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单煌感到有些无语。花衬衫男子还说要认识认识,结果自己刚报了个名对方就跑了,都没告诉自己他叫什么!这……自己的名字有那么吓人吗?直接把一个大活人给吓跑了!
季单煌,这名字还好啊!挺好听的啊!他又不是黑白无常,这人跑什么啊!
左思右想想不明白,季单煌只当遇到了神经病,不再理会那么多,专心致志地堆起了雪人。他这辈子第一次堆雪人,一定要堆个非常大的!
嗯,等下找块红布,剪个红舌头贴在雪人嘴上。哈哈哈哈!一定能把人吓个半死!
对了对了,他可以堆个黑白无常嘛,这样守在门口才好玩。呃,不对,白无常好说,黑无常是堆不出来了,哪有雪是黑的啊!那就堆个牛头马面吧!
决定好要堆牛头马面后,季单煌便欢快地动起了手。一开始时,季单煌捏雪球总是碎,根本就堆不出形状来,试了半天之后才慢慢找到了窍门。只要将雪球中一部分雪稍稍融化了,让雪花粘在一起,就可以成功捏出想要的形状了。
一边哼着歌一边堆雪人,季单煌刚把牛头的身体堆好,就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一回头发现是个有着厚厚刘海、相貌清俊的男子。和之前的花衬衫一样,这个男子也穿得很是单薄,只穿了一身运动装。
季单煌不禁皱皱眉,摸出手机看了看本地天气。咦?没错啊!是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啊!怎么这群人一个个的都穿这么少?他们就不怕冷吗?
把冬天当春天过,真勇敢!
男子走到大楼前,忽然“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里,还真有楼啊!一模一样的。”说话时慢悠悠的,每个字都拖着尾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糯米糖一样。
季单煌忍不住好奇,悄悄回头看看男子却发现他正仰头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大楼的楼顶,清澈的目光似乎都可以将天望穿。
男子看了一会儿楼顶,便收回了目光。季单煌本以为他会进楼,却见男子从兜里掏出了手机,随随便便往门口的台阶上一坐,噼里啪啦地玩起了游戏。从声音来判断,好像是……植物大战僵尸?
晕!这么旧的游戏竟然还有人在玩!这人是有多无聊!
收回好奇的目光,季单煌继续认认真真地堆他的雪人。牛头的脑袋是重点,一定要好好堆一下。
小心翼翼地揉着雪球,季单煌唯恐做得不像,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因此一个牛头便让他花费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好不容易将牛头做好安到身子上,季单煌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跟地府里的牛头还蛮像的。据说这边冬天会有雪雕比赛,就凭这水准,都可以去捧个奖回来了!
开开心心地欣赏了半天自己的杰作,季单煌正要再去捧些雪过来继续堆马面,一回头发现那个清俊的男子仍然坐在地上玩手机。看他身周积雪的形状完全没有变化,这货竟然一直都没动!再听手机游戏传出的声音,这货竟然玩植物大战僵尸玩了一个多小时!
这是什么定力啊!
季单煌嘴角抽了抽,最后决定好心地上去打招呼。
“嗨!这位大哥!”季单煌小心地探头过去,唯恐清俊男子玩游戏玩得太过入迷,被自己的声音给吓一跳,“这地上特别凉,你穿这么少坐在地上,真的没事吗?”
他有点儿怀疑,这清俊男子是不是已经被冻在地上了。
清俊男子微微抬了下眼看看季单煌,随即又埋头进游戏里,一边玩一边慢悠悠地道:“没关系,我不怕冷,这么坐着挺舒服的。”
“呃……”季单煌顿时被噎住了,“好吧,那你继续,你继续。”
那对神奇的父女不怕冷,这会儿来了个清俊男子还是不怕冷。这世界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不怕冷?是别人太抗冻了还是他太怕冷了?
缩了缩脖子,季单煌摇摇头,捧雪去堆他的马面,堆一会儿就抬头看看清俊男子,看他什么时候能挪挪P股。结果事实证明,这清俊男子的定力真不是一般的好,除了手指在动之外,浑身上下再没有别的地方移动过一下,就像一尊雕塑一样。
玩个游戏而已,至于这样吗?这人还真是上瘾!
几次观察没有结果,季单煌也便没了兴致,专心对付他的雪人去了。
刚把马面的身体堆好,季单煌转身正要再去捧点儿雪来做马面的脑袋,一转头发现清俊男子不知何时竟站在了他的身后,正探头看他堆雪人。
完全没有心里准备的季单煌,顿时被吓了一跳,不禁倒退了半步,刚刚堆好的马面的身体就这样毁在了他自己的脚下。
懊恼地看着被自己不小心毁掉的马面身子,季单煌痛惜不已,却听清俊男子慢悠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堆得很像。”
季单煌一愣,回头看看清俊男子。这人说他的雪人堆得很像?他见过牛头马面?
抬眼看看季单煌,清俊男子问道:“这位同学,你知道这座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季单煌摇摇头:“不知道。”
“哦。”清俊男子又问道,“你是大一的学生?”
季单煌点点头:“是。”
清俊男子再问道:“那你第一天来上学的时候,这座楼在这里吗?”
季单煌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在吧……”
大学刚开学时他来得匆忙,也没注意这座楼在不在。这么高的一座楼,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盖完的,既然他现在能住在里面,那么这座楼应该很早就建成了的吧。
“哦——”
清俊男子抬头又看了看大楼的楼顶,微微皱了下眉头,站在那里思考了一阵,随即转身走了。走了没几步,忽然又回头看了看季单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今天第二次被人问及名字,季单煌感觉有些不自在,却仍是答了。清俊男子听完,淡淡“哦”了一声,神情却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他清越的目光在季单煌脸上停留了片刻之后,默默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