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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尘世中成长(1)

§§§第一节童年与少年

伴随着种种人生经历,悉达多慢慢长大。在他那大智慧的形成过程中,种种幸福、悲伤、磨砺、诱惑、知识、感情陪伴着他。人生一段一段地走过,生命精华慢慢沉淀,在看似平凡的氛围中孕育着不平凡……

锦绣童年

出生七天就失去母亲的小悉达多,睁着明亮的双眼看着头上的一片虚空,他在看母亲的元神自天上宫殿向他视的慈爱笑脸。净饭王也在梦中见到摩耶夫人从虚空中伴着片片香花落下来,对他说:“我在怀孕的时候感到十分满足、快乐。我现在已经往生到天上,居住在神明的宫殿里,仍然享受快乐,希望您不要因为我的死而过于忧愁和痛苦。”说完,夫人就隐去了身形,回到天上。净饭王就将对妻子的思念转移到小太子身上,希望他得到最好的养育,能够健康地成长,一生都无忧无虑,将来成为伟大的转轮王。太子的姨母摩诃波阇波提,是摩耶夫人的胞妹,她为姐姐的离世而悲伤,将小太子看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主动向净饭王提出抚养小太子。净饭王就将悉达多托付给摩诃波阇波提,并选派了三十二位宫女,让她们协助太子姨母养育太子,其中八位宫女负责托抱和保护太子,八位宫女负责给太子洗澡,八位宫女负责哺乳太子,八位宫女负责陪太子玩耍。摩诃波闭波提谨慎依照国王的命令,细心地抚养太子,把自己的心血倾注在太子身上。在哺育太子期间,她自身也变得清净圆满,安详和顺,享受着快乐。不久,摩诃波阁波提因为举止娴静、端庄温柔而深得净饭王的喜爱,尤其是她的容貌与故去的王妃非常相似,对太子又充满着慈爱的真情,赢得了国王和臣下的尊敬,成为王妃。几年后,摩诃波阁波提夫人也为净饭王生下一子,取名难陀。

太子出世以来,净饭王的所有财务,金、银、珠宝、牛、羊、大象、马等等,数量每天增长,没有一点匮乏的迹象。迦毗罗卫国吉星高照,释迦部民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净饭王还专门为太子建造了宫殿,选择各种珍贵的宝物制成璎珞、腰带、王冠,装点太子的仪容;用娇艳的鲜花制成各种花饰,装饰太子的居所。陪伴太子玩耍的宫女和童子,把各种车船、动物模型、乐器、仪器摆放在太子面前,供太子挑选玩耍。姨母摩诃波阇波提的爱代替了已经逝去的母亲的母爱,那发自肺腑的亲情,将太子包围,让他感觉不到失去母亲的悲哀。她耐心地将各种事物的有关知识讲给太子听,不断地鼓励他、爱抚他,微笑着回答他的各种问题,无微不至地关心着他。太子聪明过人,记忆力强,学得又快又好。听着他用天真稚嫩的童音,温和地说着各种事物的名称,摩诃波阁波提由衷地感到欣慰。小太子的生活充满甜蜜,无忧无虑,每天都有亲爱的姨母和可爱的童子们伴随着他,鲜花环绕在他身边,各种新鲜的游戏供他尝试,优美的歌曲舞蹈供他欣赏,没有寒冷饥渴,没有啼哭呻吟,没有荒诞污秽,每天都是舒适明媚的。天神在虚空中隐起身形,将福祉洒在他身上,暗中关注着他的成长。悉达多太子就这样随心所欲地嬉戏,在欢笑和关爱中健康地成长。他性情温和、好奇心强、聪明伶俐、善解人意,非常招人喜爱。生长在华屋玉食的环境里,他没有增长一丝一毫骄纵蛮横的气息,反而带给周围的人宁静安详又幽远清净的感觉,就像月亮播洒它的清辉、莲花喷吐它的清香一样,这位未来的佛陀自然地将纯净和高尚融人周围人们的心中。净饭王看着他一天天成长,仿佛看到了将来贤德伟大的转轮王,他向神明祈求,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祖先的基业、国家的强盛,一切都是这个孩子的,一切都靠这个孩子去实现……

教导太子治国之道,指导他读书习武。

那藐视尘世、无拘无束的智慧流浪者会不会太轻视为君之道?那虔信三世因果的智者会不会过于关注灵修,而忽略成为明君必备的文韬武略?那婆罗门中博学的隐者会不会传授实用的本领技能?净饭王决定多方征求意见,务必使太子得到最好的教育。于是净饭王在处理国事之时,询问群臣:“现在太子已经八岁了,应该学习文武之道,增长治理国家的本领了。各位卿家要查访我们国内最有智慧、能做太子老师的人,来教导太子读书。你们看谁才适合指导太子读书呢?”大臣们商议过之后都说“有位名叫毗奢婆密多罗的人适合担此重任。他精通各种经论,睿智贤德,能够教授太子。”净饭王考虑再三,采纳了大臣们的意见,派人用重金厚礼聘请毗奢婆密多罗来做太子的老师,并且在宫中为太子修建了庄严的学堂,搜集各种书籍,请有学识的婆罗门和贵族的子弟伴随太子一同学习。

吉日一到,太子进入学堂开始学习。老师毗奢婆密多罗从远处看见太子,立即起身顶礼,又看到虚空中天神、天王守护着太子,将各种香花洒在太子身上,.顿时感到自身的渺小。太子刚刚进入学堂就问老师说:“天下有许多书,梵王所说之书、仙人所说之书涵盖了宗教、习俗、传统、哲学、医学、建筑、诗歌、音乐等六十四种,不知老师您要教我哪一种书呢?”毗奢婆密多罗听到太子说到种种书名,越发感到惭愧,不再有傲慢之心。他说:“太子,您是世间少有的既清净又有智慧的人,精通各种世间的法门。您自己通晓各种论著,却反过来进入我的课堂。您刚才所说的书名,有很多我都不曾知晓,您却全都诵读过并且领会了其中的要旨。您寻访名师授业,但您自己却恰恰正是天地间高大尊贵的老师啊!”悉达多太子微微笑着,不以为意,仍然以师生之礼厚待毗奢婆密多罗。过了几天,毗奢婆密多罗和诸婆罗门学者拜见净饭王说:“伟大的陛下,我们怎么教得了太子?他是天地间第一尊师,通晓一切学问。我们自愧不如,与太子相比我们差得太远了,需要向太子学习才是啊。”净饭王听了非常高兴,厚赏各位老师,请他们无论技艺、艺术、典籍、地理、天文、历法等等都可以随意教授,与太子切磋。于是太子每日在学堂与老师谈天说地,切磋研究。老师们也增长了许多学问。所有伴随太子读书的贵族子弟也都通达书数经论,不久太子便对包括五明、四吠陀在内的知识更加精通了。“五明”为:语言文字学的声明;包括工艺、科技、天文、地理、历算、艺术等等在内的工巧明;医药学的医方明;论理学的因明;宗教学的内明。

“四吠陀”即是:养生之法的梨俱吠陀;祭祀祝诵的馐马吠陀;兵法研究的夜柔吠陀;咒术文献的阿闼吠陀。

演习武艺

做一国之君,就必须面对邻国或明或暗的威胁,没有超群的武艺,便无法统率军队开疆扩土。为了将来打算,净饭王再次召集群臣,商议要为太子请一位教授武艺的老师。

在大殿上,净饭王对群臣说:“诸位卿家,你们知道什么地方有精通各种武艺、可以教授太子的老师吗?”大臣们议论了一会儿,一致推举羼提提婆。

大臣们推荐说:“羼提提婆能够教授太子。他知道二十九种兵器的使用方法,并且全都精通,使用自如。”净饭王于是派大臣请羼提提婆教授太子武艺,并且建造了专门用来习武的园子,供太子使用。羼提提婆带太子进入园子,向太子介绍各种兵器及其大致用法、功效,介绍领兵攻击的要领,询问太子想从哪一种兵器开始学起。太子看过之后,全都弃置在一旁,不愿学习,并且说:“我已经明白这些技艺的知识了,不用再学习了。”

羼提提婆又打算教太子天文、祭祀、占察、玄射、军事口令等等君王所需的技艺。但是太子对各种流派的技艺和古代先人治理国家的书论典籍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完全掌握。羼提提婆叹为观止,他对太子说:“您年纪这么小就在学校里学习,而且在短时间内学到的东西,就胜过别人攻读多年才掌握的知识。您学到的技艺、取得的成就全都胜过别人。我由衷地感到钦佩!并为我国能拥有您这样的太子而感谢上苍!”他因自己技艺不精而心生羞愧,又给太子行礼,来表示自己的崇敬之情。

诸王角力

太子和诸王子及贵族子弟一起学习,他们勤学苦练,在短时间里就学会了别人好几年才能精通的知识。尤其是太子,像是一生下来就精通这种种知识一样,在各个方面的成绩都超过了其他人。

提婆达多是净饭王的兄弟白饭王之子,是悉达多的堂弟;难陀是摩诃波阁波提夫人所生,是悉达多的同父异母弟弟。他们电知书达理、武艺超群,许多知识都学得又快又好。但是看到宫中人人都称赞悉达多太子“诸艺皆通,一切自在”,连老师也为太子的博学而倾倒,提婆达多心中很不是滋味,于是,他拉着难陀,对太子说:“人人都说你聪慧绝伦、精通各种书论典籍,但是论力气和武艺,你未必胜得了我们,敢不敢比试一下?”太子笑而不答,拍拍兄弟的肩膀,走开了。净饭王听说了这件事,觉得不应该允许兄弟之间的这种不和情绪继续滋长下去,而且他对太子的武艺水平充满了信心。

于是,负责教授武艺的羼提提婆在净饭王的授意下,询问众人道:“大家努力学习了这么久,辛苦了。大王和众位大臣都想知道你们当中谁的武艺最好。遵照大王的旨意,我们明天就来比试一下。”众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提婆达多也趾高气扬,大声与周围的贵族子弟议论起来。唯独悉达多太子静默不语,仿佛不以为意。

第二天,净饭王命人在习武场上布置铁鼓,要众位贵族子弟比赛射箭,规定谁射穿的铁鼓多,谁就是胜利者。提婆达多王子率先出场,他身披软甲,挽着自己最喜欢用的弓,自信地站在铁鼓面前。他的箭离弦飞出,一下予射穿了三面铁鼓。周围的贵族子弟都为他喝彩。轮到难陀出场,他有些为难地看看提婆达多,又看看悉达多太子,不知道什么样的胜负结局才能皆大欢喜。终于他将精力集中到面前的铁鼓上,射出一箭,也射穿了三面铁鼓。难陀王子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轮到太子射箭了,众人屏住呼吸,目光都集中到太子一个人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住了。掌管武器的官吏恭恭敬敬地上前献上弓箭。太子拉住弓弦试了试,觉得弓的力量太弱,说:“这弓太小了,去皇宫府库中把我的祖先用过的好弓拿来给我。”官吏不敢怠慢,立刻将太子所说的弓箭拿来呈上。太子气宇轩昂地站在铁鼓前,取出祖先曾用过的弓,拉开弓弦试了试,立刻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瞄准铁鼓,响声过处,一箭射穿了七只铁鼓。周围还是一片静默,大家盯着铁鼓都愣住了,但是旋即场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众人都被太子的武艺和力气折服。净饭王露出满意的笑容,儿子是这样的文武双全、仪表堂堂,处处令他骄傲,他不禁为国家的后继有人而欣慰。

掷象成坑

经过一番比试,大家对太子的武艺都由衷地佩服。平时经常昕到指导经论典籍的毗奢婆密多罗和教导武艺的羼提提婆夸赞太子,但今天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太子精湛绝伦的武艺。尤其是他用先祖的弓箭,射穿了七面铁鼓,这不是简单意义的胜利,而是象征着祖先的福祉和勇气已经被继承了下来。太子那从容淡然、沉着冷静的风范,更显示出征服天下的胸襟。净饭王似乎看到了一个强大帝国的美景,于是他决定赐白象给太子乘坐。

白象象征着皇室,象征着吉祥纯洁,能将自象作为坐骑,这是无上的荣耀呀!王子难陀真诚地为哥哥感到高兴,走过来兴奋地搂住了悉达多太子的肩膀,祝贺他。提婆达多在一旁闷闷不乐,心想:“太子的力气和武艺的确超群,没想到他居然那么深藏不露。输了也是因为自己轻敌,怪不得别人。”由于与周围的欢庆气氛格格不入,提婆达多不想在比武场再逗留下去,他趁众人不往意,提前回到城中。走入城门,提婆达多仍在回想射箭的那一刹那,射穿三面铁鼓那是多么不容易呀,可是竟有人能射穿七面铁鼓,除非拥有神灵的力量,否则没有凡人能做到这一点……思绪还没有收回,提婆达多无意中一抬头,正好看见一头美丽的自象。那只白象温顺矫健,背上系着华丽的象鞍,由几名仆人牵着迎面走来。提婆达多问一名仆人:“这只自象是谁的,要到什么地方去?”仆人认出是提婆达多王子,便恭敬地回答:“这只白象是国王赐给悉达多太子的坐骑,正要往城外的比武场去迎接太子。”

听了这话,比赛射箭时的一幕幕又浮上眼前来,傲慢和虚荣又占据了提婆达多的心灵。他左手抓住大象的鼻子,右手猛地用力去砸大象的头,一拳下去,大象发出低沉的哀鸣声,倒在地上死了。大象的尸体堵住城门,人们无法通行,都纷纷停下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大家议论纷纷,有的赞叹说:“王子的力气真大啊,一拳能够打死一头大象。”

有的深表惋惜,说:“这么漂亮的白象死了真可惜。”还有的烦恼不堪:

“道路完全被堵住了,出城要绕很远的路,真是不方便。”

喧闹的人群中,忽然出现了难陀王子的身影。原来,难陀发现提婆达多先行离开之后,担心他会因为在比武中失败而心生怨恨,做出不好的事情来,于是也匆匆忙忙赶回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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