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籽刚画好,便有小太监上前将她所画好的素描呈了上去。
云清拿着素描,脸上写满诧异,画上的人清楚到每根发丝乃至眉毛都那么清晰可见。线条与明暗可以融合成轻快的溪流也可以碰撞出汹涌的波涛,黑白之间的无穷变化可以反映出作画之人的心境与才情。那眼那眉那唇,无一不像是站在你面前活生生的真人。
丽妃见皇上一脸,一时好奇心起,凑在云清身侧,不瞧倒还好,一瞧不由得捂住嘴,惊讶的指着素描对着沐籽道:“这,这是你画的?”
“丽妃娘娘难道方才看见过别人在这里画过?”沐籽掀了一下眼眸,不以为意的道。
丽妃哑然!
喜贵妃接过云清递过来的素描,亦是万分惊讶,却不过瞬息之间她便恢复如常。她将素描递给一个管事公公,道:“宫中是否有这样样貌的公公?速速查来,将他带来。”
管事公公看了眼素描,面上的惊愕不亚于众人,他点头像着喜贵妃和云清作了个揖,道:“老臣这就派人去查!”
云清看了一眼管事公公,又道:“把那个小成子也一起带来问话,看她说的是否属实。”
“是!”管事公公答道。
“不用了,小成子已经来了!”慵懒邪魅的声音。
是云澈!
沐籽回头望去,只见云澈一身白色锦袍,包裹不住的**倜傥。两道狭长的眉斜发入鬓,星目流转,像夜空中冷魅皎洁的上弦月,透着幽幽的冷寒。
这是第二次见云澈穿白色衣袍,第一次是初次见面之时,被他那男女莫辩的容貌大大震慑到了下。他穿白色衣袍虽不如云连城那般似谪似仙,却也另有一番风韵。
小成子跟在云澈身旁,巍巍索索,见到云清,小成子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双手还不忘作揖道:“奴才叩见皇上,贵妃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清衣袖一挥:“起来回话!”
“是!”小成子从地上爬了几次才爬起来。
他不过是送了件衣衫,后又被人叫走,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扯进这样大的阴谋中来。他就不过是一个太子身边的小太监,什么样的浑水都淌不得,稍有不慎,便会脑袋搬家。
小成子吞了口唾沫,忙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朕问你的话,你要如实回答。”云清半眯着眼,厉声说道,“若有半句谎话,朕立刻让你五马分尸。”
无论是谁,敢拿他当做杀人的刀剑,都是死路一条。这个无忧最后就算是遭人陷害,她也是碰了莲花的云锦衣的,断断留不得,不然他日后下了黄泉,如何跟莲花交代。
“是是是,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欺瞒皇上。”小成子一个哆嗦又趴在了地上,磕着响头以示自己的诚心。
“朕问你,上午无忧姑娘落水之后,你去给她取的衣服是什么样的衣服?”云清问道。
小成子挠了挠头,虽有些疑惑,可还是如实回答道:“奴才是从制衣房取的一件普通宫女的衣衫。”
云清挑眉问道:“不是云锦衣么?”
小成子大惊,趴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哆嗦着回答道:“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脑袋,奴才也不敢去动皇后娘娘的云锦衣啊!奴才确实就只是拿了件普通的宫女衣衫啊!请皇上明察啊!”
“无忧姑娘换好衣服后,你是否看见她穿的什么样的衣服?”喜贵妃开口问道。
小成子的脑袋摇成了波浪鼓,他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奴才将衣服取来之后,便被王公公唤了出去,说是北海公主受伤有些严重,吵着闹着要见太子殿下,奴才这才去告知殿下,好去探望一番的!”
喜贵妃点了点头。事情的大概跟沐籽所说的差不多,但究竟是谁要如此陷害她的?喜贵妃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查的出来便好,查不出来也就罢了!依她对皇上这么多年的了解,就算无忧姑娘真的是被冤枉的,怕也是难逃处罚。
云澈站在沐籽身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沐籽抿嘴一笑,他手心里的温度让她瞬间轻松许多,不再那么急躁不安。她懂他的这一握代表的是什么,一切有他。真好!
“皇兄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云澈微勾着嘴角,似笑非笑。
从云连城被小成领着去安抚受伤的完颜谨之后,他就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小成子为什么没有将沐籽带来,几个时辰都过去了,还是不见她的踪影。他的心忽然有些躁动不安,他甚至找遍了整个莲花阁都没有找到沐籽。按理说,就算沐籽离开了她也会跟他说一声,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不见踪影。当他打算派笙出去查探一番之时,笙却已然打听清楚,像云澈告知了自己所听到的所有。
他前往云清寝宫之时,正巧碰上了刚送完云连城休息的小成子,便拉着小成子一同前往了,临走之前吩咐笙通知云连城一声,对于云锦衣,云连城想必更有说服力。
云清看着云澈似有些为难,他知道云澈定是要护住那个无忧的。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澈,朕知道你要保她,可她毕竟是一个不知来历的女人,不知根不知底。倘若她要是东离派来的卧底也未尝可知啊?在此事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朕不许你带走她!”云清的声音凌厉了几分,又道:“就算她是被人陷害,可她终究动了莲花的云锦衣!”
云澈抿唇不语,他在等!只是希望笙能快些将云连城在沐籽受罚之前带来。
云清话音刚落,管事公公便行色匆匆的赶来,他趴在喜贵妃身旁耳语了几番。喜贵妃脸色有些惊愕,“什么?”
“何事?人找到了没有?”云清见喜贵妃惊愕的样子,心中有些疑惑。
管事公公擦了擦额前的汗,向着云清作了个揖道:“回皇上,人是找到了!不过。。。”管事公公停了停,吞吞吐吐的道。
云清大喝道:“不过什么,快快说来。”
管事公公哆嗦着点点头,小声回道:“不过找到王公公之时,他早已没了呼吸。”
“死了?”云清问道。
“是的,他是被人在一座假山后发现的,是胸口的致命一刀。据仵作检查,乃是一刀毙命,凶刀贯穿心脏。该是他所熟悉或认识的人,在他没有任何防备之时,一刀就要了他的性命。”管事公公将他从仵作那里所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回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