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立刻跟上护卫,却见他借助巡逻的时候留下了三个印记,这三个印记稍后被三个宫女发现并且擦去,宫女出现的时间都是守夜的时间,因此不会让人怀疑。
那三个侍女回了各自寝宫,其中一个更是跟她的主子说了明日行动的事情,云端惊骇,原来这后妃之中也有长河的人。
越是跟踪下去,云端心中越加担忧。
长河的人果真是无孔不入,他这些年来是如何一步步发展出如此壮大的势力的?这些人都是蓝田族人吗?是对北日皇族的仇恨,让他们甘愿潜伏这么久,就是为了报昔日灭族的血海深仇吗?
云端一个人跟踪这么多长河的人渐渐有些吃力,等她天亮的时候附身回去的时候,已经累得小脸苍白,她却不敢耽误,即刻将消息送给了容亭,在宫中,众人都当她已经死了,那天去看明云炜还是容亭将她化装成暗卫才进去的,因此,她这些日子都是留守在寝宫内,白天就跟燕惊飒一起研制解药,晚上就出去打探消息。
容亭看着苍白的面颊,只是紧紧抱着她,一言不发。
他如今一身龙袍,黑色九纹龙的靴子,身上是明晃晃的金色锦袍,这身装扮是为了最大限度的激起朝中反对的声音,让长河看到容亭的决心,让他相信容亭想当皇帝的野心!
云端任由容亭抱着,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她的身体暖暖的,此刻才更加深刻体会到,在生死存亡面前,她是多么贪恋他的怀抱。
“我没事。很快就会过去!”云端柔声开口,轻轻环住他的腰身。
一切,一定会云破日出,迎来曙光。
因为有了云端的消息,容亭的暗卫都在暗处将长河的人控制了起来,这不过是宫中的人,还有朝堂上的人,也不容忽视。
长河今晚就要行动,那如何能在第一时间得到他的血呢?长河这个人势必会万分小心,云端凭借游魂的能力还不足以杀伤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她以游魂的身份接近长河,看到他的破绽,然后通知容亭。可这样一来,时间紧迫,她未必来得及!
只能是伺机行动了。
当天夜里,宫中被一杀宫紧盯的那些细作果真是蠢蠢欲动,他们的方法便是投毒,制造混乱,还挖出了埋在偏僻林子里的兵器,这一番遥相呼应,宫外也有了动静。
首先是大学士莫然家里,暗影频频闪过,好在莫然是云端当初让明云炜头号需要盯牢的人物,这五年来之所以不动他,是因为莫然很可能是将来解决问题的关键。
云端曾经试探过他一次,那次晚宴,众人皆醉他独醒的画面让她记忆犹新,一个不敢喝醉的人,必定是有深藏的秘密在心底的。明云炜这五年来,对莫然暗中的饿调查一直没有间断。莫然这个人很小心,不曾留下任何把柄给任何人,早起早睡,不曾娶妻,也无儿无女,他在朝中不曾倒下任何一派,人缘却很好,很多大臣都说他是个适合谈心的人。
也正是这谈心让云端觉得这个人的不简单。殊不知,这无意中的谈心是会让那些大臣泄露都少秘密在里面?他越是没有破绽,越加可疑。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后台的寒门书生,身上多少应该带一点清高或者青涩,但是他统统没有,老道到让云端不怀疑都难。
所以,有时候越是天衣无缝的人,越值得怀疑。
其实出现在莫然家的暗影是云端故意安排的,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莫然提前动手,蓦然如果是长河的人,那必定是长河精心栽培了很多年的人,也是最得力的助手。他跟长河一样,肯定是等待了多年,因此他的心,此刻定是高度紧张的。
既然今晚要有所行动了,那云端让明云炜盯了五年的人,绝对不能让他一点价值都没有。
莫然在家看到暗影闪烁,第一感觉便是行动开始。因为在这之前,容亭对他并没有任何怀疑,可是这时辰比行动时间提早了半个时辰,莫然有些犹豫,倏忽,飞进房间的匕首上面带着他熟悉的联络暗号,莫然终是不再怀疑,迅速放出自己院子内地下密道隐藏的一百名精锐杀手,这也是长河最早安插在锦都的杀手。
这些杀手有的曾经参与到刺杀明宣,在相国寺刺杀容亭和鲜于淳的行动之中,都是身经百战,是长河进宫的重要棋子!
杀手快速涌到院子里,莫然紧随其后。多年的步步为营让他一到院子中间便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大叫一声不好,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杀宫最精锐的暗卫,已经在院子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同为杀手,一杀宫的暗卫自然知道杀手的弱点。
暗夜响起破空之音,不绝于耳,密集的箭矢尾端燃着火焰,飞速穿行。对付杀手第一招便是快,第二招便是破坏他们的冷静。
火起,风起。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一直隐藏武功的莫然也知道情况不妙,抽出腰间软刀疯狂挥舞砍掉箭矢。
然,一切只是开始。当火势燃烧开始,巨大的铁丝网从天而降,将一院子杀手罩在其中。这种铁丝网里面混了乌金,价值连城,一杀宫城里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使用。
长河的杀手彻底懵了,从未见过不怕火的网,而且遇火海越缠越紧,他们大多人身上本就全是跳动的火苗,如此一来,更是损失惨重,就连莫然也被困在其中不能动弹。
熊熊大火将整个院子引燃,一杀宫的暗卫进行最后的剿杀!又一轮密集的箭矢破空而出。
这里的一切,终将归于平静。
莫然被连根拔除之后,锦都内更是一片大乱!
长河隐藏在锦都其他朝臣,有一部分已经吓得不知所措,更是准备卷铺盖连夜走人。
而一杀宫隐藏在城门的暗卫等的就是这些人的出现。
容亭事先早已布置好一切,纵使长河有能力拉拢住蓝田族人的心,但他现在人在锦都,锦都有些官员未必是对他死心塌地,很多人都是墙头草两面倒。眼看莫然这里血流成河,很多胆小的人,自然是选择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