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风把一万两银票和一座三进宅子房契交给芸娘的时候,她心中的梦算是彻底的破灭了,这些日子听说是谨君不让她出门,她也就以为谨君是怕蔡全找她闹,害怕她不安全才不给出门的。
所以她该吃的时候吃,该喝的时候喝,安安静静的等了这么多天,谁知道等来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她无法接受的站了起来:“小姐呢,我要去见小姐。”
蔡全的话不停的再她耳边响起,只要你把我们一家带进了徐家寨,让我做上那个管账房的人,以后你就是我蔡全唯一的老婆,至于我刚后娶的媳妇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她在你后进门,我呸,她就是一个妾,只有给你端茶倒水的份,要不是你不能生养,我怎么会找她进门。
“小姐说了,她不想见你,你和小姐也算是主仆一场,这些银子你仔细点花,这辈子的吃穿应该是不愁了!”徐风说着站了起来往外面走,这人啊,要是失去了本分,那就无可救药了。
“小姐她不会这样对我的,你们都骗我,小姐,我是你的芸姨啊,他们不要我在你身边了,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芸娘突然往外面扑去,幸好徐风早就有所准备,一把抓住了芸娘,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啊,把芸姨送到小姐给她买的宅子里面去。”
从外面立刻进来了两个年轻力壮的伙计,其中一个人头上还包着纱布,可能是前几天蔡全带人来的时候伤的,如今拉着芸娘的手更是不迟疑,都是她的贪心给大家招惹来了灾难,要不是她这个祸星,铺子怎么会被人砸了,大家又怎么会受伤。
谨君在另外一个房间,月季四个人都在房间陪着她,徐宏和段彦永也都在,听着芸娘撕心裂肺的哭喊,所有的人都选择了沉默。
过了没一会的功夫,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谨君也重重的舒了口气,坐在她对面的段彦永抬起头笑看了她一眼,满脸的鄙夷,谨君看着就气不打一出来。
“我说,你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做什么?芸姨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跟了我,谁知道她现在变成了这样?”谨君没好气的说。
“我说什么了吗?”段彦永温和的笑着说,声音醇厚温柔,谨君看了眼房间另外五个人,大家也都看着她,经段彦永这样一说,倒是很显得谨君的不讲理,她憋红了脸,偏偏还不能说些什么不好来。
徐宏看着两个少年人低着头笑,旁边的月季等人也在偷偷的笑,段彦永脸上是算计得逞之后的笑,谨君有气发不出来,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段彦永。
暗想,这是谁生的这个妖孽,别看长的俊逸无双人模人样的,偏偏满肚子的坏水。
就在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名小厮,他进来之后直接就跑到了徐宏的面前,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就躬身告辞了。
等到小厮走了出去,谨君就发现徐宏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他看着谨君说道:“小姐,五皇子拒绝进食,可能想自杀了。”
谨君失态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旁边的段彦永低下头喝茶,掩盖住脸上所有的神色,谨君满脑子都是于钲躺在血泊中的画面,前世她保不住他,今生呢,难道今生就连一个和他相像的人,她也保不住吗?
等到她好一会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见自己一字一句的在说话:“徐秀才,请你去宗人府找宗人府的府尹,直接交出十万两银票,就说他拿了这个银子之后要让我见一次五皇子,另外就是确保五皇子的人身安全,除非他只杀。”
“十万两银子?”段彦永终于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指着谨君的鼻子就骂,“你疯了吧,五皇子要自杀,你犯得着这样拼命吗?”
徐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躬身应是,然后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一个官吏,一年的薪水不过几百两的银子,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十万两白花银砸了出去,宗人府的府尹能不在乎?
徐宏出去的一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谨君就如同过了几个世纪一般的漫长,月季等人则是烦不胜烦,自从谨君说了用十万两的银子让宗人府的府尹开恩让她见一次五皇子之后,段彦永哪里都不去,就守在谨君的身边不停的嘀咕。
什么你救一个五皇子干什么呀,他是皇帝老儿的儿子,要死要活那也是皇上的事情,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呀,你是钱多了没地方花不是?
又说什么我都快要穷死饿死了,你怎么就没心疼心疼我呀。
还说你看看,我那天为了帮你被蔡全那伙人打了,到现在还浑身疼呢,你就不要把银子花在那些皇亲贵胄的身上了,看看你身边的人,他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多可怜呀,你有钱往我身上花也是好的呀。
谨君一句话也不理,只当他是空气,和月季等人该干嘛干嘛,就是不搭理他的话,最后他也气馁了,只好垂头丧气的去睡觉了。
晚上徐宏回来了,带来了宗人府的府尹已经答应谨君去探望的消息,“府尹说,三皇子绝食已经两天了,再熬下去,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说不好皇上一时开恩,随时都有可能把五皇子转移地方,所以他让我们要看就今天夜里。”
府尹是害怕皇上把五皇子弄走了,他就要把到手的银子退出来吧,谨君暗自想着,还是和徐宏两个各自穿了不打眼的衣服,叫了马车准备出门。
两个人出了院门,意外的看见一个穿着银灰色大氅的男子,他身形玉立,风度翩翩,漫天的雪花围着他轻舞,如同仙人,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徐宏和谨君相互看了一眼,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没人喊他呀,他怎么来了。
“不是要去看五皇子吗,怎么还不走!”男子转过了身,话里有些抱怨,一点也没有先前恬燥的样子,如果谨君不是当事人,她一定会以为白天和现在的段彦永是两个人。
“那个地方危险,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宗人府不是普通的地方,谨君害怕段彦永去了会坏事,就委婉的说道。
段彦永脸上难得的正经,他面色凌重的说:“就因为危险,我才要去,多个人,多个照应。”
谨君还想阻难,徐宏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他和段彦永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他发现只要是段彦永想做的事情,就没人能阻难,何况现在时间紧迫,哪里还有时间在这里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