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邢行长说的和颜悦色，很小心，雪琴还是感到了一丝丝的尴尬。但是并不想就这样离去。她略一思索，“邢行长，有句话我说完就走。”
行长正为刚才自己疑似逐客令的言辞而后悔。连忙说，“王老师，你说，你快说！”
雪琴微微一笑。
“职业教育是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中等教育的发展方向，不仅会使每一位学生受益，产生意想不到的好处，为银行也会输送有文化有技能，能上又能下的可用人才。”
本来想说到这儿就结束，可眼光瞟过去时，见两人目不转睛的似在认真的听。雪琴顺着思路继续往下说。
“难道你们没有这样的感受？大学生来到银行，唯恐自己的文凭贬值，根本不愿去一线柜台上操作；而子弟或者招工进来的职员往往拿不起，做的不尽人意，银行为此在培训上要耗费人力物力。而且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问题。如果银行要紧跟改革开放的经济形势，提高服务质量，首先要提高职员的自身素质，那么银行学校联办职校就是输送人才最好的选择！”
话音一落，雪琴感到了心里的话一吐为快的畅汗淋漓，于是缓缓起身，该说的已说完，没有理由再呆下去。和邢行长，李科长礼貌地一一点头道别。
邢行长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想说什么，可终究没有开口……
走出办公室，她按捺住刚才亢奋的心情，转身关门，动静轻而又轻，让自己尽量显得平静。因为李科长确实让人感觉很不爽！同时她也看到了邢行长内心里的变化。
在改革开放初期，毋庸置疑，每当体制和陈旧的制度遇到改变的时候，都会触一发而动全身的触动到许多人的利益。但是大家都清楚，最终谁也阻挡不了新生事物的前进脚步。
银行方面没有明确表态，事情还没有结果，可今天对雪琴来说，收获已经是巨大的了，有了思路，有了目标，眼下自己最要紧的是要拿出一份内容充实，符合实际，有可操作性的职教改制的方案来，
下到二楼，雪琴返回去和哥哥简单道别，然后走出银行大楼。
三点多钟，冬日的阳光依然温暖，在楼门口雪琴站定，略微一想，这一天过得就像打仗一般。从早晨到现在没有喘口气，此刻，眼睛也是涩涩地发酸，这是严重的睡眠不足的结果。
这个话题，似乎是每一个穿越新人的通病。重生伊始，有许多的遗憾和不足需要尽快弥补，希望在短时间内，在业界和自己从事的领域闯出一片天地。因此基本是不分昼夜没有时间约束的超负荷的运转。
想到这儿，雪琴释然了。看表才四点多，回家尽快把今天的构思拉出一个框架。
经过一个下午的鏖战，笔下已经有几千字的收获，写的过程，对银行联办职校的思路也越加清晰。从联办的形式到彼此的责任义务，以及课程的设置和专业课的比例，科目的选择，都有详细的规划安排。虽然只是一己之见，但作为一个草案还是很有分量和说服力的。
吃过晚饭，雪琴准备继续自己的工作，不想哥哥雪松回来。一进门就说了一顿泄气的话。
“小琴，你今天一走，李科长知道你是我妹妹，对我就是一顿的横眉冷对。我看你弄得什么联办，最好就此打住吧！不行再找别家银行，或者其他的什么单位都行，哥哥在这儿不方便，小琴，你要理解哥啊！”
雪琴一下午就是在担心这个，不由皱起眉，“哥，我就不明白，这对银行是件好事，为什么那个李科长就想触到他的神经一样的难受，不过，我看邢行长那人不错，你们单位到底是行长官大，还是科长大，是行长说了算？还是科长说了算嘛！”
“呃……,”雪松被妹妹一顿质疑追问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绕了绕头，喝了一口姨姨端过来的麦乳精，“小琴，你可不知道，我们行里很复杂的。李科长仗着自己资历老，上次职务调整又没有上去，本来就一肚子怨气，现在好似要从他手里释放人事的权利，他当然就更不高兴。邢行长毕竟年纪比他小几岁，是这次支行班子调整后刚上任的新头，李科长遇到事爱专门找别扭，而邢行长为了团结，自然要让他几分。”
“哥，我看不是那么简单，李科长是害怕动了他手里的权利！”
雪松听妹妹一说。愣了一下，“小琴，你怎么知道？我们行里大家都不言自明，李科长在借口为职工们着想，和总行争取到子女顶替的名额，其实不知道安排了多少他的亲戚和关系。”
“所以，联办职教，就会打乱他的人事安排，因为将来联办毕业的学生，肯定都要经过考核以后才能招聘进来。”
“小琴，你说的没错，所以听哥的话，到别家银行去看看，明天哥就帮给你介绍一家j银行，哥的战友在那儿的保卫科工作。”
听哥哥这一说，雪琴放下手里的活，满有兴致地，“那你可要说话算数呦，我现在也明白了，只要有了思路，至于和那家银行合作都一样。幸亏你今天领我见了邢行长，虽然事情没有谈成，可是从他那里我了解了许多信息，比如，银行对技能人才的缺乏，急需高素质的能在一线柜台操作的员工。以我看哪家银行都存在这样的需求。”
雪松还担心妹妹是个倔强的性格，怕一时半会做不通她的工作，没有想到她现在如此的释然，高兴地附和说，“就是嘛，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不过，你既然执意要办好这件事，哥给你透露了消息，因为随着改革开放经济的繁荣，各家银行都在考虑扩大营业网点。J银行也有同样的需求，看来和你要办的这件事还是吻合的。”
雪琴趁势穷追不舍地，“哥，那你明天就帮我办！”
“……嗨，小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雪松说完，只好点头，“好，我明天就帮你联系，不过到时候你自己去，到了年底，行里忙的走不开。”
兄妹俩不睡，聊了半宿，把已经熟睡的父亲吵醒了，从房间传出沙哑的声音，“关灯睡觉，这月的电表超支了……”
“……”关灯安睡。
早晨一觉醒来，天色大亮，本想懒床再睡个回笼觉，可是一想到今天还要回学校，还要在把方案完成，完善，还要跑j银行，不知道哥哥的战友能否帮忙？
想到这儿，雪琴利索地掀起暖和的被窝下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