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酒变成汗排出体外。
李黑皮肤黝黑,全身如水洗一般,从身体的各部向外渗透。
短裤已湿,头发如滴水一般。阶梯湿了,有水从上向下流动。郑传孙的酒都在肚内,重量在增加,酒在肚内也发生作用。
他脸红耳赤,很烈的酒。
不排出酒就要受到酒的作用,他斜眼看李黑,他很轻松。酒变成汗出来了。
他又看自己的手下,事先约好的小动作竟然没有。
他在于什么?他被黑龙门的人左右围住。
黑龙门的人对他说:如果乱动,那就是死,他怕死,没敢动。武林中各大门派均有人参加。
少林、武当、峨嵋、南拳等人也兴致勃勃而来。
李黑来得最迟。他没有违约。他不但没有违约,而且带来一个他的对立色彩的李白,一个大涛人。一个饮酒诗百篇戏耍过高力士的诗仙。
今天他醉了。他似乎不胜酒力。此时,他又睁眼看着眼前的情景。
似幻似梦。他又想起梦游天姥山的情景。
有时,他就生活在似真似幻的境界。他站起来,然后又坐下。他想吟诗,但一时又没有想到恰当的词句。他又站起来。
在人们紧张的注视两人斗酒比赛的时候,他要打破这种沉寂。没有人注意他。
他清一下嗓子,环顾众人。
两个斗酒的人一个大汗淋漓。一个滴汗未出,李黑与郑传孙都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不能输。
李黑见郑传孙汗未出,他心中高兴。扬波罗汗功果然了得。酒精未在他体内作用,早巳排出体外。他又高兴地喝一大碗。
郑传孙已有难色,他已脸红脖子租。
他体内承受着每大碗酒的重量。
酒力在他体内作用,犹如一个口袋。
酒在口袋中越倒越满,他既不能让酒漏出来,也不能让它挥发。
他还要负重倒立行走。
此时,两个人都倒立在最后一个阶梯上。
五大碗酒李黑已轻松地喝完两碗。
郑传孙却刚刚在阶梯上站稳。
他心跳加剧,头晕眼花。
胃内似乎再难装下一口酒。
何况是倒立吸入,他感到痛苦,比赛就有痛苦。
突然,李黑轻松地笑起来,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笑,比赛中规定不准说话,但投有规定不准许笑。
郑传孙愤怒地看他一眼,他想用笑来回迎他,可是他不能,他此时若一开口,必须有酒从口里流出来。
他正在运动,他要将体内的酒从涌泉穴逼出,用一种内存的冲力,将酒变成强力无比的水柱冲出。
冲出的水柱有一股强力,可以击穿十层白纸。
有少数人知道,李黑知道,他要争取在郑传孙变化之前结束这场比赛。
李黑加快速度。
他环顾众人,又转头看他心中敬仰的英雄青莲居士,李白也正看着他。
李白忽然吟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搏空对月。
“对,好诗!”
有人在旁边喝彩。
“偶然一得,偶然一得!”
李白坐在高背椅子上,转头对身边一个无极门的人说。
无极门掌门花和升高兴地问道:“青莲居士,听说你擅长剑术?”
“不敢班门弄斧,我只是爱好。”
两人又靠近些。
花和升问道:“你的诗真好,老百姓也能懂。比较凄凄惨惨寂寂好懂!”
李白一笑。
他想说什么,又被一旁的喝彩声吸引。
人们不约而同地又转向场中斗酒的人。
李黑与郑传孙只差一大碗酒。
李黑喝掉三碗。
郑传孙血脉一通,已用逼功送气法将酒力向下肢逼去。
他面前还有三碗。
场上比分三比二。
洪省加希望这场比赛尽快结束。
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人们为什么要选中黑龙门?
他人缘好,功夫也好。
黑龙门又财源广进,富贾一方。
人们愿意到他这里休养生息。
黑龙门是近几年,崛起的帮派。
原来不过是江湖上毫无地位的一个小小的护镖旗。
镖旗没有倒下,反而日渐壮大。
镖旗上有一只黑龙。
黑龙人有苦心经营的精神。
守信、团结、功夫精湛。
黑龙门的地位鹤起使江湖上对他们刮目相看。
钱庄、谷仓、船运。
洪省加不想当这次的裁判。
人们相信他,一致推举他为大家的证人。
他手下的几十个高手已将宅院封得风雨不透不泄不通。
不会有意外,也不会发生意外。
黑龙门从未发生过意外的事。
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和应对之中。
李黑与郑传孙斗酒已到高潮。
郑传孙终于打通脚上气脉,他要用功将酒力逼散。
李黑知道他这个功夫,但他需要时间。
在普陀山秋季会上郑传孙曾使用过这种功夫。
两人面前均剩一碗酒,李黑已喝一口,郑传孙已将碗端起。
此时每进一口都很难。
进一口也离赢更进一步。
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们。
李黑的扬波罗汗功已运用到得心应手的程度。
他能够自由控制酒入和汗出。
肚内承担的酒多。
排出的汗水也多。
郑传孙要将酒在肚内存贮,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使郑传孙忍受许多痛苦。
正常人饮水十碗倒入口中下咽都困难。
这里又是烈性酒,又是反过来强行进入。
两人心甲郡不轻松,短刀会的人也不轻松。
一共有五个短刀会的人。
他们被洪省加的人严密监视。
他们只有老老实实地充当看客。
不准有看客以外的任何动作。
李黑很轻松,他心中在唱歌,唱一首小时候妈妈教给他的歌。
曲调简单易记。因而也深深地留在他的记忆中,他要尽快地把酒喝完,然后去厕所。
他转头看郑传孙,他也是同样的心思。
功力已冲动血脉,他要将鼓涨在肚中的酒在刹那间排出。
排出就是胜利。
两人又举起酒碗向口中倒。
雁门关的张三老大声评论:“我看李黑这种扬波罗汗功非正义之道。”
西南豹不服气地问道:“兵不厌诈,只有赢才是英雄,目的正确可以不择手段。”
“这扬波罗汗功是异门邪教!”
“你不会,你就不服气!”
“这是什么话?”
“听不懂?中国话。”
每人本来就有恩怨,此时一触即发。
“你敢与我比武吗?”
“有什么不敢?”
“你出招吧!”
“难道我怕你不成!”
两人言语间,已拉开架式,要在厅堂中动手。
“且慢!”
一声语出,拂尘早巳飞到。
九华山红乙真人要为两人平息此事。
西南豹先给红乙真人一个面子。
他收扬回式,退后一步。
张三老以为对方怕他。
这就是坡骑驴的儿科技术。
他嘿嘿发笑,再也不言。
李白在椅子上站起,站在两个人面前问道:“是看你们剑术,还是看斗酒?”
“随你便!”
“随我便?”
“你不就会写几首破诗吗?百无一用是书生,你有什么了不起?”
有人赶忙挡住李白,对他客气地解释一番。
李白愤愤地坐在椅子上,开始莫名其妙地生闷气。
不是他自己来的。
是李太黑将他特意请来的。
这是什么好地方吗?
“听说你会剑,我们比试一下如何?”
人群中又有一人冲出对李白挑战。
白家刀的第九代传人白通。
白通当然不服气文人的剑法。
百无一用是书生。
白通生性好斗,又喜与名人相较量。
一可出名。
二可长进。
他不信这个长胡子诗人也会剑术。
更不相信他的剑术能赢白家刀。
李白不理。
白通又挑衅地问。
众人目光又转向斗酒之人。
郑传孙已将积在肚中的几十斤白酒从体内逼出。
碗中只有一口酒。
李太黑已将碗中的酒吸入口中。
他手里还拿着碗。
这时,谁动作快谁胜。
胜者为王。
败者则甘拜下风。
突然,从外面冲来一物。
众人看时,却是一只巨鹰,飞鹰煽动翅膀直向两人冲来。
再一细看却不是巨鹰。
而是一只巨大的蝙蝠。
蝙蝠从两人中间穿过,翅膀却打在李黑与郑传孙的腿上。
入肉寸许,有血肉齐出。
两人同时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厅中顿时大乱,巨型蝙蝠似乎被人控制。
又似乎一时匆忙找不到出路,它在厅中乱飞乱撞。
人们拿出兵器,要将它拿下。
这个不速之客,打乱了斗酒比赛。
黑龙门当时只想到严密防守有异人突入。
没想到异人不到,却有巨蝙从天而降。
少林高僧不忍杀生,他身子一弹,要用轻功上前擒拿。
蝙蝠飞,人也在空中飞。
蝙蝠快,人更快,有人发暗器,蝙蝠撞在墙上,又折而向东。
大概它受伤了,它已分不出方向。
洪省加见斗酒已近尾声。心中一松,没料到竟然冲来一只黑蝙蝠。
这是出人意料的事。
暗器在房中飞快奔驰的响声不绝于耳。
“捉住它!”
“杀死它!”
相互矛盾的喊声此起彼伏。
洪省加派人去拿网。
李黑坐在地上,地上满是他逼出的酒水。
郑传孙也坐在地上,他的酒水已从涌泉顷刻逼出。
李黑笑着看一眼郑传孙的酒碗。对他道:“你输了!”
“你才输呢!”
“我没输。”
“我说你就是输了。”
“根据呢?拿根据来!”
“你那碗里还有一口酒。”
郑传孙站起来,发现碗里果然有一口清清的酒。
他不知道,他涌泉逼出的酒溅在里面。
刚才才专心致志了,现在众人正在看着他,他不好再去拿碗。
蝙蝠终于找到一条路飞出去。
众人又看他们两人。
“咳!偏巧它飞来,弄伤了你们。”
裁判叹一口气,有血从两人赤裸的腿上流出。
“我是喝王!”
郑传孙当然不服,也大声道:“我才是喝王!”
两人争吵起来。
有人认真听,有人认真笑。
无论谁是喝王,都要由裁判宣布才具有权威性。
洪省加很为难。
几个评委员有认为李黑堪称喝王。
有多人沉默。
沉默就是观望和不服气。
从最后一刻难分辨出输赢。
但从大多时间的进程看,李黑分应是有目共睹。
“快宣布,我是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