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身上的一件花大褂配着素色的裙子,白卿咬牙忍了,那老巫婆能有什么好看的衣服,可是她命令自己干这干那,真是受不了啊,要不是准备好好活下去,有个新生活,好吧,忍着。
碧赤国都城灵城,天子脚下,这里是距灵城几里路之外的山头上的一间茅屋,茅屋旁是一片颓败的墓园,天子谥号乐天,国姓百里,辖下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繁华景象。
据他们说,至今为止已在这里生活了一百年,他们已经一百二十三岁了,而守着不远处的墓园也有一百来年了。
至于自己,是从墓地里无缘无故蹦跶出来的,这不是上演孙悟空从石缝里出世的一幕吗?而且自己是灵魂附体,根据河里照出来的样貌,并不是前世的自己。
具体的,他们倒不愿意说,只一点,从他们看我的目光里满是疑惑,我就明白,这身体原来的主人一定有问题。
守墓夫妇俩说过,他们百年来未曾离开过这里,从未发现有人来下葬或祭拜过,仿佛我是凭空出现的人一样。
看我的眼光有时也是怪异的。
有天,看见他们会徒手砍断一棵树,又看见他们飞檐走壁,林子里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飞禽走兽,大都是庞然大物,有时,她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侏罗纪时代,心脏快承受不了,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这确实是怪异的。
老天爷到底是想怎么玩她啊,只求平稳的过一生,可是重生之后就遇到这些个奇葩。
这些日子下来,相处中才发现,守墓婆婆虽然长相骇人,嘴巴毒了点,但是夫妇俩待自己还是很好的,更重要的一点,他们相依相守了那么多年,这是白卿真正值得羡慕与尊敬的。
门口老巫婆正坐在石椅上,摆弄自己的衣物,她漫不经心的说:“要想离开这,必要穿过这片林子,林子里有狼豺虎豹,还有以专门啄人肉为乐的的翅鸟……”
白卿走到她面前,有些发愣,“婆婆,你这是什么意思?”
守墓婆婆顿了一下,“你非池中之物,你应该下山开辟属于你的道路。”说着,抬起头,眼神里竟有丝敬重之意。
她一怔,脸色淡然苦笑了笑,“婆婆,我只愿一生平淡无忧度过就好。”
守墓婆婆猛地站起身来,盯着她,目光犀利,声音突然变得冷淡起来,“有些事,由你不得,跟我来。”
说着,引她走进屋内,不知何时,守墓爷爷已然安稳的坐在那,手里拿着一个物什,脸上神色凝重。
她感觉到气氛的凝滞,茫然地问道,“你们这是?”
“老婆子,算了,既然是那边来的人,一切都是定下来的,这是我们的使命,你把那套针术传授给她吧。”守墓爷爷和蔼对婆婆说完,叹了口气。
“小卿,你的身份,我们不能说自然有我们的道理,如今,婆婆是要传你武艺,于你无害,你好生受着就好。”见婆婆也这样,白卿不好再问些什么,但是如此一来,不就意味着,她以后的人生不会很好过吗?纷杂的事她真的是无心再参与了。难道她要在背负一些不知名的东西痛苦的活下去?学些能人异术自然是好,可是,此时心头却是复杂的感情。
此时,守墓爷爷缓缓打开布包,示意白卿走近来些。她心里也是十分好奇的,莫不是什么宝物。眼前只是一些摆放凌乱的锈掉的绣花针。在一旁的守墓婆婆似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屑,遂凉凉的开口,“即使不再那么光亮,但也是可以瞬间封喉毙命的。”有杀气。白卿不作他想,认真的听守墓婆婆解说,竟然是要掌握人的关键穴位,瞄准发射,白卿听到这,秀眉便紧蹙起来,这双手,还能在用吗?眼里蓦过一抹悲伤。
注意到她的走神,“怎么,做我的徒儿还敢这样心不在焉。”她的语气严厉了一下。嘴角有些苦苦的笑意,真是怀念呢。
倏地站起身,姣好的面容散发出异样的光华,红唇微微翘起,她走过去,拾起地上的一个树枝,缓缓的闭上双眸。
暗暗地深呼吸一口气,睁开双眼,竟是凛冽的气势,眼神冰冷的望向远方,她侧着身子,面向大树,左手夹住树枝,右手负于身后,缓缓的抬起手臂,有一瞬间的决绝与不容置疑。
树欲静而风不止,她好像睥睨天下的王者一般,亭亭玉立,眼前只有一个目标,没有狠意,只有出奇的认真模样。却是天下少有人的姿态,绝代芳华。
只在一瞬间,指如旋风,凌厉而又急速,似是深夜里被野兽嘶叫的声音惊破一般,手法娴熟,动作快速。再看去,那树枝竟稳稳地插在了树干上。
为了你们我放弃了最爱的飞镖,只因你们的一句话,“好好的女孩子玩什么飞镖?不如去学医吧,你姐姐她身体不好。”冰冷的话语似乎犹在耳旁回响。如今,我不再为你们而活,从此,再无任何人可以让我放下我最爱的一切。
风卷云涌般的气势。她的身姿皎然,仿佛有了些许奇异的光芒在她的周身散开。
守墓夫妇俩已然惊异了,怎么会,对于一般修炼者来说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她怎么会,那是一棵千年的暮樟之树啊,这小丫头初次被他们发现时,纯真的像是刚出生一般那样柔弱,这样一个没有丝毫内力的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居然自动强迫冲击封印,完全无意识状态之下。若是,封印完全解开,当真是会乱上六界的人呢!
莫非这就是那人选中她的理由,她的前世身份又是什么呢?白卿自信的一笑,脸颊熠熠生辉,摇摇头,还是许久未练了。回眸,那些个日日夜夜,为了得到肯定,自己又付出了多少,如今,也许自己上世的能力在这还能发挥出许多用处呢。
两人见到此,不约而同的生出了严肃之感,但是,再次看她时,却暗含着些敬重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