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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征服纳斯达克:分众神话美国上演(1)

如果说风险投资商们的“慷慨解囊”使得分众传媒多了几分“财”气,那么此时江南春的胃口显然不是几千万就能喂饱的了。高瞻远瞩的江南春已经把目光放到了大西洋彼岸的外部战略投资者--美国的纳斯达克。

很快,江南春精心编织的分众传媒上市故事正式拉开了序幕,纳斯达克也见证了这个“虚荣”的中国人的辉煌。

按响纳市开市铃的中国企业家第一人

轰动一时的几只中国概念股,如新浪、搜狐、网易、中华网和亚信等上市急先锋在美国纳斯达克股票市场获得了成功,刺激了江南春。为了把公司做得更大,江南春想到了去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为分众融资。

是什么使分众能够打动美国资本市场呢?运筹帷幄的江南春很清楚分众传媒区别于别人并且很有说服力的四大特点:第一,高技术的表现能力,和电视广告差不多;第二,受众“分众化”而不是“大众化”,针对不同的楼宇和不同的人群;第三,在特定的时间内播放相对应的广告;第四,强制性接受,在等电梯特定的空间内只能看液晶广告。楼宇液晶广告的这些特点是企业客户感兴趣的,他们也希望自己的产品广告能够准确地到达目标受众。

江南春精心准备的这四个理由,加上中国这样一个庞大的市场已经带给分众的滚滚利润,江南春相信他的这种商业模式一定会打动美国资本。而最终,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到纳斯达克去!

不知道是谁先吼出这样的呼声,或许是张朝阳,也或许是丁磊,再或许是茅道林,这已经无从勘正。但这是中国.com们为“淘金运动”而最先发出的声音。于是,在这个靠资本运作可以迅速发展壮大的时期,时尚的口号就是“永远需要人,永远需要钱”,所以上市运作也成为当前一个很时髦的名词,各传媒公司最神往的名词。

随着网络经济逐渐步出泡沫阴影,搜狐、新浪、网易三大中国门户网站在纳斯达克的股价惊涛骇浪似地疯涨。在这种股价巨幅上涨的示范效应下,一批盈利水平不错的中国网络公司纷纷萌生上市念头。身在广告传媒行业的江南春当然也跃跃欲试,很想去大西洋彼岸凑一凑热闹。

不过,纳斯达克对整个中国互联网产业来说,曾经是一个梦魇,让上市公司业绩索然,上市者兴味阑珊。在网络泡沫尚未破灭的疯狂年代,纳斯达克成为暴富的象征;然而当网络经济神话被戳破后,纳斯达克又成了人们避之不及的瘟神,谁沾上谁倒霉。一跌再跌的股指,不仅令投资者遭受了巨大损失,还让所有与纳斯达克沾边的中国网络公司受到巨大打击。搜狐、新浪、网易等当时已在纳斯达克上市的门户网站,在股市处于低潮时命悬一线,股价甚至跌破1美元。

互联网产业逐渐回春,纳斯达克开始缓缓地从低迷中走了出来。携程网率先上市,首日便大有斩获。百度、e龙、盛大更是争先恐后、紧随其后。包括腾讯、TOM、亿唐、263、慧聪、8848、灵通网、第九城市等组成的积极筹备上市的后备军团,数量多达十几家,声势浩大。

倍受纳斯达克上市的互联网企业鼓舞,而又一向不甘于人后的江南春怎么可能放弃此等机会。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分众也在纳斯达克迎来了“春天里的一束阳光”,江南春更因在纳斯达克上市,股票飚升中获利而石破天惊般的一夜飞黄腾达,令人羡慕。

绣球为何抛给了纳斯达克?

纳斯达克(Nasdaq)始建于1971年,是全美证券商协会自动报价系统(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ecurities Dealers Automated Quotations)的英文缩写,是一个完全采用电子交易、为新兴产业提供竞争舞台、自我监管、面向全球的股票市场,目前已成为纳斯达克股票市场的代名词,也是世界最大的股票电子交易市场。

伴随着纳斯达克的成功,一大批像微软、英特尔、雅虎这样的高科技企业也发展壮大起来,成为美国新经济的代表。纳斯达克公司总裁兼CEO格雷费尔德曾骄傲地说:“纳斯达克是全球最大的电子股票交易市场,它的领先地位无人能及。”

分众将目光瞄准了美国的纳斯达克股市,其上市之路虽不是筚路蓝缕,却也是披荆斩棘、如履薄冰。可实际上分众可以选择的上市地点并不少,比如国内A股股市、香港创业板、新加坡等,为何偏偏只对纳斯达克情有独钟呢?

这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国内A股股市一般来说审核周期比较长,据传此前百度曾积极准备在国内A股上市,就因为需要等待的时间太长而最终放弃。尽管美国证券市场审核要求相对更高、更严苛,分众还是毅然将目光投向纳斯达克。

其次,香港创业板和新加坡股市,相对来说融资额度比较小,上市后的交易也不活跃。而且目前一些在香港创业板上市的内地股票表现不尽如人意,很难满足这些网络公司的融资需求。

第三,就纳斯达克市场本身而言,它的总值共计约3.7万亿美元。每一个普通的交易日,纳斯达克要处理700万次报价、300万次交易、200万次委托单,交易达17.5亿股。无论是成交金额还是交易量,均超过美国第二和第三大股票交易所的总和。纳斯达克的网络可以容纳来自世界35万个终端的数据,每秒处理15000笔交易,在200毫秒内即可将数据传遍整个美国。只有在这里上市股东的回报才能最大化,这当然也是分众快速融资的理想天堂。

第四,纳斯达克上市公司众多,其中10%为美国以外的企业。尽管这些公司规模不同,上市者年龄不同,但几乎同样年轻有为的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增长、创新。这就是纳斯达克的DNA,也是纳市上市企业家的精神。

最后的原因是,近年有着“中国”概念的股票,在纳斯达克正受到投资者的极力追捧,简直成了投资者的“宠儿”。这从以前上市的三大门户网站的股价和携程网上市当日的表现中,就可略见一斑。风险投资基金从中国上市的概念股投资中获得的高额回报,对其他投资者起到了积极示范效应,进一步刺激了市场购买中国上市公司股票的欲望。一些专门做中国市场的国际风险投资基金都获得了可观的回报,Bearing Private Equity于2003年3月份卖掉其在网易的50%股票后,得到了原来投资3倍的回报。而且中国市场巨大的潜力,始终是吸引华尔街投资者的一个关键因素。如此利好的上市背景下,正是分众公司到纳斯达克上市的大好时机。

纳斯达克上一颗“虚荣”的中国心

2005年6月19日下午7点,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江南春和公司CFO两人悄悄地南下香港。分众的上市之旅在香港启程,因为分众的大股东、上市主承销商、账簿管理人高盛亚太总部在那里,江南春将在香港接受上市前最后的“辅导”。前些年,丁磊、张朝阳、王志东、王雷雷等仰慕纳市的老总,都走过这条辛苦路。

“14天,见了300多个投资者,其中70多场是一对一的,身体受得了,喉咙还受不了呢。”江南春一路演讲,一路含“金嗓子”,“还是陈天桥聪明,让唐骏去干这个活”。他调侃地说盛大上市前几个月,陈天桥从微软挖来了唐骏,上市的时候唐骏带队路演,陈天桥坐镇上海遥控。

辛苦是一样的,但江南春的收获比前辈们都要大。

美国东部时间7月13日,一个特殊意义的时刻,中国最大的户外视频广告运营商--分众传媒控股有限公司登陆纳斯达克,中国概念股分众传媒正式在纳斯达克挂牌交易,这也是第一只在美国上市的纯广告传媒股。江南春应邀按响纳斯达克的开市铃,成为享此荣誉的第一位中国企业家。

自言英语不过关的江南春,这一次终于在华尔街投资者的面前顺利通过了。

上市准备看似一切顺风顺水,其实事后江南春还是对笔者说:“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是非常担心,毕竟分众模式当时在美国是没有的。”

“虽然美国方面也承认了这个模式非常好,我也解释了这个模式在中国的发展和成功,可他们仍然疑惑为什么这样好的模式在美国却没有成功,在他们的思维里,他们认为这个模式应该先由美国创造出来然后成功了再拷贝到中国,这是常规的思路吧,因为的确互联网这个行业在美国发展得比较快。”

对此,江南春的答案是:“我想这个和中国本身的特点有关。这个业务在美国没有用,因为没有人等电梯,美国是人少电梯多,从这个角度来说,只有在中国才能发展起来,统计数字表明每人每天等电梯时间是10分钟,而在美国是不存在的,这个差异就表明了这个市场在中国更加有利,和美国合作的过程中让他们理解了在中国的这些情况,我们准备了非常多的数据,要说服他们也是非常充分的,所以路演的整个过程还是非常顺利的。”

纳市上市实现了江南春立志打造“中国广告传媒第一股”的目标。这也是中国纯广告传媒企业第一次走向海外证券市场。

本次分众传媒的融资总金额达到历年来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中国股票之最,共发行1010万股,创造融资1.72亿美元的纪录,之前的纪录是盛大2004年5月圈到的1.52亿美元。当日《华尔街日报》报道称,“分众在招股说明书当中每股14~16美元的定价最终被每股17美元的发行价超过,证明了投资者对分众公司的看好。按此价格计算,分众初次融资的总金额已经刷新了中国概念股在纳斯达克的圈钱纪录。”高盛相关负责人介绍,这充分表明国外投资者渴望介入高速增长的中国广告市场。

当时,纳斯达克将分众描述为“中国户外视频广告市场的领导者”,有人甚至这样预言:“分众传媒在纳斯达克的上市,标志着中国广告行业进入分众时代,广告主的媒介投资更趋向专业化和理性化。”

由于认购活跃,发行当日分众股票跳高2美元,以19美元开盘,收市于20.20美元,首日上涨18.8%。按照当日收盘价计算,其市值已逾8亿美元,超过了3家在香港上市的户外媒体股票--白马、媒体伯乐和通成的市值总和。

能够在纳斯达克上市是许多企业家梦寐以求的,江南春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就做到了。因为一颗年轻的“虚荣心”而走上文学青年道路的江南春,在用并不流利的英语“例行”着上市前的发言时,内心是多么的自豪和激动,“我觉得那一刻代表中国企业越来越多地走向了国际舞台。”江南春说。

江南春的上市“遗憾”

回想起上市时的情景,江南春兴奋中还是带着少许遗憾。

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国际投资者,江南春进行了精心的准备,但是到了关键时刻,意外却发生了。

江南春说:“天天去练,就像电视剧一样。我准备了大概20遍,最终站在这个舞台上还是漏了一段,一段讲完之后,突然有一句想不起来的时候,我就主动跳过去,现场是没人听出来的,但是我自己知道漏了一段。”

虽然在演讲时忘了词多少有些可惜,但江南春很明白,纳斯达克的投资者们看重的绝不是你的英语好不好,而是你的企业能不能带来高回报。

面对挑剔的美国人,江南春拿出了自己的“撒手锏”。

江南春为了上市特地准备了一个短片,不断播放着广告的液晶显示屏主要针对的是写字楼里的企业主和白领。用生动的视频广告代替呆板的平面广告,江南春采取了这种截然不同的方式来吸引投资者的眼球。然后以一句“我创造了一个白天除家庭以外的全新的电视市场”结束了分众上市前的最后一次登台“表演”。

一个人只要有追求荣誉的欲望,就不可能没有虚荣心。力争完美的江南春对自己在上市过程中面对投资人的“表演”不甚满意。但势不由人、瑕不掩瑜,分众传媒上市后的股票涨势让众多分众投资者完全无视于江南春的“遗憾”,而大呼“过瘾”。

分众不是泡沫 上市不是终点

分众上市过后,带着“遗憾”的江南春从美国飞回了上海,疲惫不堪的他并没有立即放下工作,寻求轻松。

江南春清楚地知道,高峰不是顶峰。新进入者的不断涌现,各种资源消耗持续增加且成本持续攀升,市场竞争进入白热化,分众新模式也必然逐步走向一个微利时代。竞争优势不仅仅是企业自己创造与标榜的所谓“核心竞争力”,而更要求投资者认可、接受并且为此付出“真金白银”。分众如何才能保持住优势,吸引更多投资者的“光临”?下一步他与分众又将怎样继续修炼“御敌内功”?

上市不是终点,等待江南春的还有很多。

上市,分众不是一个优雅的泡沫

随着分众上市的成功,很多业内人士也对分众未来发展的潜力提出了质疑与担忧。此时,国内大城市的高档商务楼宇资源基本上已经被分众和聚众两家开发完了,分众传媒未来业务拓展的方向在哪里?分众传媒将依靠什么来维持股票在纳斯达克的良好表现呢?盈利模式单一的分众前景难以预料。

携程网一直以来都是通过收购而最终成为中国最大的旅游网站。过去的3年,携程先后收购了现代运通???务旅游服务有限公司、北京海岸机票预订中心、华程西南旅行社等三家传统旅游公司。上市后携程网CEO梁建章透露,上市募集资金的目的,主要在于进一步发展自身业务和可能收购其他企业。

同样,分众欲树门户强势品牌,上市只是第一步。上市只是对事业的一种承诺,只是分众成长中阶段性的里程碑,只是多了可以与更多优秀企业同台竞技的机会。而分众要做的是“广告业的迪斯尼”。

如何将上市后勾画的美妙“钱”景和筹集的资金转化成分众成长的实际优势,借机拉大分众与竞争对手的距离(此时的聚众正摩拳擦掌地征战纳斯达克,且已进入到安永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工作阶段,并很有可能出现在2006年纳斯达克的交易名单上),而不会成为一个优雅的泡沫湮灭在“融资第一”等灿烂头衔和虚名之中?如何回应怀疑者对分众前景的质疑?如何让还在举棋不定观望中的潜在投资者大胆出手?江南春与分众都在思考。

江南春认为:“上市仅仅是分众迈开的第一步,在国际资本市场的推动下,我们将掀起全新一轮开发浪潮,将在全国扩展楼宇视屏广告网络,围绕中高端人群的生活形态,强化覆盖,提升收视人数,进一步降低千人成本,提升广告主的投资回报率。”

阵前壮行的烈酒虽有助激发豪情,却不免使人迷幻;兜头而下的冷水在让你凛然一惊之余,总能带来几分清醒。上市的殊荣与成就让江南春亢奋不已,在中国的盈利模式和市场的领导地位都得到纳市检验的分众也仿佛看到了如花似锦的前途与未来。可是目前分众广告占整体广告市场的比重还微不足道,一旦找到新的盈利模式,潜力极大,前景不可限量。所幸江南春还依然清醒,依然认识到分众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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