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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郑刚听了王大夫的疑问理由之后,感到王大夫讲得有道理。他在中学时,的确有的同学春心荡漾,按捺不住,有的甚至爱情的“小脚”超过了“三八线”,偷尝了禁果。但是,这些同学一般都没能考上大学。能考上大学的,尤其是农村,一般都是“四最”学生——戴眼镜的最多、个子最矮、身体最差、学习最好。越是名牌大学,“四最”学生越多。高中学生,一般就情窦初开,有些女同学比较注意打扮自己,特别是有些姿色的女同学,就容易吸引男同学的眼球,也就容易受到“攻击”。如果这些女同学不能把握自己,排除干扰,洁身自好,就容易分散精力,在学业上就会用心不专,结果高考就必然名落孙山。想想自己,在高中时,也有不少女同学向自己表白过爱慕之情,只是自己那时能够控制萌动的春情,专心学业,不为情所惑。

像冷梅这样才貌俱佳的女子,在名牌理工大学确实是凤毛麟角,她必然有其不同凡响之处。

郑刚沉思了一会,又接着说:“冷梅不仅学业优秀,又能歌善舞,显得鹤立鸡群,给人一种气质高雅、卓尔不群的感觉,同学们背后叫她‘冷美人’。”

“冷美人?”

“是的。”

王大夫知道,不管什么大学,凡是长得漂亮又学业优秀,出类拔萃、卓尔不凡的女大学生,决不会轻率地涉入爱河,更不会成为交际花。否则,她们难以抵挡情的诱惑,早就被丘比特的金箭射中,绝不可能专心致志,把学业搞好。当然,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也就容易给人一种不解风情,缺少浪漫情怀的感觉,甚至认为她们是高智商而低情商,从而被视为清高孤傲的“冷美人”。

“那你是如何叩开冷美人的心扉,赢得她的芳心的?”王大夫打趣地说,智壑的目光一直盯着郑刚那英俊的脸。

听了王大夫的问话,郑刚显得很不好意思。这时,他感觉自己脸上冒出一股热气,一直窜到两耳根部。只见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低声说:“说实在的,我们没有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更没有相拥热吻的浪漫情爱。尽管我们几乎可以天天相见,但还是不能明目张胆地相恋,多是以书信的方式表示各自的情意。”

王大夫看看坐在面前的这位小伙子是那么诚挚、单纯,而且带有几分腼腆。他为了弄清他与病人的感情纠结,又接着问:“那你们彼此是以鸿雁传书来传递情感啦?”

“可以这样说吧。我是个面情比较软的人,应对、处理情感之事更是十分的不老练,不善于面对面地交流炽热的情感,总感到拘束而羞于启齿。书信相对比较自由,可以回避面对面可能出现的羞怯或尴尬场面。”郑刚看了一眼王大夫和颜悦色的表情,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

“你可以说说你在情书上是如何向冷姑娘表示爱意的吗?”王大夫紧接着试探地问,眼皮微微合拢,笑眯眯的。

“说来也真可笑。在那“文革”的非常时期,情书也是不好写的。写得太动情,缠缠绵绵,怕有失革命情操;写得太革命化,又恐怕体现不出情意。写信时,毛主席语录是必须引用的。我清楚地记得,有次冷梅患重感冒,她怕传染同学就回家治疗,我大着胆子给她写了封信,哪有情书的味道!”

“你是怎么写的?”

郑刚低着头,红着脸,动情地回忆:“我是这样写的:

梅:首先让我们敬祝伟大统帅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敬祝伟大副统帅林副主席永远健康!永远健康!!身体恢复得怎样?甚念!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望自保重。”

郑刚接着说:“我在信上一共就写了几句话,套话就占了一多半。”

“是的,没有经历过我们这个年代的人是不可能理解的,不要说言不由衷,就是信也不由衷。那时我也收到一些信,包括病人给我的感谢信,一多半都是《毛主席语录》。有些语录引用得非常牵强附会,甚至令人哭笑不得、啼笑皆非。有一位病人,出院后给我写了一封感谢信,信上说:‘我们最最敬爱的伟大领袖、伟大导师、伟大舵手、伟大统帅毛主席教导我们: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以极深的阶级感情给我看病,你高超的医术是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伟大胜利,是毛泽东思想的伟大胜利。我对任何病都能像我们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毛主席所说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天职。我们治病,是不管病人是哪个阶级的,病历上也不写家庭出身。能治好病,就是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伟大胜利?这太功利主义了,太庸俗化了。”王大夫以自己的亲身经历表示对郑刚的理解。

“你的信里虽然话语不多,也没有炽热的情话,但是你对冷姑娘的关心还是很温情的,特别是你第一次就用‘梅’来称呼她,也够含情脉脉了。当然,你与那些像喝了酸梅汤,总是酸溜溜的,简直能把人牙齿都酸掉的酸秀才写的情书相比,是不够酸的啰。”王大夫眉眼带笑,不无幽默地说。

听了王大夫的话后,郑刚更加不好意思,羞涩得脸红颈赤。他想:看来王大夫对情书是有一定的研究,或许他就是写情书的高手,起码也是鉴赏情书的行家里手。

“冷姑娘也给你写情书了吧?”

满脸通红的郑刚听到王大夫的问话后,慢慢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嘴角挂着微笑,眼睛盯着自己的王大夫,声音细微地说:“她病好了以后,到校见到我,塞了张纸条给我。”

“那也就是情书了?”王大夫追问了一句。

“她写得更简单。因为是张纸条,就不必写那些套话了。我清楚地记得她是这样写的:

刚:您好!我已痊愈。谢谢关心!几日未到校,心里感觉空空的……近来寒暑无常,望自珍慰!”郑刚接着说,“在等待分配的一年,我曾经回家乡看望病重的奶奶,她曾经给我来过一封饱含深情,令我怦然心动、终生不能忘怀的信。她在信上写道:……奶奶身体好吗?几日不见您,我真有些寝食不安;以前我很讨厌做梦,怕影响睡眠;现在倒很盼望做梦,因为,在梦里我经常见到您。那次我从家乡返回学校后,我们两人的感情达到了炽热的程度。一天,她约我一起到她母亲工作的同济大学,看望她母亲。我现在想来,那次也许是她母亲的意思,她母亲要看看女儿的男朋友。她母亲在实验室里工作,看上去身体比较虚弱,白皙的脸上缺少红晕,不过50岁的人华发已现。”

“她母亲对你的看法如何?你知道,北京人看不起外地人,上海人看不起乡下人。上海人总是认为上海比哪里都好,他们宁愿要上海一张床,不要外地一栋房。”王大夫以上海人的经验和眼光试探地询问。

“她母亲对我很热情。虽然她母亲话语不多,但是,从她端详我的目光中,看得出她对我颇有好感。我和冷梅走出她母亲的实验室后,冷梅说,难得看到母亲今天的笑容。那天冷梅自己也十分欢快。我们漫步在同济校园,有时坐在校园的好莱坞小公园的梧桐树下,相依而坐,互诉衷肠。那时已是深秋,瑟瑟秋风吹落树上的黄叶,也给人带来阵阵寒意,我怕她受到风寒,就把外衣脱下披在她的身上。她眨巴眨巴那长长的睫毛、似秋水般清澈的眸子,迷人地嫣然一笑,调皮地说:你要把我女扮男装啊?

我关切地说:我怕你冷。

她温情地问:那你就不冷啦?

我得意地说:我是男人,男人是属‘阳’,火力壮,不怕冷。你是女人,女人是属‘阴’,怕冷。

她含笑地说:呵,你这不是男尊女卑吗?还讲起阴阳来啦。说完,她就伸出纤纤玉手抚摩我的手,大概是为了证实我说的对不对。我顺势握住她的手,尽管她那手带有凉意,但在她的手和我的手接触的一瞬间,我却感到似一股暖流涌向我的心田,使我震撼,沁人心脾。很快我们四只手就温暖地融为一体、不分她我了。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触摸女性的手,也是我和她唯一的一次肌肤之亲,留给我的是永生的甜蜜而又惆怅的清晰记忆。以后,我们就频繁相约,自然两颗心就贴得更紧,因为我们两人都有一日不见就寝食难安的感觉,谁都难以忍受哪怕是短暂的分离所带来的痛苦。但是,我们谁都没有涉及青年人最愿意谈论的理想和将来,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场亘古未有的‘文化大革命’运动何时结束?毕业分配要推迟到什么时候?我们将来会分配到什么地方?这些令我们十分关心和困惑的问题,我们这些在校等待分配的大学生都茫然不知,在无可奈何地等待之中,任凭黄金般的青春年华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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