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调查组的同志到港都市西城区开发公司去调查情况,结果大失所望,阎旭春在海天酒店喝酒醉死了。那天,和阎旭春一起喝酒的是彭轩富和徐凡伍,只有彭轩富醉得轻,徐凡伍也差点丧命,幸亏抢救及时,他才没亡命。因此,案子又断线了。
阎旭春死亡后,调查进展一时停滞不前,因为线索断了,无从下手。这时候,省委周书记十分重视,又作出指示,从基层抽调精干的刑警配合纪委调查组调查。即使栽赃的主要嫌疑人史晋达失踪了,但伍向波和荀荣飞还存在,就以他们为突破口。
调查人员不懈地努力,终于找到荀荣飞,可结果不如人意。荀荣飞是史晋达安排出差的,他和史晋达联系不上后,就给家人打电话,得知史晋达很久没上班,就回港都市来了。
荀荣飞交代,史晋达安排他监视肖丽媛的一举一动,并将肖丽媛每天的活动细节都如实地汇报。后见肖丽媛给父母家里送去一盒人参,连这个细节都向史晋达作了汇报。史晋达便要他对肖丽媛的小妹怂恿,将那盒人参要过去。同时,史晋达又叮嘱荀荣飞,无论采取什么方法,在路上必须将那盒人参截走。
以后几天,荀荣飞便监视肖丽媛小妹的行踪。那天,他见肖丽媛的小妹去了父母家,心里猜测她是要那盒人参去的。见她骑的摩托车停在哪里,便将摩托车尾座上缠着的线条橡皮筋绳子中的橡皮割断。不久,肖丽媛的小妹果然拿着一个盒子出来了。
随后,荀荣飞骑着摩托车,紧跟肖丽媛小妹的车后,在一个巷子里趁人多拥挤,肖丽媛小妹聚精会神地目视前方的时候,他轻轻地扯着那盒人参。当时他想,要是被她发现,就说那个盒子快掉下来。结果,肖丽媛的小妹没发觉,他轻易得手了。
当天,荀荣飞就将那盒人参交给了史晋达。接着,他就被史晋达安排出差了。史晋达叮嘱,没他的电话,不要回港都市。直到如今,荀荣飞都不清楚监视肖丽媛和截走那盒人参的目的。
与此同时,调查伍向波一家人去向的同志们收获也不小,他们找到了伍向波和他的妻子,以及肖丽媛同志的那个学生。他们一家人是史晋达帮助办的迁移,调查人员在公安局找到他们的迁移地址,顺藤摸瓜,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他们落脚的地方。
伍向波交代,史晋达吩咐他将一盒长白山的野外人参给肖丽媛送去,不管以什么理由,一定要送达,而且是非送达不可。当时伍向波有些胆怯,不敢接下这个差使。可史晋达说,你害怕什么呢,这是省领导的意思。事成之后,给你二十万奖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伍向波接受任务后,和妻子商量,说米省长清正廉洁的名声,在港都市有口皆碑,肖丽媛耳濡目染,不可能收礼品。他觉得妻子去送,同为女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肖丽媛感动后,肖丽媛才有可能接收那盒人参。
刚开始,伍向波的妻子不同意,担心是害人的事情,说不定那盒人参已投上了毒。伍向波经妻子提醒,立刻打开那盒人参,拿来棉签,沾水后在人参上擦抹,然后将棉签放在盛水的碗里泡着。
片刻后,伍向波将碗里的水灌进家里养的一条小狗嘴里。一个小时后,也不见小狗有中毒的迹象。因此,伍向波便说,这确实是一盒人参,又没其他的东西,怎么会是害人的事情呢。
他妻子见小狗安然无恙,心里就踏实了。她想这年头挣钱不易,二十万奖赏,是丈夫几年的工薪,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管他们给肖丽媛送人参是何目的,只要不是害人的事情就甭管。
伍向波的妻子给肖丽媛送人参的第二天,史晋达就将他们的住处转移了。时隔几天,伍向波的儿子和妻子,被史晋达安排人送到外地的学校去读书和居住了,他的儿子就再没去过肖丽媛的班上。同时,史晋达又嘱咐伍向波,不要再抛头露面。
两个星期后,史晋达又吩咐伍向波叫妻子回来,并交给他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牛皮纸信封,叫他的妻子去送给肖丽媛。当时,伍向波犹豫不决,担心妻子会被警方抓住,因为港都市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米省长的妻子肖丽媛受贿了一千万元。
他想这事儿和妻子送给肖丽媛的那盒人参也许有关联。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夫妻就害了米省长的妻子。要是哪天东窗事发,我们就是帮凶。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今想回头已来不及了,只有硬着头皮往下走,拿到那二十万奖赏。
史晋达当着伍向波的面拍胸保证,牛皮纸信封送到肖丽媛的手里后,二十万的奖赏立马兑现。同时,还给伍向波十万安置费,和妻子与儿子一块儿迁移外地,再不要回港都市来。你妻子给肖丽媛送信封的时候,公司会派人照应,决不会出什么意外。
果然如此,伍向波的妻子给肖丽媛送牛皮纸信封的时候,史晋达确实安排人接应和防范着。当天,史晋达就兑现了诺言,给伍向波三十万奖赏和安置费,并帮助迁移到外地去了。
案情到这里已经很明确,史晋达精心策划了一场栽赃诬陷肖丽媛同志的阴谋。他的失踪,显然不正常,与阎旭春想必有关。因此,调查人员便调来街道上的监控录相,寻找蛛丝马迹。
果如调查人员所料,街道几个地方的录相证明,史晋达失踪的那天,坐过阎旭春的车。但不是阎旭春经常驾驶的丰田轿车,而是他临时借来的一辆奥迪轿车。令人兴奋的是,调查人员凭着车牌号,找到了阎旭春借车的车主。但是,车主对阎旭春那天借车干了些什么一无所知。经调查,车主没有作案嫌疑。
因此,调查人员坚信不疑,史晋达失踪,与那辆奥迪轿车密不可分,也许史晋达在奥迪轿车里打过喷嚏,抑或吐过唾液。可是,从奥迪轿车上提取的纤维和污迹,经过多次化验,又没有史晋达的血液。很可能,阎旭春使用后,清洗过轿车。
但是,调查组的同志们并没因阎旭春喝酒醉死,就放弃对阎旭春的调查,将街道上的监控录相和港都火车站的监控录相,再次调出来观看,循环往复,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调查人员终于发现,阎旭春借来的那辆奥迪轿车,在史晋达失踪的那天,曾在火车站的泊车场停过。后来,这辆车又驶去了港都大学。调查人员在港都大学附近调查,一个商贩说有人给他五百元钱,叫他散发肖丽媛受贿的传单。当时,他多了一个心眼,吩咐妻子悄悄地跟踪那人。他妻子就记住了那人的车牌号码。
调查人员找到阎旭春借来的那辆奥迪轿车的车主,就是那个商贩提供的线索。因此,调查人员分析,史晋达在这天失踪,很可能被阎旭春给谋害了,而且已经毁尸灭迹!
突然,米盛庆的双腿抽搐起来。肖丽媛见状,赶忙弯腰向前去抚摸米盛庆的腿,并将米盛庆的腿抬起来抚摸。见小宋先前按过米盛庆病床上方的那个红色按钮,顿时伸手去按。
杜仲井见米盛庆喘息十分困难,手足无措。这时候,病房里充塞着米盛庆急速的喘息声,和中央空调发出的呼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