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见,眼前一片银光,只见一把利剑直直的刺向自己。
突然出现大批的黑衣人。剑光乍现,所有人都惊慌了。剑气吹起了发丝,飘然飞舞。
那一刻似乎忘记了什么,忘记了躲避,忘记了自己可以还手,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前方,看着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那速度如破晓的烈光一般极速而狠戾,白卿微有些发愣,竟怔怔的忘记躲避,剑气袭身,非她不想躲,而是身体突然动不了了。
身后的人一把拉住了自己,扑到了熟悉的怀里,熟悉的香味,熟悉的温暖,然后便看见了刺眼的猩红。
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剑刃,王者的气势浑然天成。血,血顺着剑刃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面上,像极了一朵朵妖异的梅花。腥味迅速蔓延,两者的争持还在继续。
手腕处冒起了青筋,丝丝叠起。此刻的百里莫邪脸色冰冷,却又扬着俊美而邪意的笑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阿修罗,全身阴森,有重重的寒气,还有连绵的杀气。没有握住剑刃的那只手,反手一探,似乎手里一丝黑气,伸出一根手指,直直的点向那人的心脏,然后那人脸色一变,松开了手里的剑,突然趴在地上捂着心胸,痛苦不堪的嚎叫起来,声音凄惨决裂。
地上似乎渗出大片的血液起来,是那个刺客的。白卿睁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这是何等的修为啊,难道是类似黑魔法什么的,心中有些恐惧,这种死法太过诡异了。
脸色发白,心中些作呕,不自觉的脚步倒退。
满意的回头,恢复了神色,忙去扶起一旁怔忪中的白卿,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嘴角满是温柔的笑意,然后捂上她的眼睛,抱起她转身离去。
身姿傲然。
差距么?白卿突然间认清了事实,自己如今又算什么?那么现在此时正抱着自己的男人又究竟是谁?那根本超出凡人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冥冥之中感觉这个人应该很恐怖。
马车里他一直没有放开自己的手,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就这么坐着假寐着,周围散发着些不自然的气息,白卿皱着眉头看他的左手,血依然在流淌着,红色的血,难道是自己眼花了么,竟然感觉这血红艳的华丽。
沿着手腕看去,上面好像泛着点点青色,还混有些诡异的黑色,好像还看见了黑气流动,烟雾般的气体在手腕处不断流动,这是什么,难道他中毒了,明明看见黑气缭绕,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从科学的角度去看,是没有依据的啊。
白卿心里上下忐忑。
看着他闭上双目的俊美的脸庞此时愈加泛白,竟不自觉的担心起来,就这样,一时无话。
此刻王府已不安宁了,快马驱车赶到王府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急急地跑过来,扶着百里莫邪向卧室里走去。
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落扬,呆在王府这么久,从没看见他这样狼狈过,他满眼都是血丝,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恨不得自己死一样,他无措的冲过来,不准任何人碰王爷,冷冷的,就这样猛地推开了自己,有那么一刻白卿心里满是失落,像是珍贵的东西就要失去一样。
独自站着,像个外人般呆呆的木然的看着别人忙来忙去,看人群来来往往,时间好像就此止住,自己被别人讨厌了么,没有人愿意理自己。
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暖。他居然这样做,自己值得么?
眼里明明有些湿润,心里明明有些痛,难道自己对他有感情了么,他,怎么样了,不知何时,心里很是焦急,担心他,想要知道他怎么样了,好像有那么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着自己,指引自己向那个方向走去。
脚步不住的迁移,却有千般凝重,庭院里还有些紫荆花的香味,淡淡的,却又夺人心智,极易沉迷其中,这些都像一把利器刺向她的心脏。
皱着眉头,郁结的情绪难以抒怀,一个可以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做事那样狠毒的人,却又透着难以拒绝的温柔,到底是怎样的人呢,停伫在门口的脚步再也迈不动了,此刻自己心里只有愧疚吧,根本就难以面对他。本就应该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不该有任何感情,看来该是时候想办法离开了。
自己不是古代的那些傻女人,决不会被他这点苦肉计给骗了,此人心机很深,万一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呢,可是……脑海里突然想到,他为自己挡剑时决绝的姿态,有些事又不忍再往下想了,自己身上又有什么他可以图谋的呢。
想要千方百计除掉她的人究竟是谁?白府的人?应该不太可能,他们不会这样下心思除掉一个看似并没有什么用的人,居然敢在皇家宴会上出手,现在那里应该乱作一团了吧。
莫不是自己真有什么特殊身份,才引来杀手,虽然杀手已经刻意遮挡住目标是自己的事实趁乱袭来,但是一个小人物居然会引得那群杀手的头领亲自下手。
白卿此时心绪早已乱作一团。
太多的迷缠着她,早已精疲力尽。夜空朗朗,寂静沉郁,月色朦胧,白卿轻点脚步,着一身月牙色的单衣,偷偷地溜到主院,看着里面灯火通明,心里五味杂陈,此刻还是有些犹豫,不过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咬咬牙,向前走去。
已经两天了,她每次去都以各种理由被赶了出去,这次一定要看看他怎么样了,愧疚么?
白卿不自觉的苦笑。明日便要回白府集中训练了,她不得不离开,几日后还有场硬仗要打,虽不是狠心之人,但是每每想到白姨对自己微笑的脸庞,自己总是心痛不已,此仇不报,难解心头之恨。
指尖轻触门柄,有些犹豫似的,又收了回去,最后还是推开了。猛地,冷风袭来,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门“吱呀”一声发出怪异的声音,面前红色的帘纱透着诡异和肃杀,晚风吹拂,生出许多妖冶来,绣着的罂粟花好像一直蔓延着,无底无渊,透着黑色的凝重的死亡的气息,突然有些难以呼吸,像是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咽喉,动弹不得,好像总有什么压在自己的身上,对着这里不得不生出许多颤栗,像是地狱来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