼下走上来,站在刘威的背后说道。
刘威正在想着什么,听到了石勒的声音后,转过身来,用手指着几案旁边的位置说道:“您先坐,等一下可议他们就过来。”
石勒席地坐了下了来,感到有点莫名其妙,而刘威却依旧站在那里,背着手,看着远处。
不一会,刘威的背后响起了赵龙的声音:“哎呀!刘兄和石叔叔都在呀!”
赵龙生性比较莽撞,所以一看见这情景就大声说道。
刘威听了,转过身来,看见史可议、刘威、赵龙和高鹏飞都过来了,赶紧小步快走过去,指着几案平旁边的位置说道:“快坐、快坐。”
史可议、赵龙、高鹏飞都洗涤坐了下去之后,刘威也坐下来,并给大家斟满了酒。
赵龙看刘威倒完酒后,问刘威道:“刘兄,今日叫大家来这里有什么事呢?”
“没别的事,只因近日闲来无事,叫大家过来聚聚。”说完,举起酒杯又说。“来,干。”
史可议等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刘威又拿起酒壶给大家斟酒。
高鹏飞看着大家,笑着说:“席间无聊,不如找些话来说吧。”
一旁的石勒说道:“要说什么呢?”
大家安静了下来,沉思了一会。
史可议灵光一闪,举着手指说:“不如谈谈当今的天下大势吧!”
刘威、赵龙、高鹏飞和石勒都齐声说“好”。
史可议满怀忧虑地说:“大晋自从八王大乱、皇室宗族自相残杀十六载之后,现今的大晋已是危机四伏:五胡入侵中原、刘渊称帝左国、李雄称帝于益州,而朝中的臣只知争权夺利,在这样下去我大晋江山危矣。”
“是啊!东海王掌权后不久,皇上就密诏荀晞捉拿东海王,东海王愤恨而死。皇上现在年少,只听丞相崔胤的话,而崔胤又是嫉贤妒能之人。”刘威说完后捶了一下几案,“唉”地叹了口气。
刘威旁边的高鹏飞喝了杯酒后也说道:“当今的太尉王衍只会空谈国事,身无实才,无德无能,讨李雄兵败,征刘渊兵败,这样的人统率大晋将士只怕是大晋难兴啊。”高鹏飞说完也低下了头。
“哼!如果有一天胡人敢进犯洛阳,我赵龙定以命相抵。”赵龙拍着胸说。
坐在一旁一直默默无语的石勒,举起酒杯,说:“诸位皆乃豪爽仗义之人,我石勒万分敬佩。”说完把酒一饮而尽。
史可议、刘威、赵龙、高鹏飞举起酒杯说:“如果有一日与胡人交战,我等兄弟定当同生共死。”
石勒在一旁看着他们陷入沉思。
洛阳城外。
清晨,空气十分清新,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空旷的平原上站着五个人,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匹马。
石勒拱手向史可议、刘威、赵龙和高鹏飞说道:“多谢诸位这几日收留石勒,日后若有机会,就是赴汤蹈火,我石勒也在所不辞!”
史可议拱手说:“我们岂是那等小气之人,助人于危难之际乃是我等本分。更何况是救石叔叔你这样仗义之人呢!”
旁边的刘威、赵龙和高鹏飞也说:“是啊!石叔叔你何必往心里去呢。”
石勒仰起头,眼里噙着泪水,一会,他把头低下来平视着史可议他们,说:“我今天就要离开洛阳了,望诸位今后不要忘了我。”
史可议等人“嗯”了一声。
史可议问石勒道:“不知道石叔叔现在想去何处?有何打算?”
石勒脸带男色,叹了口气,说:“我想回草原老家,陪着我的妻儿放羊牧马,终此一生。”
其实石勒是打算去投汉主刘渊,看着可议等人对刘渊持仇视态度,便不敢明说。
史可议看着石勒的神情,以及他对石勒的了解,他知道石勒绝不是甘愿平庸一生的人。但是晋朝对胡人采取压迫政策,而洛阳离左国城较近,所以石勒很有可能去投靠刘渊,或者是石勒自立门户,而史可议则是立场鲜明地站在晋朝的立场上,所以不管石勒作何选择,他们都迟早刀兵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