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绿色无处不在
在中国,红色是幸运色,代表着幸福和喜庆。但在非洲的利比亚,绿色则是幸运色。
1.漠漠黄沙,偏偏爱做绿色梦
去过利比亚的人都会有这样的体验:飞机从埃及径直往西,进入利比亚。两个多小时,机翼下闪过的,是一片又一片的漫漫黄沙。原来,利比亚面积一百七十多万平方公里,地处撒哈拉大沙漠的东段,百分之九十四的土地是沙漠和半沙漠。飞机抵达首都的黎波里,跑道四周也是满眼黄沙。
但走出海关,眼睛一亮,好似转入另一个世界:从地面到天空,从人的衣饰到建筑,都是一片绿色。候机楼中,绿色的墙壁间游动着服务人员绿色的衣帽。候机楼外,绿色的草坪上空摇曳着枣椰树阔大的翠绿的叶片。走进市区,所有住宅的院墙都是白色,但上方和下方均镶着绿线,中间书写着绿色的标语;所有的门窗也都用绿色镶嵌起来,上面飘着绿色的布帘。来到下榻的旅馆,脚下是绿色的地毯,台面上是绿色的桌布。服务员请客人登记,摆到旅客面前的登记簿,封面是绿的,递到旅客手上的圆珠笔,塑料杆也是绿的,甚至发给的住房证,洁白的纸面上也印着绿色的阿拉伯文字。
利比亚尚绿,以绿色为圣洁的革命色彩,所以无论是标语的底色、在非洲地图上的利比亚,还是卡扎菲像旁的装饰、收录卡扎菲言论的小册子,都采用鲜亮的绿色。
利比亚人最喜欢把自家的门窗和阳台涂成绿油油的色彩;各类商店门前的招牌也以绿色居多。在首都街头还有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线,那就是用绿色装饰的领导人卡扎菲的画像和语录。除了由专门机构统一印制的大型卡扎菲画像外,年轻人还将其头像印在车身上或挂在店门口。
无论你走在利比亚的港口城市还是乡村小镇,绿色都随处可见:小到绿色纸币、绿色标语(卡扎菲语录),大到绿色国旗、绿色建筑,甚至连人都是绿色的。这是因为在利比亚,许多学生的校服被设计成军绿色,而军队的姑娘们也爱穿绿色军装,号称“绿色娘子军”。由此可见利比亚人民对绿色的确情有独钟。
在利比亚,以“绿色”命名的事物则更是花样繁多,有“绿色广场”、“绿色高地”、“绿色医院”、“绿色饭店”等等,甚至还有“绿色行军报”。
黄沙无垠的利比亚,向往的却是一个绿色的世界。
绿色不仅是利比亚人日常生活的主色调,也是他们政治生活的主色调。在利比亚发行的阿拉伯文报纸,报头都是绿色的。一位官方理论周报,干脆就叫《绿色进军报》。在书店,几乎所有利比亚出版的书,都是绿色封面。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的言论集,封面和内中标题都是绿色的,被称为“绿宝书”。
在利比亚,卡扎菲的《绿皮书》可谓家喻户晓。据当地人解释,这种颜色与利比亚领导人的生活经历也有着密切关系。据说,卡扎菲从小生活在沙漠地区,对象征生命和希望的绿洲有着特殊感情。这个从小培养成的喜好一直保持到现在。
利比亚国旗是单一的绿色,国徽上的盾牌标志也是绿色的。的黎波里人通常举行集会的广场,油漆成淡绿色,被命名为“绿色广场”。绿色实际上成为一种政治色彩,被视为利比亚的“国色”。
穆斯林喜欢绿色,忌讳黑色。绿色是伊斯兰教的传统颜色。穆罕默德在圣训中称水、绿叶、美丽的脸孔是三样好的事物。利比亚是穆斯林国家,绝大多数居民信奉伊斯兰教。绿色是世界各国穆斯林都崇尚的主色。在穆斯林人的眼里,绿色象征着和平与富庶,因而是伊斯兰教信徒所喜爱的颜色。利比亚人还把绿色看成革命的象征,绿色代表吉祥、幸福和胜利的颜色。别看这个沙漠国家缺少天然植物,但大街小巷却是一年四季都“绿”意盎然。可以说,绿色就是利比亚的象征。
利比亚人大都是虔诚的穆斯林,自然不能免俗。但他们把绿色崇尚到远远超过其他各国的穆斯林,甚或有点狂热的程度,已远非宗教感情所能解释,而只能从政治上寻求答案了。
1969年9月1日,以卡扎菲为首的一批青年军官起事,一举推翻伊德里斯封建王朝,建立共和国,27岁的卡扎菲成为利比亚的领导人。也许正是由于这场革命的和平性质和欣欣向荣的预示吧,利比亚人把这场革命称为“绿色革命”。自此,卡扎菲喜欢的绿色便成为这个国家的流行色。据说,作为领导人的卡扎菲经常喜欢在印有绿色植物图案的“贝都因式”帐篷里会见外国领导人。到1973年,卡扎菲又发动“绿色文化革命”,清除殖民主义文化影响,在政治上和文化上进一步推行伊斯兰阿拉伯化。在“绿色文化革命”大张旗鼓地进行的时候,另一场“绿色革命”在农业生产方面也悄然展开,并不断取得新的成就。
而每年的9月,利比亚各界人士就会从全国各地汇聚到首都的绿色广场隆重集会。届时,绿色国旗迎风招展,狂欢的人群头戴绿色帽饰,身着绿色衣裙,游行队伍如绿浪翻滚,涌动在广场周边的大街小巷上,景象十分壮观。
人们说,卡扎菲有两大梦想。一是将所有阿拉伯国家联合起来,建立一个“大一统的阿拉伯联邦国”,东起波斯海湾,西到大西洋,把这一大片广袤的土地都染上绿色。二是开渠引水,将沙漠之国利比亚变为北非的绿色的果菜园。为实现第一个梦想,他曾试图同埃及、叙利亚、苏丹、突尼斯、摩洛哥搞“统一协议”,但都没有成功。为实现第二个梦想,利比亚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在1983年10月举行的特别会议上做出决定,从南到北修建一条总长4200公里的人工河,将南部沙漠地区丰富的地下水开发并抽调到北部,供发展工农业之用。这项总耗资约270亿美元的南水北调工程完工后,每天可调水500万至700万立方米,使15万多公顷的沙漠变成良田。到那时,从的黎波里到锡尔特、班加西和托卜鲁克,整个北部沿海地带将成为富饶的农牧业区。到那时,将有来自利比亚和其他阿拉伯国家的几百万穆斯林移居这里,从事农业开发。到那时,利比亚将像古代迦太基时期的整个北非那样,成为果满园、粮满仓的一片绿洲。
2.卡扎菲亲手设计绿色国旗
说起利比亚的国旗来,称得上奇特。利比亚国旗底色为单一的绿色,旗面上没有任何其他颜色,也没有设计任何图案。利比亚国旗长宽之比是2:1,旗地为深绿色。这面旗子是卡扎菲亲手设计的。
利比亚国旗上的绿色象征伟大的“9·1”革命。在利比亚,“9·1”革命也被称作“绿色革命”,这是为了与共产主义的“红色革命”相区别。绿色是伊斯兰教的传统颜色,也是泛阿拉伯颜色,是代表幸福、吉祥、胜利的颜色,在利比亚绿色是革命的象征,也象征利比亚人民希望将这个沙漠国家建设成为绿洲的美好愿望和农业实现自给自足的目标。
利比亚的国徽是一只胸前有绿盾的鹰。相传这种鹰是先知穆罕默德统治地区古莱希部落的象征。鹰爪下的饰带上用阿拉伯文写着“阿拉伯共和国联邦”。
利比亚在1951年12月24日独立时,使用的国旗是红、黑、绿三色旗,在中间的黑色宽带上有白色的一弯新月和五角星;1969年9月1日,卡扎菲上校领导“自由军官组织”发动“9.1”革命推翻了原王室政府,废除了旧王朝的国旗,新的共和政府使用红、白、黑三色旗;1971年9月1日,卡扎菲宣布与埃及、叙利亚合并,组成阿拉伯共和国联邦,统一使用红、白、黑三色旗,并在国旗中央增添国徽图案。
1977年,埃及领袖纳赛尔病逝后不久,继任者萨达特同以色列签订了戴维营协议,两国和解,当时这在阿拉伯世界引起极大震惊,以色列被认为是阿拉伯民族的公敌,萨达特被认为是阿拉伯世界的叛徒,所有阿拉伯国家立即与埃及断交,埃及被开除出阿拉伯国家联盟,阿盟总部也从开罗迁到了突尼斯,一向强烈反以的卡扎菲上校十分气愤,他在电视讲话中大骂萨达特是“不要脸的叛徒”。利比亚和叙利亚中断了与埃及的一切官方联系,阿拉伯共和国联邦解体,作为阿拉伯共和国联邦象征的三色旗也立即被废止,由于这是突发事件,利比亚还来不及设计新国旗,由急于更换国旗,卡扎菲上校索性使用象征革命的绿色直接作为国旗使用,这就是现在的全绿色国旗,这是世界上惟一的单色国旗。
§§§第二节 小说家卡扎菲
1.卡扎菲的文学情节
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先生也能写小说?这个消息是让人诧异的。新闻中,卡扎菲往往与古巴的卡斯特罗、伊拉克的萨达姆、南联盟的米洛舍维奇一样都是反对强权的有个性的人物。这样一位政治人物,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之余居然还关心文学,实在是匪夷所思。
卡扎菲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他是一位有着独特个性的阿拉伯国家领导人,从意识形态到处世方法,从生活习惯到爱好兴趣。电视上的他,要么一身白衣,要么是黄咔叽布军装,他的卫队全是女兵,但置身其中的他从未传出任何绯闻。谜一样的卡扎菲。笼罩着他的重重帷幕,就如同伊斯兰妇女的面纱一样密实。
不管萨达姆是否写了小说,卡扎菲写小说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早在90年代初,卡扎菲的一些“短篇小说”就陆陆续续发表在《金字塔报》的文学副刊上,后来结集出版,题为《乡村啊乡村,大地啊大地,宇航员自杀及其他小说》。
读过卡扎菲小说的人通常会有这样的感觉:跟中学生的作文差不多。但是阿拉伯评论界对于卡扎菲的小说好像肯定颇多,甚至给予的评价也比较高:这些小说所具有的深刻的分析、对人类心理的探索、对艺术技巧的驾驭,以及写作中那种真诚而热烈的激情,都使它们成为这样一种作品:它们能让读者感到精神上的享受;为他照亮人生的方方面面;促使他在心灵里有一种要克服现实中种种消极现象的真诚愿望,而向往去拥抱生活中最绚丽、最美好的一切。这正是文艺赋予我们的最伟大的使命。
如果我们抛开卡扎菲小说作品的形式不论,而把目光专注于作品的内容,那么我们可以发现,卡扎菲毕竟还是比较清楚地表明了他对一些社会现象的思考。卡扎菲的小说总体上反映了他对代表西式文明的城市生活的排斥和对代表阿拉伯传统文化的乡村生活的赞许。他的这种思想比较集中地体现在《城市》和《乡村啊,乡村》中。
在他看来,城市生活是一种非人的生活,人的生存变得毫无意义,因为“在城市里没有自由,没有舒适,也没有清静。”“人在其中毫无意义、毫无见解、毫无思考地活着和死去。人不论活着还是死去,反正都是在一座坟墓里。”拥挤不堪的城市已经被严重污染,“它败坏了纯净的空气:把氧气变成了二氧化碳,又把二氧化碳变成一氧化碳;它把大自然的景象弄得丑陋不堪;它将大自然的明镜变得昏暗不清;它喷出烟雾和种种毒气、臭气,令人窒息,污染了一切,遮蔽了星辰、月亮,甚至太阳;它喧嚣,闹腾,吵吵嚷嚷,沸反盈天,震耳欲聋,让人神经紧张,令人感到头痛;它伸展开来,要吞噬农业土地,吞噬周围的村庄,把它们卷入在自己肮脏的、令人窒息的翅膀之下;于是它张牙舞爪——它的爪牙就是那些街道马路、楼房建筑、公共设施……它张牙舞爪地扑向那些本来是太平无事、安安静静、孤孤零零的小村庄。”城市还扼杀人们的情感,使人们缺乏社会责任感,人们显得麻木不仁、冷若冰霜。
相比之下,无论在外表上还是在实质上乡村都是完全不同于城市的另一个世界。在卡扎菲的眼里,乡村宁静、干净、联为一体。村民彼此了解,互相关照,同甘共苦。乡村那种质朴无华、因陋就简的生活也与贪欲和奢侈无缘。乡村人没有城里人那种感觉,需要有那些在他们看来是无卿的事情的愿望。乡村不知道什么新潮、超前和“时髦”。村民们性喜平静、纯朴、沉稳,而不喜欢花样翻新和变化多端。乡村人不受那种复杂、紧张、追求刺激的罪,他们的生活安定、祥和,没有被种种欲望折磨的痛苦。人们彼此熟悉,相处融洽,每个人都十分重视家庭、部落的声誉和个人的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