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帘不断在摇动,像是在跳舞一般,越来越动情,越来越投入,魅惑妖冶,流动着诱人的风情,可越是感到的压抑,周围又满是寂静,有说不出的诡异。
美丽的外表下暗藏着的狠戾,是更大的波涛汹涌,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这种感觉,好像似曾相识,那么熟悉,天然的来自王者的压迫与气势。
眼见着白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脚步动弹不得,明明想逃开,却怎么也无法走动,像是失声了般,连话语也说不出半分,铜铃般水润的眼睛越睁越大,呼吸好像越来越稀薄,这感觉好像失去了一切,真的好无助。
透着纱帘,是男子模糊的身影,他安静地躺在床上,依稀可以看到他的绝世姿容,面目苍白如雪,睡着的他倒显得更俊美些,少了些平日里的冷媚。
四周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又觉得好像有人在时刻操纵着她,好难受,快要窒息了,白卿的艰难的伸出手指,仿佛是在无意识的抓住些什么,可是眼里却是独有的清明,脸色乌青的她,想要大口的吸气,可是这里却好像是空气稀薄的高山上,严重缺氧。
该死,又是这种无力感,为什么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风依旧在吹,红帘似乎是慢慢沉静下来了,白卿突然感到背后像是有一种巨大的推力,两脚发软没有力气,直直的磕到在地上,不知何时一切都变得常态了,这里很静,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手指触到的是地板刺骨的冰凉,好像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待白卿回头,就听见一个熟悉的而冷淡的声音,“王妃,天很晚了,您应该回去了吧。”这话听着很不舒服,好像在下驱逐令,白卿回神,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忙站起身来,自己倒是一脸狼狈,又看落扬的神色不太好,不知该不该说,犹豫中,落扬语气更冷了些,还有些不耐烦,心里明白她的意思,“王爷的伤没有大碍,请您不要打扰王爷休息。”语气不卑不亢。
白卿不好分辨些什么,回头看看帘后的男子,眼神深沉,果然,他们的身份都很可疑,是落扬吗?刚才抑制住她的人?落扬面色冷峻,衬着乌竹,总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些骇人。
她冷静的转过身,准备离去。月光下她发丝飘逸,一身白衣像个动人的精灵,她回头一脸苦涩,却又强装出一副笑容,轻轻的对面前的人说:“对不起。”
面前的人高大的身形挡住了月亮柔和的光,散落出一地斑驳的影子,他一动不动,镇定自若,不语。看他这样,心里自然也是不好受的,白卿一脸落寞,转身离去,似乎空中还飘有淡淡的沁人的桐花香味。
看着她一点一点离去,落扬不知索味,也许自己不该对她那么冷淡,毕竟并不是她的错。
他想了想,摇摇头,转身推开门向帘后走去。
他有些无奈,语气里有些责怪,“魅绕,你刚才有些不知分寸了,若不是我刚才及时赶到,你是不是要把她杀了?”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红衣女子翩翩而然,长裙是一朵朵生动的红莲,她乌发青丝,肌肤如雪,唇红齿白,明明是个水般需要垂怜的女子,可眼里却似没有感情的阴冷,散发着没有交点的光线。她微微一笑,却是更加动人的,“呵呵,怎么会呢,我只是给她个见面礼而已,他是主人心尖上的宝贝,是主人拿命去保护的女人,我怎么敢动她呢?”嘴里明明是不屑,可话锋一转,语气却有些不同的意味,“和多年前一样,我试着去控制她的心境,以前她是一分也受不得我的‘抑气’的,可是这次她居然受了我六分的‘抑气’,而且身体居然没有被锁住,可以行动。”
落扬明显有些愣住,听魅绕的语气很严肃,平常六七段高手都不一定能承受住的,她居然没事,眼光深邃了些,蓦地,突然想起她在后院的样子,虽然不知是何招数,纵使再厉害顶多也只有四段而已,可是,的确有些蹊跷,本身她的身份就很令人感到疑惑,难道不是所谓的失忆,亦或是这三年有人授她武艺,可是她不是白家百年难出一位的武痴吗?
忽然听到旁边有声响,百里莫邪睁开了双眸,俊逸的脸上表情捉摸不定,似乎在思考些社么,是捉摸不透的。落扬在旁毕恭毕敬地说:“恭喜主人回归。”魅绕收敛了嬉笑的神色,也低下头,“主人,您让我查的事都查清了,果然跟您想的一样,这次绝不放过,这个老狐狸,害您受那么重的伤。”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百里莫邪挑挑眉,“以他,根本不可能伤的了我,剑上的东西只是个引子而已,真正的‘嫪毒’源头在府里,知道伤不了我,他又吃定了本王一定会救卿儿,所以才故意转移了目标。”落扬像是明白了什么,心里黯然几分,真是连这些都察觉不到,居然有人敢把毒下到王府来了。
魅绕有些犹豫,“主人,属下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豁出性命救那个白卿,就因为她长得像蝶小姐么?”寒冷的视线似乎穿透了一切,魅绕噤了声,主人生气了。
红帘突然间就像是失了生气般,随意垂落。
“主人。属下无能,她的身份,她这三年所经历之事,属下一点都没能查到,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一般,毫无痕迹,倒像是凭空出现的人。”魅绕又低声恭敬地说道。
但见,黑暗里,百里莫邪的脸色冷了冷。
漫漫长夜,白卿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没有沉沉睡去,而是在内镜里不断练武发泄。
已经没有时间在这耽误了,她必须变得强大,想起这些日子里所经历的一切,白卿心中一阵伤感,郁结难舒。
都是因为她自作聪明,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算好一切,以为只要成功激怒白未然,她就会沉不住气从而下杀手,在她来的前一天,自己早已趁着夜色,偷偷换掉了她随身所带的匕首,那匕首不过是依照现代的玩具匕首,可以随时缩短,至于身上的血迹,不过是鸡血而已。而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绝了众人的心思,可以顺利逃跑。
而这个计划也在施行的那一刻,告诉了白姨,说好的让她在厨房躲着,可是,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想着,一时伤感,白卿像累了一般,瘫倒在地,她抱住双膝,埋头而泣。
都怪自己,想出这么鲁莽的计策,为什么没有听一下白姨的建议,可是,目标明明是我,为什么大火会从厨房烧起来,而且白姨也是有气力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这一切,难道都是白未然一手所做,罪人,你罪无可恕!
难道你就不承认,自己也是有野心的吗?受不了被人忽视,所以精心策划准备在武场展露风头。白卿,白卿啊,你这个笨蛋!
又想起了百里莫邪,现在的自己又该如何,明日自己又能走的干净吗?虽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使得计划提前,更有保障,但是自己此时烦乱的心绪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