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夏尴尬是看看自己脏乱不堪的手和凌乱的衣衫,再看看他干净白皙的手指,不由的后退一步……
冷峥嵘也不拦,冷漠的盯着女子叫树枝刮伤,浮肿起来的脸儿看了许久,冷冷开口:“跟爷回去!”
“我不要……”
她后退几步,抬眸看着他。
冷峥嵘却似聊到一般,哂笑一声,步步紧逼,森冷的声音如地狱的修罗,一字一句,彻骨的寒凉:“爷,正叫人一刀一刀的剐那个叫草一的丫头,你若是迟了,爷可不敢担保她还活着!”
“你!”
女子的眸子瞬间冰冻,清冷之意不亚于男子的可怕!
“冷峥嵘,你还是这样对我?”
看了那首诗后,还要这样对我?看来,我们之间的缘分已经尽了,既然如此……你也休怪我无义!
女子寒声道:“冷峥嵘,休怪我水裔容冥没有告诉你,若是草一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会让你,拿命来偿还!”
男子闻言,冷笑:“就凭你?”
心中却是愈发的心死:冥儿啊冥儿,纵我如此待你,你也要去找那个男人吗?他在你心里,就真的任何人也替代不了了吗?
仪夏睥睨着男子:“就凭我!”
“信不信,爷现在就杀了你?”
“不信!”
毫不犹豫,冷峥嵘忽然觉得这句话真的很可笑,有朝一日,竟有一个女人,敢如此忤逆的对自己说“不”!
更可笑的是,他竟真的就对这个说“不”的女人下不了手!
“跟爷回去!”
伸手要去拉女子的手,仪夏不闪不躲任他拉住手,人却是不动:“偏不回去!”
男子大怒,索性一把抱住女子!
仪夏正欲挣扎,却听耳畔男子低若蚊蝇的声音道:“别动,有杀机……”
女子果然就不动了,任男子护着自己,正欲离开,迎面自那林子里射出无数箭矢!
仪夏尖叫一声抱紧冷峥嵘,怒吼:“姓冷的,你就不能少得罪点儿人吗?”
冷峥嵘护着她轻松的避开箭矢:“蠢女人,闭上你的嘴!”
数十个黑衣人一字儿排开,皆是蒙着面,手里拿着弯刀。
为首的一个冷冷的打量仪夏一番,道:“你可是桃城的静王妃?”
“不是!”
冷峥嵘顿了顿,然后那双自见仪夏以来就冰凉的眼睛,忽然溢出些莫名的意味,似笑非笑的盯着女子。
仪夏脸不红心不跳,厚颜无耻的紧紧抱着冷峥嵘的胳膊:她本来就不是静王妃!静王妃是卫夫的公主,卫抒!关她屁事儿啊?
那蒙面人愣了愣,自袖子里拿出一幅画像,仔细打量一番,怒道:“分明就是!我家主人,请王妃走一趟!”
冷峥嵘终究忍不住,轻笑一声儿:“好像……是你应该少得罪点儿人才对!”
仪夏的脸儿红一红,恨不得在那张看好戏的俊脸上掐一把!愤愤的不知所言……
“不求爷救你吗?”
“不求!”
“真的不求?”
“不!求!”
某女子嘴巴上很有骨气,手却死死的抱住男子的胳膊不松手!
冷峥嵘微微一笑,也不知怎么做到的!仪夏只觉手里一空,再见时,冷峥嵘早已袖手旁观,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女子张了张嘴,抱紧自己的双肩往后退了退,那些黑衣服迅速的将仪夏围在中间。
她顿时觉得莫大的恐惧与害怕袭来,跌跌撞撞想避开这群人。
黑衣人挥着弯刀,话未脱口,女子却闭上眼睛,咬着牙,没头没脑的就往那弯刀撞上去!她就不信他不管她!
“咣当”一声儿刺耳的金属交击声,仪夏感到有一个温暖宽口的怀抱包围了自己,那样安全……
她忽然就觉得鼻子一酸,委屈的哭了!
冷峥嵘没好气的呵斥:“哭什么哭?没用的女人!”
仪夏搂住他的腰,看着他熟练的舞着剑,望着他一脸的不耐烦却依旧紧紧的护着自己……忽然又笑了:“峥嵘……你不生我的气了……对吗,对吗?”
轻轻的哽咽。
他却什么也没听到!伤口正在一点儿一点儿的撕裂,他感到那种彻骨的痛在蔓延,有温热的液体开始缓缓的涌出体……不可以,不可以倒下!他还要保护怀中的女子……
仪夏抬头,看见男子的脸色煞白,虚汗铺了一脸,力不从心,握剑的右手,血,正顺着他不时扬起的右臂而从袖中甩出,溅在地上刺目的骇人!
“峥嵘,你的伤口!”
仪夏的脸儿随之惨白!
冷峥嵘低头瞟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蠢女人,怕就闭上眼睛!”
那长剑似索命的符咒,瞬间削下三个人的脑袋!血花绽开满地,腥味刺鼻……
凭着冷峥嵘的武功,便是如今伤重,也不该纠缠这么久,可见来人皆是高手!
此番委实不知道是谁和自己结下了这么大的梁子!
仪夏暗暗看准机会,忽喝道:“血闪!”
那匹与仪夏相伴多年,早已互相通灵的马儿立刻撒蹄子狂奔过来!嘶鸣一声扬起前蹄,黑衣人不敢硬撞,纷纷闪开!
仪夏乘机扶住冷峥嵘,脚尖一点底,轻功卓然,稳稳的坐到马背上!
“驾,驾!”
马儿飞奔而去!
“峥嵘,峥嵘你还好吗?”
仪夏惶恐不安的扭头看身后,男子几乎将全身都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
冷峥嵘双目紧闭,唇色泛紫,毫无血色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冷峥嵘,你给我醒来!你挺住,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她害怕极了,用肘捅着他。
男子痛苦的呻吟一声,动了动,顿时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后背流下来……她震恐的大脑一片空白!连手指也在微微的颤抖:“你别动……别动,流血了……别动!”
“冥……冥儿……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吵……吵的爷……痛死了!”
他的脑袋耷拉在她的肩头,在她耳畔沉重的喘息着。
仪夏带着哭腔喊:“你不许死,不许死!你要是死了,我就杀了你的女儿,再自杀!”
“恶毒的女人……”
他恶狠狠的,却分明的中气不足……
她的心,简直就要死了般,无措的紧握缰绳!
男子慢慢的自袖子里摸出个蓝色的小瓶子,颤颤的送到女子面前,却连握也握不稳,仪夏忙一手握住他是手,带着哭腔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干什么啊?”
“冥……冥儿……爷还你容颜……爷挺不过……挺不过了这次……你……你不要再恨我!”
“我不恨你,不恨你!你不要死,你要是死了,我就恨你一辈子,是一辈子!”
“咳……咳咳……”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仪夏握在缰绳上纤白的手上!吓得她一个哆嗦,拼命一夹马肚子:“驾!”
“爷怎么样了?”
“爷的全身伤口都裂开了,我早就说过不可运功,不可运功!可是已经是第二次了!这次伤口撕裂到……几乎从未愈合过一般!血……流的太多了!”
大夫叹息一下,拱手侍立一边去了!
贤姬脸色煞白,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