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把斧在空中一击,发出震耳欲聋的脆响。
“滚开,否则,必成我斧下之鬼。”
“未毕!”
“没人能打过三招,两招内叫你掉一只胳膊一只腿!”
口气很大,一个目中无人,或者是自以为是的人。
“三招内你若打不到我,你就退下,如何!”
“放屁,没有的事,我乔彪从来没有输过,也不知什么叫退下!”
“今天我教你!”
乔彪性急,更不多言,大叫一声:“看老子左斧!”
左斧没动,右斧却用力劈下,直剖李黑大腿,这个看似粗俗的莽汉,竟然也会声东击西之术?
李黑身子一歪,用一阳指去击落下的板斧,“咚”地一声,一指刺入斧身,一拉一推,已将右斧勾在手中。
乔彪一招之内失去一斧,心中一惊,又大叫着左手抡斧砍来,身子一矮,使个美丽的造型,名曰:“月下读书”。
左斧到,李黑身子一偏,伸出手指将斧刃夹住。
左斧眨眼间脱手。
二招之内,两只大斧被人轻而易举地夺去。
兵器易手,这是兵家大忌。
“这么快?”乔彪睁大一双黑眼睛不解地看着李黑。
“跪下!”李黑大叫。
“不会!老子没学会跪下!”
“我教你!”
李黑一个旋风随地转,已跃到乔彪面前,将双斧掷在地上,手弹出,迅疾点中乔彪身上两处穴道。
乔彪身不由己的跪在李黑面前。
“丢人,快把他拖下去!”唐中风吩咐手下人道。
朱大庆站立一边,心惊胆颤之后,不由得心花怒放。
没料到这小于功夫如此了得,三两招之内竟然夺走乔彪的兵顺,还让他乖乖地跪下,这真是一件扬眉吐气的事。
一定要给他喝好酒,要喝多少就给他多少喝。
唐中风长剑未出鞘。
她仍面带笑容。
“好功夫!还未问壮士大名!”
“没有大名,李黑则是,江湖人称八九需十。”
“好名字,我就喜欢有特点的名字,只是不明白,大侠来此为朱大庆讨回十亩地之说,大侠可知那十亩地的渊源吗?”
“不知!”
“我劝大侠休管闲事,我也不计较大侠来此的冒失,你还是快走吧!十亩地的事,一两话也讲不清楚。”
“不,我要管的事,就一定要管到底。”李黑口气坚决。
“倘若如此,那你可是不识抬举了!”
“这话怎讲?”
“方园百里,谁不知道我唐中风的为人,有人躲却躲不及,还有人会主动上门找我的麻烦?你听说过江湖的笑面虎吗?”
“没听过!”
旁边一个人见唐中风尴尬,忙上前解释:“笑面虎就是我家庄主,看来你是井底之蛙,见识太少!”
李黑一声冷笑,没有说话。
唐中风生平就讨厌这种表情,她牙一咬,下决心要杀他。
“这个可恶的男人,他敢蔑视本姑娘!”
她与李黑只距三尺远。
一双浓眉好看的大眼睛。
“你不走,就是死!”
“有这么严重?”李黑笑着问。
“十亩地与你何关?”
“他请我喝酒!”
“你们之间的交易这么简单?”
“对,他不请我喝酒我也要管!”李黑又进一步补充。
“我杀人很多!”
“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也杀人!”
“对,因为吃人心而漂亮!”
“杀后的人你要吃心?”
“对!”
朱大庆隐瞒太多,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他,这分明是个女魔头。
“你不走?”
“不走!”
再没有什么好说的。
出剑!
长剑出鞘,白光闪闪。
朱大庆在旁大声提醒:“小心她的伸缩剑!”
这么的剑也能伸缩?李黑有些不明白。
“你拿兵器吧!”唐中风仍然面上带着可观的笑容。
口气生冷,似乎没有暖意。
“我不用兵器!”
“那你死得更快。”
“你要十亩地干什么?”
“坟场,做埋人的坟场!”
好冷酷的女人,漂亮的女人外表下竟然有一颗狠毒的心。
“你动手吧!”李黑再也没什么好说,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打败她。
一个冷酷无情而又狂傲的女人。
生活中有敌人才是有生之乐趣。
李黑喜欢面临挑战。
剑出。
一个剑光闪出,在空中划出几个剑圈,白色的剑圈一环套一歼。
每一环都套在李黑的头上。
一种奇怪的剑术。
一个奇怪的女人。
剑花抖动,有一股冷气从剑光中缩小,紧紧裹住李黑全身。
这似乎是天罡北斗剑法。
李黑不敢大意,他小心应付。
一阳指看准机会,用指头敲开剑身,使剑身改路而去。
真气对内力。
两个高手。
此时,对方却感到面对一个高手,一个少有的高手。
剑气成圈,以阴套柔,李黑感到周身冷冷的剑气已将他团团围住。
唐中风在渐渐缩小剑气圈,但她也同时感到制成的剑气随时会被对手戮破,犹如一张白纸在手,对方有一根锥子。
李黑的一阳指就是锋利的锥子。
谁也不会让步。
朱大庆在一旁看得冷汗直出,他怕李黑不堪一击,他也请不来更好的帮手。
那么,十亩好地只有做坟场,让唐中风随便埋猪埋狗和人。
唐中风的人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一个劲敌。
庄主有令,没有她的请求,在她比武中不准任何人帮助。
两人一时相持不下。
唐中风的人大多兵器在手,只要她一声令下,定会把李黑剁成肉酱。
李黑一阳指阳气极盛,唐中风的一把剑也不是丝毫破绽。
惺惺惜惺惺,两人不知不觉都赞叹起对方。
好身手。少有的对手。
对手就是生活。
没有对手的生活也黯然无趣。
唐中风一个侧锋切。
李黑一阳指不失时机,一招“和尚挑水”,又猛然送到。
唐中风见状,又一招剑走轻灵。
李黑一弯一闪,又将她的攻势悄然化解。
两人边打边走,转眼已离开村口,转向庄边一小树林中。
百余招过后,仍然难分胜负。
朱大庆紧随其后,看得一会儿心惊肉跳,一会儿脑门出汗,两人如此打法,实在平生少见。
剑诀一变,唐中风又问:“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刚狠的男人!”
“这次让你见识!”
“我身边的男人多阴柔女人气,实在使人看不上眼!”
两人剑来指往,一边说话,手上攻势却丝毫没有放松。
突然,唐中风剑法又变,以守为攻,眨眼间竟然以剑入鞘。
她猛然向李黑扑去:“我爱你!”
“你爱我?”李黑一愣,以为她用欺人之术来骗自己。
‘阳指猛然收回,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仍然盯紧唐中风。
唐中风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我爱你,你是我看上的男人,我要嫁给你,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唐中风冲上来,将李黑紧紧抱住。
李黑大叫:“你病了,我已是妻室,快快松开!”
“我不松开!”
朱大庆紧随两人观战,如今见此情景,心中一叹:完了,这下全完了。
本来想找一个帮手,结果给对方找一个助手。
要回十亩地没有希望了。
唐中风的手下人见庄主如此,有的大感不解,有的真以为她病了。
有的眼旁观,心中十分了解唐中风的此举。
她没有病,她有自己选择心上人的方式。
李黑大叫:“快松手,有话慢慢说。”
唐中风好久才松开手。
十亩地是怎么回事?
原来,朱大庆祖上有十亩山坡地,因朱大庆热心酿酒,大片的山坡地疏于管理,多有荒废。
唐中风因使“阴气归元功”,要这一偏僻肃静之处,正好看中那十亩地,便花钱将地买下。
这“阴气归元功”本是一种阴毒的武功,用她的长剑专制人的脑门大穴。
因而,唐中风在十亩地中间隔丈远则埋一个死人头骨,每当夜深人静,她则来此修练内功。
阴气归元功渐成。
不料,朱大庆一日听友人讲起唐中风买十亩地之用处,心中大惊。
这个人不种地,原来是埋死人练杀人功夫,他祖上三代吃斋念佛,慈悲为怀,与人为善。
当晚,他做恶梦,爷爷、父亲均要他赶快要回那块地,加一倍的银子给唐中风。
他去找,唐中风不同意。
两人有契约,白约黑字,岂能反悔?
自此,朱大庆夜夜恶梦。
大鬼找他,小鬼找他,中鬼也找他。
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叔叔伯伯纷纷而采,使晚上几乎不敢入睡。
唐中风剑下冤鬼太多,也都扑到朱大庆梦中哭泣。
朱大庆无可奈何,只好请几个武功高手来夺。
唐中风是何等样人,杀人不眨眼,功夫大长,阴气归元功已练到七重境地,武功泛泛之辈已非她对手。
朱大庆忍气吞声,等待有高人出现。
他白天睡觉,晚上找几个雇工一块做酒出售。
方圆百里,他的高度烈酒十分有名。
一有机会,他就寻人物力,但均没有几个高手。
有人一听要与唐中风这笑面虎争地,即使给高额的报酬也不敢前来。
保住小命要紧。
不料,李黑以酒为名,远足而来,这着实使朱大庆高兴。
此次,他不讲原委,只让李黑前去挑战。
真的出乎所料,这个好酒之人功夫如此了得,使唐中风三百回合内未占上风。
不料,打斗中突生枝节,这个狠毒的女人说爱李黑,还要硬嫁给他。
朱大庆原来大喜过望,如今又当头一击,立即变得心灰意冷,还指望什么?两人若成夫妻,夺地之事更是无望。
朱大庆见两人搂在一起,转身便走。
他自我安慰,全当没有这回事,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他还酿酒。
白天睡觉晚上工作。
唐中风松开手,转身要拉李黑进她们的村庄。
唐中风果真漂亮宜人。
只是她脸上似乎隐藏一种哀怨之气,一定有什么原因。
他不能去。
他不爱这个女人。
他想到自己的妻子尚南的柔美,也想到真思美的多情。
“你跟我走!”不容分晓,唐中风拉着李黑就向她家门口走去。
没有人阻拦,谁敢阻拦?
也没有人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