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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面包能有多少片

每天下班回家,路过门口菜市场都要逛逛、看看,不管多少总要买点啥。和同学开玩笑说,政府考虑到我的工作比较忙,把菜市场设在了我家大门口,下楼不到一分钟就可以买到菜。

小区一条不到五十米长的小巷子成了菜市场,每天早上九点以后太阳就再也照不到市场了,整个菜市场冬天都是阴阴的、冷冷的。每天买菜,每天都要和他们聊几句。

“这么冷,为什么不带上火?”

“菜没有冻,菜冻了就带火炉来。”

我看到他们的脸冻得黑青:“那,人好是不冻?”

“冻也没办法。”

我甚至为他们想了很多,每天中午在哪吃饭,在哪儿喝水,又在哪儿上厕所。

那条路的中间有一个小铁门,小区看门的人怕卖菜人在小区里随地大小便,也怕小区丢东西,把大门干脆锁严了,小区的人都从临街的东门进出。过了几天发现,铁门的两根栏杆没了,没了两根栏杆的铁门刚好能进来一个人,于是锁着的大门照样可以进出了。

每天早晨七点一过,我便背着包踏上上班的路。冬天的早晨,天还没有完全睡醒的样子,滞留着一些暮色,然而就有卖菜的来摆摊了。这么早,为什么他们不多睡一会儿呢?多享受一下自己屋里的温暖,谁这么早就起来买菜呢?

中午快到下班的时候,他们好似冬眠刚醒来的样子,抓紧吆喝,抓紧卖菜,市场上散发着白菜、萝卜、蘑菇等气味,也散发着卖菜人的生活气息。我喜欢买几根带泥土的萝卜,原始而质朴的萝卜,更有生活味儿。每个摊位的吆喝声都不一样。门口卖凉粉的常常是“凉——粉……嗯……”,“粉”的声音拖得很长;而卖菜的摊主倒是很干脆,“过来看,一斤一块”,一边不时地把旧菜叶挑掉,或是把土豆的沙土扫一扫,以显示自己的菜是上乘的。中午一点左右,买菜的人少了,刚才还喧闹的市场一下会变得安静些。于是卖菜主也有扎摊的,不是诈金花就是玩跑得快,甚至把麻将桌摆在菜摊的后面,四人悠闲地打打小麻将。而到下午下班再见到他们时,天色黄昏,他们一脸的倦意,又一脸的渴盼。“来看看,一堆一块,少了不卖。”“早卖早回家。”不管是一堆辣椒还是一堆萝卜或是一堆苹果,我多想,这一堆我买了,你们早点回家吧。

我又问“冷不冷?”

“冷。”

“为什么不带火?”

“菜还没冻呢。”……

于是我整天在单位的浮躁、倦意这时全没了,我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生活的远比他们幸福自在,为什么不能像他们那样自在快活地生活呢!

菜重要还是人重要,工作重要还是心态重要。面包能有多少片,看你切得厚与薄;一天能有多少好,看你怎么过得好。逛逛市场,问问菜主,买点带泥的萝卜与土豆,生活的滋味就全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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