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是中什么邪了,我跟你说这些。”白耻皱眉道:“还不赶紧上路。”
白耻带头朝前走,顾小满赶紧追上去,那些路边摊的新奇玩意都顾不上看了,满脑子都想听故事,她紧紧黏在白耻身后追问:“那接下来呢?不带你这样的,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那姑娘本来是你的妻子,怎么会变成你哥哥的了,还有,她又为什么一个人在外面流浪,难道你哥哥把她赶出来了?喂你别走这么快,倒是说句话啊!”
作为顾小满看上的长期饭票,她有必要好好弄清楚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如果白耻对那姑娘始终念念不忘,甚至动了歪心思……应该,不会吧?再怎么说那也是他嫂子,看来有必要和他聊聊了。
顾小满紧跑几步,双臂一伸挡住白耻的去路,仰头直视他的眼睛道:“前面有家茶寮,咱们坐下来喝杯茶,聊完再走。”
“谁理你。”白耻绕过她,就听见顾小满大声质问了一句:“你喜欢她是不是?”
这情景,就好像她又回到了曾经被人拒绝的悲惨岁月,而每个人的回答都像事先约好了一样一致:是,我一直喜欢她,对不起。
老天,求求你睁开眼睛吧!天上掉下个心有所属的帅哥,对她来说,和没掉有什么两样?
白耻停下了步子,转身拉住她道:“我没功夫跟你闲聊,快点走。”
“既然你这么着急找她,就自己去找好了,说不定人家一感动,决定抛夫弃子跟你私奔呢。”
“私奔?我们总共说不到十句话,最多有次我受伤她拿帕子给我包扎……”白耻捏着下巴回忆。
“我不听,龌龊!太恶心了!”顾小满捂住耳朵。
“你胡扯些什么?我都说她是我兄长的妻子了,你傻吗我喜欢她?不知道你脑子里怎么想的,你对人家的家事就这么感兴趣?”不知怎么气氛变得有些奇怪,好像周围熙熙攘攘的行人都变透明,只有站在他面前却看不清表情的顾小满而已。
“我才不感兴趣,我只对银子感兴趣。”顾小满“哼”了一声撇过头去。尽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分明对人家有意思,满脸都写着呢!果然她还是和boss无缘,既然得不到他的心,光要个空壳子有什么意思?
来到古代的第一场艳遇宣告失败,顾小满准备让他去见鬼。
另一边,白耻觉得自己快被这小厮给整疯了,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叽叽喳喳很烦人,有时蛮不讲理,还爱耍小性子,总让人想骂人,想放任不管,可却又放不下,而且对方还是一男子,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或许父亲大人所说不错,他拥有了异能,就注定不能只做旁观者,而死缠烂打的顾小满的出现,令他无法再继续假装冷漠下去。
白耻叹了口气:“告诉你也无妨,小满,她叫庄明月,并不是大哥赶她走,她是自己出走的,相反我大哥白礼对她思念成疾,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本来他身体就不好,这样下去只怕性命也难保,所以我才不得不来找她。”白耻的语气是难得的温柔,他凑近前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厮,倒真是难缠的很,好了,我已经把我的来意说明了,你满意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姑娘我已经不爱要你了,自认为阅男无数的顾小满在心里腹诽道。美男是钓不到了,好在他还有颗会破案的脑瓜子,不用白不用,再者说,留个帅哥在身边养养眼也不错。为今之计,是当好白耻的贴心小棉袄。
想通了的顾小满道:“当然满意,我没什么不满意的,那别耽搁了,找人要紧,咱们走!”
这日县衙大门敞开,门外的两名衙役却仍然精神不佳,一个个表情痴呆,其中一人看清来人,便风风火火跑进门去。
顾小满纳闷那衙役怎么吓成这样,见人就跑,正要上前喊另一名衙役通报,却发觉身后没人跟上,转头一看,见白耻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顾小满上前推了他一下,发现他脸色发白,眉头紧锁,想要摸他的额头却被一手打开,她触摸到他手心,出了很多汗。他看起来很难受,她紧张地问:“你怎么了?别吓唬人好不好。”
顾小满正不知所措,没一会儿白耻已恢复正常,他用食指按压着脑门,站起身道:“我没事,只是……算了,进去再说,你确定我们在这能找到线索吗?”
“王叔说,那个叫什么日月的,可能是给陈大人他娘治病的那位,所以,只要问过陈老太太,应该有线索。”顾小满回答。
“不是日月,是明月,庄明月。”白耻补充。
顾小满敷衍着:“哦,明月明月。”目光一转看见门里头跑出来两排兵丁,便赶紧躲到白耻身后。这架势,莫非是要抓人不成?
“陈大人有请。”排头兵做了个请的姿势。
然后一队人马拥着他们俩往里进,顾小满一路牵着白耻的袖子口,目光来回扫射着站在公堂门口的陈大人,他这是在……候着他们吗?
这陈贪官是出了名的一切向钱看齐,怎么这阵子行为这么异常?又是冤情洗白白,又是哈巴狗附身,见了人恨不得扑上来摇尾巴……顾小满突然察觉到了什么,那陈大人目光一直跟着白耻转,笑容是含蓄里带着明朗,明朗里带着谄媚。她上次是眼睛糊了屎吗?这么明显都没看出来!
顾小满目光灼灼地盯着白耻的后脑勺,兴奋地浑身发抖。这大款也藏得太深了,难怪他说那小破屋不是久住之地,他本来该是想住客栈,却被赶了出来,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能找个落脚的地儿就不错了。那,是不是敲诈一笔,她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陈大人陪着进了公堂,又继续朝里引进自家宅院里。白耻四周环视了一圈,才道:“陈大人,我这次是来求见陈老夫人的,废话不多说了,你赶紧请她出来。”
“这,既然是白公子的意思,我实话就告诉您吧,我娘她不住这儿,她住的宅子离这里大约有半天路程,因为她身体不太好,大夫说要避世才能修养得好,这不,她偏听偏信的就搬走了。”
白耻问:“那大夫可是个女子?”
“正是!您说这天底下的女大夫,掰着手指头就能数的过来,更何况那位大夫,还真是挺奇怪的。”陈大人问:“公子您是要找那位大夫吧?”
“行了,问这么多干吗,你娘究竟住哪儿?”
“哦,是,怪我多嘴,我带公子去就是了,正好明天是她的六十大寿,我顺路,呵呵,顺路。”陈大人笑着指给白耻看,“从这儿往东走,过一座桥就差不多能到了,这个宅子,叫做‘长生苑’……”
“长生苑?!”白耻突然拔高的音调吓了陈大人一跳,连忙答是。
白耻只觉得头又痛起来,莫非刚才进门之前,他预见的“长生苑”里那位将死的老太太,就是陈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