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正午骄阳似火,空旷的操场上被烤得炙热。秋老虎不亚于三伏天。
最后一节体育课已告尾声。还没打铃,但准备下课的学生已陆陆续续撤出操场,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王雪琴返回去又仔细的找了一遍,终于在操场的边缘草地上,从几块瓦砾的缝隙间看到他。
“孩子!孩子!”她急切地跑过去,把他拥在怀里。听到喊声男孩微微睁了睁眼睛,随即又紧闭。
操场的一片空地,因为常年没人靠近,散乱的丢弃着砖头瓦砾,刚才过去时,就是这些瓦砾挡住了视线。
看着眼睑微启的孩子,她欣喜道,“还好,还好,有救!”。
三十年前,就是因为这片瓦砾,挡住多少人的视线,致使男孩晕厥的时间过长,等人们发现,赶紧抱到医院时,孩子已经昏迷,终于不治。
她催促自己,要抓紧时间,采取措施,不能让悲剧再次发生!
凭借着自己转世的见识和经验,她轻轻放平孩子,转身跑到操场空旷处找人,这时教导处小王正从操场边的厕所出来,她用力大声喊住她……
小王走后,她把孩子转移到树荫地,把身体轻轻放平,然后松开上衣纽扣,一只手紧掐住人中,一只手臂把他的双腿抬高,使其血液更多的流入头部。
小王领着校长和赵玉萍赶到时,王雪琴已经把男孩托在怀里,去了校医室。
刚才一路上一群学生围住好奇的看,她因为要抓紧时间,走得急切,脸上的汗珠不断的淌,只隐约听有人说,“这不是我们院里的苏童么?”
由于王雪琴的措施得力,男孩进到校医室就睁开眼睛,但脸色煞白,气息仍旧微弱,可总算有了意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班的学生?校长赶到校医室后,厉声质问道。
王雪琴还在不停地喘着粗气,说“刚才听学生说,他叫苏童。”
“对,看是谁班的!一定要追究责任!”赵玉萍愤愤然的样子,转身对小王,“快去查一下!”小王得令拔腿就往教导处跑去。
赵晓燕从教室出来,本来可以心情愉快的下班回家,继续做她的那些衣服。谁知出了教室,下意识的向窗户下看去,刚才被推出教室的男孩不见了。
她心里慌乱了一阵,体罚归体罚,这孩子要去哪儿走失,出个什么事,总归自己是要担责任!”
教室里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那孩子的书本还在课桌上摊着。她只得在校园里漫无目标转悠的找。
“嗨,真倒霉!”眼睛在四下里不停地张望。
明明自己就不喜欢当老师,以自己的性子也不适合当老师。可是母亲多次严厉呵斥她,独断专行的强扭了这颗瓜。
不然,自己现在还在缝纫社里做衣服。那是自己最心仪做的事情,那感觉就像在一个童话的世界里,自在、恬静。一想起自己亲手缝制的衣服,就心向往之……
小王得了主任的指示,往教导处一路疾跑,翻开学籍找到叫苏童的学生,再细查是一年三班的学生,以时间来看,应该是在第四节课出的教室。再查课表,是赵晓燕的语文课。
一路纠结的小王,不知道该怎么和主任说,校长今天就在身边,想瞒是瞒不过去的。可赵主任更不好对付,如果要明说,看她脸色是小,就得听她不断的埋怨,说自己办事不靠谱,不能见机行事,做事不长脑子。
“嗨,事情怎么就怎么巧呢?”她心里直嘀咕时,看见赵晓燕漫不经心的在校园里转悠。
“哎呀,晓燕,你怏误啥呀,我正找你呢,快走!”晓燕不明白小王什么意思,跟着就进了校医室。
“唉,你来干什么?”她们刚进校医室,赵玉萍就对着赵晓燕挑眉诧异的问,“不赶快回家做饭,凑什么热闹?”
校长问,“小王,查到了?谁班的?”小王看着校长,扭头又看看主任,嘴微启,就是说不出话。
“到底是谁?你说啊!”赵玉萍口气激烈的配合校长,倒把小王吓得更不敢开口。
她麻利地夺下小王手里的课表,“真是做么事,么事不利索!”可是看了两眼,瞬间她僵持在那里。
校长问,“玉萍,到底是谁?”
赵玉萍像一下回过神,扭头冲着赵晓燕大声嚷道,“你这个不争气的!”说着伸手用手里的课表,“啪啪”的打向赵晓燕的头部,“还不知道怎么当老师,就知道撵学生了,你这个不机迷,幸亏发现及时,要不你妈要跟着你上法院去了!”
她这一闹,不言自明。校长过去一把拉开赵玉萍,“玉萍,住手!在学校这像什么话!”转向对赵晓燕,“晓燕,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口气很明朗。
赵晓燕唯唯诺诺地,“……他不好好上课,就是玩……”
校长当然明白,这种现象是一年级新生的共性,刚脱离了幼儿园,新的环境里要遵守许多新的规则,有些孩子还处于懵懂的状态,适应能力强的,心理素质好,就很快进入角色,反之,苏童就是例子。
“那你也不能撵他出去啊!他才几岁?今天这事,你要感谢王雪琴,是她及时赶到,采取措施,才避免了重大的事故!”
校医一直在给孩子听心脏,摸脉搏,说,“校长,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因为害怕受热又空肚子,出现的暂时晕厥,幸亏王老师及时送来,不然很容易导致昏迷。那样就麻烦了,重则会威胁到生命。”
校医让苏童喝下去一只葡萄糖液体,泛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这时孩子也愣过神,知道了害怕,突然“哇哇哇“大声哭将起来,哭得哽咽声“咯咯”的,气都喘不上来……
赵晓燕一脸苦恼,本来就是教训一下,不想这篓子捅到校长这儿了,这下就是母亲也帮不了自己。
母亲刚才的训斥是有道理的,在众人眼皮底下出丑,就如打了她两计响亮的耳光,刚才的情绪还算克制,等回了家等她的那才叫疾风暴雨。
李小刚伸头向楼里张望,校长怎么还不出来,上午答应王雪琴找校长,组长等不及已经回家做饭,家里有明年参加高考的孩子。他要留下来等上校长,问问,上午老师们嚷嚷的说王雪琴这班主任当不成了,是不是真的?
等的不耐烦时,肖莉下班经过门口,也干脆不走了,说和李小刚就个伴。
一会他们对面,迎面过来一群人,都是他要找的人,李小刚看见王雪琴也在,“嗨,奇怪,她们怎么都在一起?”
赵玉萍气粗地指着李小刚,“快来,李老师,帮助把这个学生送回家去,告诉家长,孩子低血糖,头晕了一会,下午就在家休息吧。”
小王看这景象心里就不顺,一剜眼喃喃道,“就能欺负人家李老师,祸又不是人家惹下的。”
一旁的王雪琴知道一个上午,李老师都在为自己的事上心,就说,“李老师,咱们一起去吧。”肖莉一听,高兴地“我也去!”她好像觉得这像赶庙会似的好玩。
看着几个年轻人的背影,赵玉萍用力拽了一把赵晓燕,“走,给我回家!”
走到半路,李小刚背上的孩子就睡着了,雪琴和肖莉推着车子陪他一起走。
路上,肖莉一刻也没停的催问雪琴时怎么回事,李小刚说,他也很好奇。于是王雪琴如此这般的说了整个过程。
听完,肖莉就“呵呵呵”地笑个不停,像中了头彩似的,“雪琴,真是一物降一物,这样一来,恐怕赵主任就顾不上管你了。你能清闲几天。”
“可是我不明白,你怎么能发现呢?你的预感难道真的这么准吗?李小刚一脸困惑。
肖莉不满道,“就是雪琴,谁让你多管闲事,等出了大事,让她母女吃不了兜着走,让她再拿班主任说事。怪不得刚才见她,脸色黑的像一块烙铁。她扭头对李晓刚,“李老师你刚才说预测准,是什么意思?”
雪琴见状赶紧地把话岔开,开玩笑道,“……肖莉,我么?我得了神灵的关照,我能预感到以后几个月甚至几年的事情。
肖莉一听来了兴趣,赶紧单手握把,一只手搂住雪琴的胳膊,“那你快帮我预测一下,这次我相亲的成功率有多大?”
“哎呦,你真不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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