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委和裁判还在犹豫。
李白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口中道:“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
然后,转身大步而去。
没有人拦他。
也没有人敢拦他。
自从黑龙门斗酒,喝王之名在扛湖中广为传扬。
李黑很得意。
他想找李白,李白却不知已去何方。
转眼又几个月过去。
李黑是不甘于寂寞的人。
他又要一人独行江湖。
这天晚上,他又喝九斤。
用他的话讲:八斤醉九斤醒十斤睡。
此时,他醉后又变得十分清醒。
他开始收拾行囊。
行囊不过是一个酒壶。
灌满酒的壶。
娇美的妻子尚南又问道:“怎么?你要走?”
“对。”
“去哪儿?”
“没定。”
“不,你又在骗我,你又要去与别的女人幽会!”
尚南大哭。
李黑坐着不动。
对她,也只能如此,习惯了。
习惯会改变一切。
尚南见他不理,过来抓住他的肩膀不停地摇晃。
李黑很烦,他一直沉默不语。
任凭她去哭、去晃、去捏。
“你这个没良心的,一天只会喝酒,别的什么都不管……”
“你有完没完?”
妻子一愣,见丈夫呼地站起来发怒,顿时吓呆了。
他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我喝酒不是酒鬼,我在江湖上喝出个王来,别人行吗?”
说这话时,李黑很自豪。
“以后在家你也别叫我黑子,叫我的号。我的号是八九需十。”
“可……可我记不住。”
“记不住也得记!”
李太黑面孔严肃起来。
妻子柔顺地点点头。
她要向他靠拢,李太黑见妻子“有情况”,立即又举起一碗酒倒入口中。
酒气喷向尚南的脸。
尚南笑一笑,道:“我就愿意闻这个味!”
她说着又要拥抱李黑。
十斤,该是睡的时候。
李黑倒在床上。
尚南倒在他的身上。
呼噜声已起,李黑不管娇妻就在身边,仰头大睡。
尚南抬起头看对方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她又哭了。
没有声音,只有泪水。
她是个苦女人。
特别是嫁给酒鬼的女人更苦。
当年,李黑高大愧梧,又会扬波罗汗功夫。
虽然刚练五层境地,但已足以对付江湖上的泛泛之辈,一切已成过去。
美好也成过去。
李黑已心有别属,移情在酒上之后。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再不重要。
谁发明了酒?发明酒的人该杀!
大概是杜康。古人有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该杀了杜康。
也该杀这个负心汉。
这个念头一闪出,她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她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对,杀了他。
这个念头又一次闪在她的脑中,这次没有一闪即逝,而是在脑中定格。
杀了他。
她又下决心。
她转身去厨房拿来一把菜刀。
与其他整年在外,有他等于没他。
还不如一下子结果他,狠心的女人。
刀光闪闪,咬牙切齿。
她毕竟是女人,她有些胆怯。
但她还是举起菜刀。
对准丈夫的脖子。
在欲砍未砍之间。
当地一声脆响,从窗外飞来一物,正打在刀身之上。
刀身一歪,尚南心慌,菜刀脱手。
菜刀正落在李黑的脖子上,刀背对着李黑的肉。
又一个大呼噜,房上有尘土落下,刀落在脖子边。
李黑睁眼看一下眼睛含泪的尚南。说道:“睡吧!”
翻一个身,他又沉沉地睡去。
睡是什么意思?
她不能睡。
她转头奔到窗前,外面没有人影。
但刚才分明有东西打在她的刀背上。
她回来寻找,床边没有异物,只有一枚柳叶。
难道是这枚柳叶打歪她的刀锋?
刀身竟然被柳叶穿透。
那需要极强的内力和高深的功夫。
有人保护他。
尚南知道李黑在江湖上有许多朋友。
都有响当当的名头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她有些害怕。
好久,她怦怦乱跳的心才惭惭平静下来。
她拿起菜刀,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她把菜刀放回厨房。
明天他又要走。
她无论如何不能与他同床共枕。
尚南又想起以前两人恩恩爱爱的情景。
虽然多年过去,又历历如在眼前。
好日子已经过去了。
喝王有什么用?
喝王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幸福。
对着窗外月光,又有清泪流出。
又怨又恨的妇人泪。
李黑仍处梦乡,呼呼大睡。
对身边的女人的心思全然不觉,知比不知更有负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尚南悔之已晚,她可以嫁给更爱她的那个人。
“你还没睡?天快亮了厂。
李黑竟然醒了,他又出入意料的地将妻子搂在怀中。
尚南很不解,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温存。
她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又呼呼大睡的李黑。
她有些不明白。
心思广袤,竟然兴奋得更无法入睡。
她想了很多很多……
翌日。
李黑登程上路。
目标衡山。
途中,正近中午,突闻前面有打斗之声。
他快行几步,竟然发现两个年轻人打得正激烈。
旁边有一长须老者观看。
竟然是大眼皮春化树。
“幸会!幸会!”
大眼皮坐在地上,对李黑道:“八九需十,你又要远行?”
“对!”
“快坐下来看他们打架,也当个证人。”
“证人?”
“怎么?你怕?”
“不瞒前辈,小可最怕给人当证人。无论如何我不干,我已对天发誓。”
“那好!你坐下,我不用你当证人,我这里有一瓶好酒,看你能喝出了它的品牌吗?”
“酒我愿喝。”
李黑坐下,根本不看一个拿枪一个持剑的两个年轻人比武。
“什么酒?”
葫芦里动荡的声音一响,李黑已闻到一股酒香。
“听人说你最会品酒,你能喝出它的名字,我今天中午管够!”
壶盖打开,打面一种醉人的香气。
好香的酒。
有酒可以无饭。
干喝也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仅一口,咽入肚中。
一种回香在口舌间荡漾。
天下少有的美味。
他忍不住连喝两口。
大眼皮上前一把抢过酒壶。
李黑伸手一拦,不料将酒壶打翻在地,酒入土中。很快渗干。
“可惜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两个人都在叹惜。
“你还我酒!”
大皮眼呼呼地站起来,愤怒地对李黑喊。
“是你抢!”
“我只让你喝一口,你却连喝不断,你知这酒有多贵重吗?”
“大不了给你钱!”
大眼皮晃动一下酒壶,里面所剩无几。
“十斤金子你也买不来这么多酒!”
“有这么贵?”
“骗你是小狗!”
“那怎么办?我身上没有十两金子!”
“你答应帮我办一件事,我不要你赔钱,还可以喝到更多的这样酒。”
“真的?”
“管够!”
“什么事?”
“杀一个人。”
“杀人?”
“对。”
“什么人?”
“一个女人。”
“我发过誓,这一生我不杀女人。”
“那你还想不想喝这好酒?”
“想!”
一想到迷人的酒香就痛快。
他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为了酒,他可以付出一切。
他的成功就是因为酒。
失败也许是因为酒。
但现在还不能预言。
“为什么偏偏要杀一个女人?”
八九需十不解地问。
除了杀女人,别的什么条件他都可以痛快地答应。
两个人还在激烈的打斗。
一百多回合后,仍然难分胜负。
大眼皮又坐在地上,转头看两个年轻人的打斗。
偶尔,他还出口指几句穿白衣的年轻人。
“你想不想喝这酒?”
“想!”
大眼皮将残存壶中的酒递给李黑。
李黑一饮而尽。
真是好香的酒。
他根本说不出品牌,这也不是江湖上见到的那类酒。
一定是特殊人特殊工艺所酿。
大眼皮要杀的就是酿出这种酒的女人。
他不敢去,也打不过她。
他一直在寻找帮手,要徒弟和李黑一齐去联手击杀她。
壶中掩埋了他许多岁月。
他也要用壶去掩埋别人。
醉里乾坤大,壶中岁月长。
大眼皮的盘龙掌斗不过那个女人。
但他知道一阳指是那女人的克星。
一物降一物。
为了酒,李黑答应了大眼皮。
三百回合后,白衣人仍未占上风。
“住手!”
一声大喝,两个年轻人同时后退一步,分别退出圈外。
“徒儿,你过来,你的功夫还不见有大的长进!这几天你又心不在焉,你似乎有什么心事?这是当今喝王八九需十李太黑!”
“这是我徒儿。”
“拜见长辈,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一见。”
大眼皮见他们寒喧之后,又将另一青年叫过来。
对李黑道:“这是九华遗老关华征的关门弟子!”
九华遗老关毕征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
江湖上有传,毕征下山,屋倒船翻。
“我徒弟不争气,人家让他打,三百回合竟然不占丝毫便宜!”
大眼皮春化树如此一叹。
却使他徒弟凌河度脸红脖子粗。
李黑见状,忙打个哈哈。
转身向九华遗老的徒弟问讯华征老前辈的近况。
大眼皮抬一下大眼皮,又对徒弟凌河度吩咐:“你与他去杀江菱姑。”
“徒儿不敢。”
“为什么?”
“她功夫太高,何况她又与师父……”
“我的话你敢不听?”
“不敢。”
“那你就去,马上就去。”
“可是,师父你……”
大眼皮放下大眼皮,遮住半个白眼球。对他道:“我在普陀山等你们。”
“你不去?”
“不去。”
“你也怕?”
“你胡说!”
凌河度一时无语。
春华树压低声音,对徒弟说道:“到时候你领他们见面后,你就躲在一边。让他们两个人打就行。”
“这……”
“这什么?就这样定了。别优柔寡断,象个木姑娘。”
“他同意吗?”
“为了喝上好酒,他什么都肯干,他的一阳指和扬波罗汗功夫都十分了得。你也不可小看,要用心体会。”
“徒弟记下了。”
“那好,你们一起去吧。”
大眼皮春化树走到李黑身边,对他十分客气地道:“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九华山,你们两个人一起去。”
“你不去?”
“对。”
“那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