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里科夫顿时感到浑身冰冷,那种彻骨的寒意比脱光了衣服站到外面的冰天雪地更甚百倍。克格勃的调查意味着什么,杰里科夫再清楚不过了。这种调查往往要持续好几年,而且即便调查结果证明你无罪,对于杰里科夫这种技术军人来说,你的职业生涯和政治生命基本也完蛋了。
“不,我是清白的。”杰里科夫大吼道
米利扬科夫却是不急不慢,“杰里科夫同志,你要相信组织。组织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说罢,米利扬科夫按响桌子上的电铃,两个克格勃特工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把杰里科夫带走了。杰里科夫知道此时此刻就算是反抗也是徒劳,更何况他是文职军人,于是乖乖地跟着走了。
米利扬科夫在一长串名单上找到杰里科夫的名字,在名字边打了一个“√”,然后对面前的克格勃特工说道:“下一位,巴米哈里斯基。”
“是。”克格勃特工点了点头
远在婆罗洲的周文还不知道自己给几百个无辜的苏联人惹了多大的麻烦,此时此刻,坤甸全城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人民军连打胜仗,北方红党的游击队占领的三发,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值得庆祝。
从北方来的柔佛红党游击队代表王平和满者伯夷红党代表江波都到了坤甸。为了确保这次会面的安全,坤甸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几幢高楼的楼顶上还安排了狙击手,周文还特地让自己的保镖詹士邦和尼基塔分别贴身保护两位代表。
会晤的地点选在了原来的坤甸市政府市长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外部是西式风格,但是内部装修很有东南亚风格。天气依旧很热,办事员找来几台电风扇放在四角吹风,可气温高,吹出来的也都是热风。没办法,参会人员每人一条毛巾不断地擦汗。
柔佛红党代表王平是个三十多岁的华裔,他挥舞着拳头,大声说道:“我们已经趁着这个机会把陷入低谷的革命掀起新的**。我们要充分发动工人捣毁机器,农民铲掉庄稼~~”
“呃~!”周文顿了顿,“根据我的情报,你们柔佛红党在柔佛这么搞,弄得原来同情你们的中产阶级都和你们划清界限了。”
柔佛红党的失败这不仅仅因为柔佛红党的总书记是英、法、日的三重间谍,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痛失好局,也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分裂,更重要的是因为柔佛红党从头到尾都只是一颗棋子。要知道,柔佛红党在新元45——新元48之间是以合法政党的身份存在的,在抗日战争中,柔佛红党同英国当局还是联盟关系。战后,柔佛红党很多领导人都在战后获得了英殖当局的荣誉勋章。只不过当柔佛红党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就迅速被英国佬一脚踢开,并作为叛逆而进行剿灭。而基于柔佛红党的固有认识,这种结局将无法避免。
同时,柔佛红党在斗争也不断犯下策略错误,柔佛红党号召工人砍倒橡胶树,破坏矿山,使得柔佛红党失去了中产阶级的。而没收身份证,焚烧巴士和攻击公共火车更是让普通老百姓觉得恐惧。
后来柔佛红党的主力部队共约3000人撤至马泰边境泰方一侧的亚拉、陶公、宋卡、北大年四个府的丛林中,以求休养生息。这里山多林密,重峦叠嶂,便于隐蔽;又有铁路直通柔佛、新加坡,有海港可达香港,是国际犯罪集团毒品走私的必经之地,部队易获经济来源;此外,这里政治力量交织,********复杂,既有泰共的游击队,又有依靠国外背景、想脱离泰国成立的“北大年共和国”的国土分裂集团。
柔佛红党巧妙地迂回于这些矛盾之间,在夹缝中求生存。他们尽量避免与马、泰两国地方军政的正面冲突,而且协助泰政府打击国土分裂集团,并在当地开展群众工作,如开办夜校,组织医疗队,为穷苦百姓送医送药,鼓励控制区居民向泰政府纳税,以改善关系,等等。这就使当时颇得泰边境民心的柔佛红党得以在泰国的领土上生存20多年。
“你什么意思?”王平有些不高兴
“没什么意思。”周文不卑不亢
印共代表江波40多岁,比王平沉稳的多,他说道:“王平同志,你要明白,当年你们这么对付日本人是可以的。可现在我们的敌人变了。”
“革命的大方向是不会错的。”王平固执己见。想必王平的激进,江波的主张要温和些,他提出武装割据,然后西加里曼丹以高度自治的特别区的形式留在满者伯夷政区里。
不管王平也好,江波也罢,他们的主张都和周文建立独立的兰芳共和国的理念,这样的会谈自然不会谈出什么结果来。气氛有些尴尬,会议暂停,周文、王平、江波各种找个角落开始抽烟。
江波忽然走到周文身边,问道:“周司令,你进过丛林么?”
“进过。”周文答道
江波笑笑,说道:“我说的是热带丛林的深处。我第一次进入到森林时,仿佛来到一个神话世界。这里抬头不见蓝天,低头满眼苔藓,密不透风的林潮湿闷热,脚下到处湿滑。这里光线暗淡,虫蛇出没,人们其间行走,不仅困难重重,而且也很危险。这里从散布岩石小山的低地平原,到溪流纵横的高原峡谷。森林,静静的池水、奔腾的小溪、飞泻的瀑布到处都是;参天的大树、缠绕的藤萝、繁茂的花草交织成一座座绿色迷宫~~”
周文莞尔,说道:“听起来你似乎很留恋啊。”
“留恋?”江波大笑,“那是个美丽的坟场,我怎么会留恋?”
“那你想不想正大光明地走出丛林,永远不回去?”周文吐出一个烟圈
江波用力吸了几口,“我不会出卖我的同志们。”
“不需要出卖。”周文说道:“兰芳的领土不能只是沿海地区,我们需要腹地,说到丛林战,如何把丛林变成敌人的坟场。没人比你们更熟悉了。”
江波掐灭了烟头,问道:“那么王平怎么办?”
“他?”周文想了想,“让他们去北大年继续他们的理想吧。”
“总统阁下。”宋嘉诚轻轻敲了敲大门,“塔斯社的记者叶卡捷琳娜小姐又来了,说要采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