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歌脸上顿时多了三条黑线。
她一只手捏出盒子里的“礼物”,一脸阴沉的问着此时正欠扁的笑着的小吉。
瑞歌声音低沉了下来:“夏方吉,可以跟我解释解释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送我一个锅铲?”
瑞歌手里吊着一个银白色的锁扣,锁扣上的花纹尽是一些萝卜青菜,而锁扣的顶端,赫然挂了一把……小锅铲,正可怜兮兮的被瑞歌摇来晃去。
这小锅铲虽然做工精致,可是,到底太……恶趣味了。
小吉的脸已经憋的通红通红了。
他隐忍着一触即发的笑意,好心的解释道:“这是我第一次跟瑞瑞同居的礼物,瑞瑞是厨房好手,作为我们家的女主人,自然送小锅铲的意义最恰到好处。”
瑞歌一脸怒气,额上青筋已经严重暴起,嘴角肌肉猛抽:“‘恰到好处’?‘恰到好处’你个大头鬼,送锅铲叫恰到好处,那你干脆送我一个高压锅得了。”
小吉促狭的笑着,却还摆出一副我考虑考虑的正经模样。
瑞歌咬牙切齿,她突然挺起身,身体转了一个角度,将小吉压倒,双手毫不犹豫的掐上那万恶的脖子。
瑞歌额上已经是青筋暴跳,一副恨不得吃血啖肉的模样,可手下力道却只有两分。
小吉一副爆笑的模样,他努力配合着瑞歌行凶的的动作,可表情却完全出卖了他。
小吉突然伸手将瑞歌搂紧怀里。
瑞歌不依,继续殴打着这个罪魁祸首,而且越打越起劲。
小吉搂着瑞歌,任她打闹,脸上笑意更添一分。
瞬间,瑞歌感觉脖子上一阵凉意,她呆滞了一会,诧异地底下头去,却看见脖子上居然吊着一条链坠。
瑞歌诧异地看着小吉。
这条坠子并不算名贵,但做工却很精致,勾连交错的链子幽幽的泛着银白的色泽,链子的底部吊着一个小小的花环,花环上只有绿色的藤草,并无过多的装饰,可只单单这绿色,更显得链子的水润鲜亮。
瑞歌轻抚着那枚小小的花环,脑中却闪出了儿时的回忆,眼神越发的幽深。
记得眼前这个清秀的小吉曾经献宝一般的送给自己的花环,记得他得意的一吻……
瑞歌眼神逐渐迷离了,她傻笑地看着小吉,小吉的眸中盛满了满满的幸福,他抚摸着瑞歌的头发,宠溺的说道:“喜欢么?”
瑞歌伏身上前,在小吉的唇角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调皮的笑了起来,“你以前欠我的,这次是我偷吻你。”
小吉将瑞歌搂紧怀里,他不说话,却只紧紧的拥着这个用灵魂去守护的人。
从这天起,瑞歌的钥匙上赫然扣着一把小锅铲,而心房边却紧紧贴着一个青翠的花环。
“叩叩叩……”瑞歌站在防盗门外,左顾右盼。
“稍等……”一个声音招呼道。
慧文抬起头,微笑的看着瑞歌,“瑞歌,今天怎么来了?”
瑞歌调皮的眨眨眼,“你知道。”
慧文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苦涩,她引了瑞歌进屋,端上茶。
瑞歌迫不及待地将一个蓝色的小盒子献宝一样的递给慧文,“慧文,赶紧拆,让我好看看是什么?”
慧文眼中透着隐忍,她淡漠地看着盒子,“你想拆就拆吧,我无所谓。”
“那怎么可以,我答应里德,他说希望你是第一个看见这份礼物的人。”
慧文无所谓的将盒子拿过来,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可心跳却微微加速了。
瑞歌紧紧盯着蓝色的盒子外那成透明的薄膜被除去,露出更加明朗的颜色。
赤金的花纹透着神秘的韵致,吸引着人想要一探究竟。
慧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打开了盒子。
安静……一片安静。
瑞歌不可置信地看着盒子中躺着的东西,似是不敢相信似的,再次揉了揉眼睛。
盒子里不是什么戒指,也不是什么项链,软软的绸布上只静静躺着一枚发夹,一枚老式的镶钻发夹。
慧文怔怔地看着发夹,眼眶逐渐灼热,她缓缓地拿起那枚发夹,将它小心翼翼地藏进心窝里,嘴里不住地呢喃,“原来,他没忘,可是,为什么来的这样迟。”
瑞歌的眼神放缓,她欣慰地看着慧文,她将慧文搂紧自己的怀中,轻声安慰着这个情动的女孩。
想起三年前……
里德有些担忧地看着对面那个面色忧郁的女孩子,“瑞歌,你……还好吧。”
瑞歌无力地看着里德,勉强的笑了笑。
一年前,向海和薛彤离开了,一声招呼都没有打,两人遍双双共赴海外了,尽管瑞歌多绝望,多痛苦,结果也只是她一个人独自****着伤口,在没有那个温柔的人搂着自己,心疼的将自己搂紧怀里了。
这一年,瑞歌想了很多,笛子和慧文也一直在安慰她,而致宁……
这一年,小吉无微不至的照顾给瑞歌很大的动力,只要他在身边,瑞歌就能觉得一阵心安。
而里德也会偶尔约自己出来。
可就算是这样,瑞歌依旧日渐变得憔悴了,背叛,抽干了她所有的精力,心都碎了,拼不全了。
里德将手搭在瑞歌肩上,希望这样可以给她力量。
瑞歌感激的朝里德看了一眼。
“心还是会疼,想你在零点零一分,幸福的人都睡得好安稳,寂寞太会见缝插针,我拿什么来和她抗衡,心还是会疼,想你在零点零一分,痛苦的人都醒着被冰疼,放眼望去是座空城,没有一个怀抱可投奔……”
张靓颖的“想你零点零一分”突然响了起来。
自从向海离开后,瑞歌就将手机铃声换成这首歌,寂寞,总是会见缝插针。
瑞歌抱歉地看着里德,“喂?”
“瑞歌,你快来医院,带上钱,多代点,三千块左右,快来,人民综合医院,致宁,致宁她出车祸了,要动手术,你先代三千块来。”
“啊,好好,我取了钱就来。”
瑞歌赶紧挂了电话,急急收拾起包,准备起身走人,她抱歉地看着里德,焦急地说道:“里德,对不起,我同学出事了,我现在去取钱给送过去。”说罢,就准备转身离开。
里德拉住正要离开的瑞歌,“坐我的车过去吧,我身上有钱,赶紧走吧。”
瑞歌怔怔地看了一眼里德,然后马上回神,跟着里德向医院跑去……
瑞歌呼出一口气,终于将钱交齐了,她笑看着里德,“里德,这次多谢你了,下次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里德也不推脱,只是温和的笑笑。
笛子一把扑上来,眼泪鼻涕一大把,“瑞歌,吓死我了,致宁她……她流了好多血,阿丛他也……”
瑞歌担忧地看着笛子,“笛子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笛子摸着眼泪,一个劲的哽咽,一句话也说不清楚了。
“瑞歌,你来了。”一个略显疲惫,但是依旧稳重的声音响起。
“慧文,你说清楚,是怎么回事?致宁和阿丛怎么会出车祸?”
“我也……”慧文突然戛然而止。
瑞歌不解地看着致宁,但心中的焦急更甚,“慧文,你到底是说啊,怎么回事?”
瑞歌一个劲的摇着已经呆滞的慧文,可慧文依旧是一眨不眨地看着某处,瑞歌终于发现了慧文的异样,她顺着慧文的视线,向后看去。
瑞歌倒吸一口凉气。
里德也一动不动地盯着瑞歌身前的慧文,眼中,蕴满了激动、喜悦、忧伤、懊悔、无奈……
瑞歌不知道,这么多的感情,怎么能在一个人的眸子中同时出现呢?
“里德,慧文,你们?”瑞歌试探地开了口。
慧文突然落下了泪,她也顾不上擦拭,一个转身,就向外跑去。
里德怔怔地看着慧文离开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不,不,文文,别走,等等我,别走……”
瑞歌看着里德失魂落魄的背影,脸上一阵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