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承扬张一弓等人之志。
他一个人上山就是为了开心和与高手比武。
他的随心所欲掌已练到心动即发,随心听领的程度。
坐骑一日百里。
金鸟西归,月影斜上之时,他来到汉五铺。
这是长钩金长顺的地盘。
金长顺生有八子,个个勇猛,均得其父亲真传,双钩使得威风八面,无有匹敌。
且旦娇在鸡头山早知其名,无缘见面,今日下山,第一站就是汉五铺。
汉五铺中最大的庄院就是金长顺家。
他牵马而来。
门口有两人守卫。
“不准进去。”
两个握刀守门人,挥刀将旦旦娇拦住。
“请转告旦旦娇求见。”
“今日老爷家有事,不见外人。”
里面是很热闹,可以听到人们的观笑声。
“就烦你们说旦旦娇求见。”
“旦旦娇是什么东西?敢见我家老爷。”
旦旦娇一愣,他敢当面戏弄我?
“我就是旦旦娇,我要在这里吃住一宿。”
“你就是旦旦娇?”
“对。”
“一个小娃娃,好大的口气,你有什么资格要见我家老爷,要我们通报,行,拿一百两银子。”
两人一齐伸出手。
耗钱的耙子伸错了地方。
旦旦娇走时匆忙,又怕有人来追,身上没带分文。
“我没有钱才要在这里借宿。”
“没钱还不快滚。”
旦旦娇转身拉马要走,他心中很生气,但又不好发作。
“等等。”
旦旦娇停止,回头看两个守卫,也许他们要进去通报?
“旦旦娇,你的马不错,把马留下。”
“留下?那我骑什么?”
“两条腿走,快滚,否则,我们打断你的订杆腿。”
那人说着,上前牵马。
金长顺家的家奴如此霸道?
旦旦娇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圆瞪双目,对那人道:“你敢动我的马,我让你死。”
“让我死?你有那个本事吗?”
“不你动我马!”
那人不服,也全然不把旦旦娇放在眼里,他又去牵马。
“那你得死。”旦旦娇面无表情,对那人冷冷地说道。
那人操刀,旦旦娇出手,只在那人后背一拍。
那人哼了一声,十分痛苦地倒在地上,旦旦娇用隔山杀刀术,已经不经意间将他的五脏六脏震碎。
另一人见旦旦娇在他背上一拍,那人便倒在地上。
他心中不服,也提刀过来,先奔那人面前,对那人道:“七成,你也太不经打,昨天大概上了夜班吧。”
近前一看,七成已双眼翻白,气绝身亡。
他不信旦旦娇有这么大的功夫。
他挥刀向旦旦娇逼来,问:“你小子能杀人不见血?”
“能。”
“吹牛,我看你能把我怎样?”刀锋一展,直劈刀面门。
“我不杀你,我要你去报信,我要在这里住一宿。”
“休想。”刀法忽变,却从上、中两路杀来。也不失上乘刀法。
守门人都有如此功夫,可见金长顺更不是等闲之辈。
刀至。
旦旦娇放下马僵,在冲一个盘龙斜棋步,用双棍将刀夹住。
刀不能进也不能退。
从刀身传来一股寒冷之气,迅疾传遍那人全身。
刀脱手。
“你快去报信。”
“不。”
那人身上还冷,但死不改口,面对一个小孩,他如何能坏了规矩。
金长顺亲口吩咐的事,他也不敢违背,他赶忙进去通报,老爷如果翻脸,会一掌结果了他的小命。
“你去不去?”
“休想。”
旦旦娇左手一抖,虽距他有三丈远,却已点中他的穴道。
他武功已失。
旦旦娇双手将那人举起。问:“你我报信不报信。”
“不。”
“好一个嘴硬的奴才,快去。”言毕,他双手一贯力,已经将那人高高抛起,从院墙外扔掷进去。
今日是金长顺六十岁生日。
厅内高朋满座。
金长顺正举起酒杯与来宾同贺。
不料,从室外飞来一物,正砸在他的生日蛋糕之上。
酒杯跌碎在地。桌倒碟翻汤菜四溅。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守门的阿三。
阿三抹一把粘在嘴边的辣椒片,忙从地上站起。
“老爷,外面的人把我扔进来。”
“是谁这么大胆。”
金家八虎早有四虎操起双钩,向门口奔去。
旦旦娇正在门口不远处坐等。
金蒙八虎均冲出来。
只一个小孩,马放一边。
难道是这个小孩?有这么大的力?
金家八虎一时犹豫。
这时,阿三衣服脸上挂着名钏汤菜奔跑出来。
老大急问:“人呢。”
“就是那个小孩。”
“那个小孩?他能把你扔进厅内,窗户也砸碎了?”
金家几虎均不相信。
“对,他还杀了七成。”
众人齐看,七成果然躺在不远的地上,一动不动。
二虎挥双钩一个虎纵步,已至旦旦娇面前。
“你小子不想活了?”
“想活。”
“你敢动我们金家的人?”
“敢,金家人算什么?皇上我也敢动。”
好大的口气。
金家八虎从未听见用这种口气与他们说话的人。
三虎问:“你要干什么?”
“天黑了,我要在你们这里借住一夜。”
“杀了我们的人,还要在这里住,我问你,你能睡好觉吗?”
“能。”
“你小子大概有病吧!”三虎说着上来摸旦旦娇的脑门。
正常,没有发烧。
四虎性急,问道:“你还和他罗嗦什么,把他宰了,或关在牢里,我们还要为爸爸过生日呢。”
四虎言罢,已经挥起双钩冲上。人至,话出:“你拿兵器吧,我不欺生。”
“我不用兵器,与你一个人打没有意思,你们八个人一齐上。”
“你要吃天吗?好大的口气!来来,就我一个人与你玩,三招打不过你,我甘拜下风,我叫你爸。”
“一言为定。”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四再不多言,挥动双钩,以旦旦娇想不到的方位突然杀到。
旦旦娇身形一歪,左掌拍出。
双钩离旦旦娇寸许,旦旦娇掌风一变,却出钩尖脚。
脚尖一击,登时将老四蹬倒在地。
老四再也不能起来。
旦旦娇站在他面前,对他道:“大丈夫,叫我爸爸。”
“真便宜,下山一天就得个大儿子。
老四转头看几位哥哥和弟弟,脸一红,再也不语。
“还愣什么?快一齐上。”老四突然在地上大叫。
七只老虎不顾老四,将旦旦娇团团围住。
早有金长顺的手下将四少爷抬进院中。
金长见状,心中吃惊。
听家人描述,这人极可能是鸡头山上的旦旦娃。
他还要赔几位客人。
他自信自己的几个儿子会打败他,旦旦娇功夫再强,他还是个娃娃。
荧火之光,难放光辉。
金家八虎各个以一当十,方圆百里,还没有对手,添杯换盏,厅内酒宴继续。
墙外隐约传来呼叫打斗之声,权当助酒之娱。
金家七虎已伤一虎。
打败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众弟兄见状,早以冲出四个,从四个方位前后左右一齐攻上。
双钩使开,白光闪闪,顿生杀机。
这金家双钩有独到之外,或重左钩或虚右钩,圈天划地之中,逗人耳目,一攻一守,相辅相成。
几个人如走马观灯一般,在旦旦娇身边旋转攻守。
“一齐上吧。”旦旦娇对老大道。
“胡提,你敢小看我们。”一钩迅至,另一钩直攻下盘,一招“双鸡争食”之后,紧接着一招“小蛇盘树”。
这都是狠毒的杀手招术。
老二见状,也紧随其侧,一招“大衍之数”转而换成“凤毛随风去”。
两人将旦旦娇紧紧地夹在中间。
一个赤手空拳的小孩,同被四个高手围攻,却面不改包心不跳,沉着应对。
旦旦娇问:“你们不一齐上,打四个人没有意思。”一边说话一边躲闪。
只守不攻。
“好大的口气,你若能打败一个,我们再一起上也不迟。”
“那可休怪我不客气,要打一起打,要上一起上。”
言罢,旦旦娇身子一转,一声大喝:“倒也,倒也。”
同时双手一挥,将少林拳、武当剑、洪六点穴手等几家独门功夫一并使出,四个人哪想他会如此凶猛。
四人均受伤退出圈外。
两个倒地,两人坐地。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男孩。
此时,另外四个早已不顾一切地冲到,又将旦旦娇团团围住。
有家人将金家四虎扶起。
有人快报金长顺。
金长顺不信一个小娃能一把将四个儿子打倒。
但他在酒宴间已不能安然而坐。
旦旦娇又对刚冲上的四虎道:“你们也和他们一样。”
“不可能。”
“我只问你们,你们想一起倒地还是一起坐在地上?”
“倒地的是你,坐地的也是你,让你先坐地然后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旦旦娇笑问:“那可能吗?”
“马上就成。”四虎相视,各自会意,早已将家传绝招一齐使出。
四人各持双钩,要将他削割成一堆臭不可闻的烂肉。
旦旦娇在四人间穿行,犹如蝶绕花丛,他不还手。
偶尔,他伸手在某人的胳肢窝抓一抓,或者,在耳朵眼儿一扎,他要逗几个人乐呵乐呵。
几个人怒气冲天,大下狠招,不意却招招打空。
几个人更加恼火。
可恨的的是这个小娃娃在几个人间来回游走,均是几人的空位,犹如入无人之境。
金家八虎长于击技,却未布阵法,旦旦娇游龙绕步走开,轻松自在,又出手抓痒几人,使金家几虎有力使不上,有技打不到人。
几人越打越烦躁。
武功再高,却打不着人,这算什么武功?
百招过后,仍是钩钩虚过。
金老爷已被众人拥着来到门口。
他久经沙场,一眼便看出这个小娃娃功夫盖世,四个儿子根本不是他对手。
可他来此何干?
他就是鸡头山的旦旦娇?
这时,李黑与真思美打马而来。
他们也是闻声而至。
夜色朦胧中,只见四人齐打一个小孩,小孩去游刃有余,不见败象。
两人勒住马头。
旦旦娇大叫一声:“齐坐。”双手一摆,四个人应声而坐在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