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辗转难眠,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是想着以后挣了钱是先修房子,还是先买家电,改变我们的生活质量,又是想着城里的人长的什么样子,与我有什么不同?在迷迷糊糊之下,才总算挨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们一家子就迫不及待的前去拜访邻居的大哥哥,三娃子。
三娃子家离我家不远,就是我家后面。
刚走进三娃子家,就飘来味道很重难闻的中药味道。
“三娃子妈妈的身体还没有好,还在吃药?“路上我忍着难闻的中药味道,看着父亲询问道。
父亲头也不回,说道:“是啊,就是听说病情严重了,三娃子才回家来的,这回他妈妈的病情严重了些,也不知道还要不要出去打工。“
我怔了一下,也没有多问了,反正到了点,问了三娃子就知道了,但是心里却没有那么想,要是他真不出去了,那我怎么出去呢?我还指望他出门打工把我也带上的,在心里只求他妈妈的病好的快一点吧。
因为家里困难的原因,我是迫不及待的要出去挣钱养家!
刚走进他家的坝子内,便看到正在熬药的三娃子,灼灼燃烧的火焰,将瓷罐烤得通红,罐子里面的药材被熬得翻滚乱跳,吞吐满地都是。
就如同三娃子的心里一样,着急不安。
三娃子一见我们,打了个招呼,然后进了里屋搬了一条板凳出来,礼貌的示意我们坐下。
“你妈妈的病好点了不?”我父亲坐下之后,对又回去熬药的三娃子说道。
三娃子添了些柴火,摇了摇头,道:“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有些严重了。”他说话平静,但我们都能感觉到他脸上无形的忧伤。
他说完又去了里屋,拿了一包烟出来,给父亲发上,又递给了我,我示意不会抽烟,他也没有多管,自己也点上一支烟后,和我们坐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我们也不好直问他还要不要出去,毕竟他母亲病重着呢。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三娃子率先出口道:“小叔,我这次回来,你们也知道情况。可能暂时不会出去了,至于小飞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虽然这答案我早已有些猜猜,但听到三娃子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点不舒服。毕竟打工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呢。
父亲干笑了几下,道:“没事,没事,那你照顾好你妈妈,我们还有事情忙。就先走了啊,三娃子。“
三娃子淡淡一笑,道:“行,那叔慢走。“
就在我们转身要走的时候,三娃子又叫住了我们。
“那个叔啊,小飞要是真想出去打工的话,到是可以和别人一起出去的。“三娃子看着我失落的神色,有些不忍对父亲说道。
“别人?谁呀?“父亲和我眼睛里面,又闪过一丝希望,忙问道。
“诺,就是张斌咯,他和我一起回来的,说是家里叫回来相亲的,他还说如果相亲不成还是要出去的,小飞可以先去问问张斌。“三娃子翻了翻中药,继续说道。
“
“好,那我们先去问问张斌,谢谢你了三娃子。“我父亲感谢道。
离开三娃子家之后,我和父亲便去了张斌家里,老婆和母亲便先回去照料家里。
路上,我们父子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随着去往张斌家的路一直走去。
到了张斌家,和他聊了一番之后,他告诉我们他相亲有发展,可能暂时也不会出去了。
再得到这两人的答案之后,我才发现,现实真的很不乐观,那个年代里面,就是出门打工的都不是那么好出去的。
一来是年纪小,而来父母担心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外面,所以必须要有熟悉的人,还会给予出去的机会。这一切都是源自父母的担心吧。
回来的路上,我和父亲都闷闷不乐,生活苦涩难熬,这种每日担心饱餐的问题在我这里每天上演。
“要不,不出去了,小飞。你照顾好家里,我和兄弟几个去深山打猎,说不定运气好,能逮到好的猎物也说不定,到时候又可以缓解些日子了,只要挨过这个冬天,到了明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父亲忽然一住脚,思量了许久,对我说到。
父亲的话在我脑海里面打转,苦涩和不甘在内心徘徊,生活,生容易,活太难啊。一切只源自我们太穷。
如今出去打工的机会渺小,如果等别人回来过年再一同出去,那也是明年的事情了,可如今日子
我年纪尚小,也拿不出个什么主意,也不敢一个人出去打工,左右想不出,也只能随从父亲的意思。
如此,又过了一个星期左右。
父亲每天天未亮便出去打猎,然而回来时却身无一无,这点奢望的愿望也慢慢被剥夺。
日子越过越清苦起来,就在我不再为出门打工的事情而苦想时候。
终于,一天一个儿时的伙伴回来,带给了我一丝希望。
那天,我正在地里劳作,远处跑来了一个熟人,待走近一看,竟是我儿时的同学,王云。
王云见到我之后,也是格外高兴,多年不见,我们聊了很久。
到最后,他说出了他来找我的目的。
“肖飞,不骗你说,我这次毕业之后,是想出门打工的,之前找过三娃子他们,他们都不想出去了,听他们说,你也想出去,我就来找你了。”一路上王云对我说道。我一边思量一边嗯嗯嗯的回应着。
回到家里,我倒了一杯茶给他。
王云呵呵一笑,“说这么大半天我还真口渴了。”
我没好气道:“一路上你喋喋不休,不口渴才见鬼呢。”
王云憨笑一下,喝了茶之后,对我说道:“肖飞,怎样?想清楚了没有,想不要我们一起出去。”
“当然想啊,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拖儿带妻的,只有出门打工才能解决我家的温饱啊,哪像你一样啊,大学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半开着玩笑说道。
王云一本正经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个月初七我们就收拾行李走。”
我抬眼看了王云一眼,道:“初七不走,你没有听过七不出门八不归么?要么提前,要么退后。“
王云又是一笑:“瞧你这俗语说的,你还是那么古板,好吧,那就提前几天走,这样也能提早点过去上班。“
“好吧,我就俗气,你是大学生…优雅。“我打趣道。
“行,回头各自和家里商量一下,明天我再来找你。“王云听到我准确的回答之后,一脸高兴,然后就回去了。
待晚上父亲回来之后,我就和他们商量起来,都同意我和王云一起出去,毕竟人家大学生,就算没有出去打过工,那人家有文化,识字多。人际交流比我厉害,相比也没有什么担心的。
就这样,第二天王云又来我家,和我商量之后,便决定初五便走。去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