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梦续男感到了从未有的自由和开心,边骑着马边看着四处的风景。裴青梅和鬼医却似是心事满满,并未多说话。而风清朗则与神义帮属下议论着帮中事务。这一日傍晚时分,来到一个客栈,众人安顿歇息。
梦续男与鬼医、风清朗、裴青格坐在一处吃晚饭之际,梦续男不禁开口问道:“前辈,我们究竟要去哪里找这‘通天道长’呢?”
“这通天道长说起来行踪不定,但却是有一个好处,他每年的清明之际便会回到他太岳山上的寒清观,闭关十日。”
“噢,那如此说来,我们倒不必大费周折去寻他,只需在清明时在那里等他便是了。”梦续闻听此言很是开心。
“这个道长倒也是奇了,偏偏选在清明,是有什么有特殊的意思吗?”裴青梅问道。
“姑娘说得正是,据通天道长说,这两日之际各种魂、鬼都不安稳,他需闭关为他们解决,不然他们可怜不说,说不定还会为祸人间。”鬼医若有深意的回答裴青。
“这道长倒真是有趣,神神叨叨,这样的话只怕是无人信了。”风清朗嘲笑道。
梦续男但笑不语,而鬼医与裴青梅却互看一眼,低头去吃饭,没有回答。
风清朗似也觉得无趣,四下一看道:“这店家也真是怠慢,将客人扔在这里,却不知去哪里闲逛去了。”
闻言,三人也看一下,果然此时店里竟除了他们四人和四大金刚,竟没有其他客人,岂不奇怪。
正奇怪,却听门外传来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如银铃般的声音笑道:“俊雅哥哥,原来你在这儿逍遥,却让小妹好找呀。”
说话间,一个娇俏玲珑的身影便起了进来,面若桃花,巧笑倩兮,却不是梦续男三位夫人之一仇弱水是谁?
“弱水?”梦续男倒十分惊异。
裴青梅却更是心如五味杂陈,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俊雅哥哥。”这厢仇弱水早已快步上来,一把挽住梦续男,紧挨着他坐下:“哥哥怎能一声不响就走呢?可不叫小妹担心。”
梦续男很温柔的笑笑,刚要说话,却被门外又进来的一个身影打断了,待他看去,却更是惊异的说不出话来。
来人正是梦续男的母亲白怜柔,只见她一身锦衣长裙,款款而来,妩媚生姿,但面上却是冷凝如水,让人看不透心思。
“娘。”仇弱水却很乖巧的站起身来,让座。
四周坐着的人全数站起,四大金刚更是上前行礼,尽管心里万分戒备,但礼数却绝不敢轻慢。
“梦夫人安好。”风清朗问好。
“风帮主。”直至此时,白怜柔的面上才稍见笑容,“妾要多谢帮主照顾小儿,让妾放心不少。”
风清朗一愣,这番话到底是褒还是贬?倒是很难听出来,有道是好男不与女斗,便只是虚应笑笑不再言语。
“这一位想必是鬼医前辈吧?妾在谢过前辈救小儿之恩。”白怜柔说着便盈盈拜下。
“不敢,不敢,梦夫人,客气了。”鬼医虚手扶起。想着这夫人的消息倒灵通。
“娘,您,怎么也来吗?”怔了半晌的梦续男终于回过神来,赶快请安问道。
“怎么?”白怜柔却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淡淡的道:“我来不得么?”
“孩儿怎会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而已。”梦续男苦笑着说道。内心犹如有一根尖尖的刺扎上般疼痛。
白怜柔没有再理他,却走至裴青梅身边,以手轻轻端起她的下巴:“果然,好看了许多。”而后放下手,缓缓坐下,轻拂鬓边云发淡淡又道:“俊儿,一个轻贱侍女,你都将她视若珍宝,何苦将弱水拒之门外?不如今日就由我做主,你两人在此圆房便了,也算了为娘一桩心事。”
话虽说得云淡风清,但在众人心里却激起层层浪。
裴青梅忍住心里的震惊,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别处看去,躲开了梦续男那深邃柔情的目光。
而鬼医与风清朗则尴尬的干咳两声:“大个子,我感觉挺累了,不如你陪我老人家上去休息。”
“老人家身体到底是不行。”风清朗刚要嘲笑一下鬼医,却见鬼医直在那里给他使眼色,及时明白了意思:“好好,老人家是应该多休息的。”
“那如此,我们就先向梦夫人告退了。”鬼医与风清朗双站起向白怜柔抱拳道。
白怜柔轻盈盈起身微微一福,与二人告别。
裴青梅见此情景,也站起身道:“风大哥,等我一下。我也同去。”说着,就要赶着两人而去。
却不料经过梦续男之时,却被他不动声色一把拉住,只听他说道:“娘所吩咐,孩儿本该遵从,但只这一件,请恕孩儿不能从命。”
“噢,是吗?”此时白怜柔却抬起一双美目看着梦续男:“我从未提过什么要求,便只这一件便不能从吗?”
梦续男目中渐有痛苦之色,一双手不觉握紧:“无论娘说什么,孩儿都会遵从,只这一件,因孩儿与梅儿都只想与唯一所爱之人共渡一生。所以,孩儿不可能再去爱别人。”
听着梦续男的话,白怜柔突然竟有些痴了,喃喃道:“与唯一所爱之人吗?你也是如此想吗?可惜那人竟不是我。”喃声中美目竟似有着泪光。
“娘,你怎么了?”仇弱水见白怜柔有些失常,不禁轻触她问道。
白怜柔转头看她一眼,轻叹一声,又对梦续男说道:“这么说,你与这位梅儿姑娘已经生死相许,非卿不娶,非卿不嫁,是吗?”
“不错,”梦续男回答,转而看着裴青梅道:“至少,孩儿是如此,绝不会再变。”
裴青梅被他一翻话表白,心里却有说不出的苦楚,她强忍心痛,转回身看着他,神色是冰冷而难以接近的,“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有这种感觉,但我却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什么非卿不嫁,非卿不娶,真是让我笑死了,”裴青梅做作的笑着,将梦续男的手挣脱,又对着白怜柔和仇弱水说道:“你们尽管做你们的事好了,别扯上不相干的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梦续男被甩掉的手顿时僵住,看着裴青梅绝然离去的身影,一颗心片片零落。
“俊雅哥哥。”仇弱水乖巧的偎在了梦续男的身边。
“事即已如此,俊儿不必多想,一切便都由妾做主便是。”白怜柔冷笑一声后,冷冷说道。随后便吩咐下人,开始布置圆房,准备一应事宜。
仇弱水却乐不可支,娇羞万分的依在梦续男身边:“一切但凭娘做主。”
走上楼梯的裴青梅淡扫一眼楼下,只见楼下的一众仆人已将所带红绸挂起来,忙碌的布置着,又有一部分仆人越过她向梦续男的房间走去,手里全齐齐捧着托盘,皆放些了吉物,花生,栗子等一应所需物品。而梦续男则呆坐在桌旁,任仇弱水倚坐在他身旁。裴青梅凄凄然一笑,这不正是她要的吗?这样即便她魂飞魄散也可安心了,但心内那份痛却无法忽视,刺痛了双眼,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想要逃避,便欲急步离去,却不防门外一声娇媚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脚步:
“娘怎可如此偏心,倒叫奴家好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