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永福宫,冷敏澈将不用去陆府的事告知了雪怜,见雪怜并未表示反对,心下不由地松了口气。雪怜自是知道他的小心思,并不点破。
冷敏澈轻叹一声,拉过雪怜的手说道:“对不起怜儿,让你受惊了。我已经派人去查,一定会将幕后之人揪出来,交予你处理。”
雪怜轻轻靠在他的怀里,闷闷地说道:“我大致知道是谁做的,但还不够肯定。而且,这件事不成,她一定还会出手的。我就等着,看她还有何新招数。”
冷敏澈心下十分愧疚,两人经历了这么多苦难,回到宫里还要面对诸多的阴谋和陷害,如果他不曾有过这诸多女子,如果他没有一气之下选过妃……可是,人生没有回头路,与其在这里后悔已经发生的事,还不如防患与未燃,从根源上消除这些隐患!
时间过得很快,那个藏在暗处的人一直没有出手。天气越来越炎热,雪怜孕味凸显,却丝毫不影响行动。
这一天傍晚,雪怜到了御花园。御花园里百花盛开,各色的花,亮绿的叶,十分地养眼。她顺着平滑的石板路漫步而行,现在的她不适合走石子路,这是医学常识,也是御医曾反复嘱咐她的事情。
采屏松松虚扶着她,一边给她指点着好看的风景。突然,雪怜脚下猛地一滑,仰面向后跌去。采屏大惊失色,迅速反应过来扑到雪怜身下,半跪在地上躬着身子撑住了她。
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采屏脸色煞白,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定格在当地,膝盖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甚至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后面的宫女太监一涌而上,有的赶忙去唤御医,有的去禀告皇上。雪怜半蹲在地上,小心地将采屏扶坐下,连声问道:“采屏,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痛得厉害?能不能动?”
“娘娘!”采屏满脸冷汗,虚弱地说道:“奴婢没事,娘娘有没有摔到?有没有什么不适?”她死死咬住嘴唇,眼泪终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奴婢的腿好象是断掉了!”
雪怜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滑倒的地方,平滑的地面看不出有何异样。她伸出手,轻轻抚上去,地上被擦了薄薄一层油脂。看样子是被人涂过油脂又用帕子拭过,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这个人是谁?行事如此慎密!而且好象对自己的行踪很是熟悉。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道她们以为弄掉自己的孩子,她们的孩子就有机会了吗?真是可笑!
宁嫔是个聪明的女子,在得到皇长子的抚养权后一直本本份份。冷敏澈已经允诺,等皇长子长大立府后,可以让宁嫔跟过去享受儿孙之福。这就变相表明了皇长子没有皇位继承的权力,也彻底断绝了宁嫔欲挟子以谋高位的希望。
当然,也不能排除她并不死心,暗地里使坏的可能。
冷敏澈快步赶了过来,见雪怜安然无恙才稍稍松了口气,怒声说道:“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敢在宫中肆意陷害宫妃。这件事朕会亲自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朕不信,还不了后|宫一个安宁!”
御医在察看过采屏的伤势之后,禀报道:“启禀皇上、娘娘,采屏姑娘膝骨骨骼完全碎裂,需将碎骨取出才行。只是,以后怕是行走艰难了。”
采屏一听,顿时晕撅过去。行走艰难只是很委婉的说法,这条腿怕是要废了!雪怜一听,睚眦欲裂,浑身杀气四溢,冷冷说道:“这件事,本宫要亲自查!若查出真凶,本宫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完了,这次是又惹到这个煞星了!冷敏澈心下暗叹,朝身后之人使一眼色,那人便立刻退了下去。如果能将采屏的腿医好,至少可以让她少牵连几个人吧。唉!
谁曾想,雪怜还未开始查,已经传来茹嫔疯魔了的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永福宫的宫门便被拍响,宁嫔急慌慌走了进来,连礼都来不及行就说道:“娘娘,昨日夜里茹嫔魔障了!”
雪怜嘴角轻轻挑起一丝讥讽的笑意:真是胆小如鼠,这还没查到她头上呢,她倒是已经自己吓出毛病来了!
昨日她在一旁草丛里捡到一根丝绦,是小孩子常玩得绒球上系的花穗子。这阖宫里,除了长公主娇儿,那两个孩子都还不到玩绒球的年纪!而且,这种炎热时候,宫里连宫女们都不愿出门,藏在树丛下或是躲到房里偷懒。没有命令,谁又敢到御花园里去?
她捡到丝绦并未吱声,只悄悄派人打听茹嫔和她宫里宫女太监们这几日的行踪,却发现她们都没有异动。这件事,并不排除有些人栽赃陷害,更或许,与上一次金嗜事件背后的人也有关!
可是,如今茹嫔竟然魔障了!雪怜看着眼前紧紧蜷缩在床榻最里角的茹嫔,头发乱蓬蓬的,眼神涣散又充满亢奋,双臂环抱于胸,不停地摇着头:“不是我,不是我!来了,她来了!她要杀我,啊!”
她突然赤着脚跳下榻,拉住雪怜的手:“姐姐,我怎么办?怎么办?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她四下里一打量,冲到案几前一阵乱翻:“我的孩子不见了!嘿嘿嘿,她不见了!你别想抢走我的孩子!谁也别想!”
是不是真的疯癫,还要经过御医的诊断才能最终确定。可雪怜知道她不是装的,而且,她已经非常肯定,昨日的事,不是茹嫔做的!是有人将自己找到丝绦的事透露给她,并且告诉她自己已经有了证据,欲夺走她的女儿。而自己积威太深,茹嫔以前又曾陷害过她,所以才会惊吓过度,以致迷了心智。
雪怜嘴角挑起一丝笑意,命人看好茹嫔后回了永福宫。接着,冷敏澈便下了旨意:茹嫔肆意陷害贤妃,涉嫌谋害皇嗣,着废其嫔位,贬为宫人打入冷宫,长公主娇儿交于贤妃抚养,暂居永福宫。
一场轰轰烈烈的谋害宫妃皇嗣的案件就此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