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婉华不在多话,沐翌尧负气地放了她的脖颈。尽管没有使多大手劲,但江婉华细白的脖颈上,还是留下一道鲜红的手印。这一会,沐翌尧居然惊奇起,江婉华刚才居然没有哼一声,难道她一心求死了?可恶!本王还没整够她,怎能让她轻易死去!
“你好好歇息!本王还有事,先走了!”沐翌尧说完一抖玄袍,惊起一阵疾风,将床上的红色帐幔轻飘飞舞起,流下一室的萧瑟给江婉华。
江婉华没再多看他一眼,直到屋门被拉开,又被合上后,她这才睁开眼。
回想起江太妃的话,只觉好笑,这样的男人怎会爱上自己,就算自己将心捧上,他也不屑看一眼,更别爱上!好想回家,本打算今日回门的,如今看来,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沐翌尧只记得折磨自己,对这事一点不放在心上。罢了,本就无心,焉能求他多心?江婉华心里酸楚一片,再回想沐霄炎因着自己,这一回宫免不了要被皇上训斥一番,自己真不该连累他!纵然他对自己是有真情,可如今自己这破败身子,怎还能配得上他!江婉华眼中一热,泪水奔涌而出。许久之前,她终于想累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说沐霄炎一回皇宫,就被沐锦霖直唤进御书房。
沐锦霖一拍桌案,指着沐霄炎道:“给朕跪下!”
沐霄炎一怔,见沐锦霖龙颜大怒,立即双膝着地:“父皇息怒!不知儿臣所犯何罪?惹得父皇如此生气!”
“放肆!你还装糊涂了!江婉华乃是你皇嫂!昨晚宴席上,你公然冒犯也就算了,今日还闯进王府寻人,你让你皇兄面子怎么挂?在说那江婉华尚是罪臣之女,朕顾及江太妃的面子,未革他的官职,算是给江府留下一线生机!你倒好,为了个女人搅了进去,往后江泰晄若是定罪了,你又如何处置这事?”沐锦霖恨铁不成钢,对沐霄炎训斥一番。
沐霄炎闻之一怔,沐锦霖言下之意很明显,明知江泰晄是被冤枉的,却视而不见。
“儿臣不明白?请父皇明示!”
“宫闱之事,很多是不需要理由的!朕身为一国之君,有些事,虽心知肚明,却只能张一只眼闭一只眼。为君之道,要以天下太平,百姓安宁为先,有些小事就当不知!”
“人命关天!这么做岂不多了一缕冤魂!”沐霄炎抱不平起。
“如果你有能力保得天下太平,百姓安宁,又能救得了江泰晄,从而能得到你要的女人,那么你就去做!只是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朕劝炎儿还是不要去做,这事还是交给尧儿去办吧!”沐锦霖半眯起龙眼,意味深长地道。
沐霄炎很不服气,凭什么他沐翌尧能做的,自己就做不了。碍于沐锦霖在场,只得双手抱拳道:“多谢父皇教诲!”
“嗯!旦愿你能真得想明白,待朕百年后,将江山托付于你,也大可放心!”沐锦霖捋起龙须道。
两人又叨了几句,沐霄炎这才离开。沐锦霖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炎儿心直,怕不是尧儿的对手!素儿,朕已尽心尽力了!之后的路,看他自己的了!”
沐锦霖负身立在御书房内,眼望着窗外,陷入沉思中。
翌日,江婉华已好了许多。
紫苏端着碗稀粥,正立在床边一勺勺地喂着。
忽然,锦画匆匆奔进来道:“王妃,有个自称花妍玥的女子求见!”
“花姐姐!”江婉华对花妍玥的突然到来,很是一怔。
淡淡道:“让她在大厅等候,本宫梳洗下就过去!”
“是王妃!”锦画领命又折了回去。
见锦画走远,江婉华这才对紫苏道:“快替我梳洗下,我要去见花姐姐!”
“可是王妃,你的病还没完全好!”紫苏提醒着江婉华。
“没事,不过是受点风寒!”江婉华说着掀开被褥兀自下了床。
紫苏无奈只得将碗搁在桌上,替江婉华梳妆,一番摆弄后。江婉华总算穿戴整齐,拂拂衣袖,推开屋门便向大厅步去。
沿着翌王府的九曲长廊,远远地就望见花妍玥一身鹅黄罗裙,袅娜如柳地立在殿堂中。
“花姐姐!”江婉华轻呼着向花妍玥步了过去。
花妍玥闻声,赶紧半跪在地道:“民女见过王妃!”
“花姐姐,不要这样!这让婉儿愧不敢当!”江婉华将花妍玥一把扶起。
“谢王妃!”
“花姐姐请坐!”江婉华牵着花妍玥的手道,随后对身边的紫苏说:“快上茶!”
紫苏轻应着,将两杯上好的西湖龙井奉了上。随后将殿门掩上,立在殿外候着。
“花姐姐请用茶!”江婉华伸手做了请字。
花妍玥淡淡一笑,见江婉华脸色苍白,不由秀眉一拧,牵着江婉华的手道:“妹妹在翌王府过得不好么?怎么脸色这么差!”
“姐姐多心了,不过是昨日受了点风寒,大烧刚退,难免脸色差些!”江婉华淡淡说道。
花妍玥见江婉华眉宇拧结,便知她心里有事。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见她一副愁眉不展样,很是心疼。花妍玥本打算在江婉华大婚之日,就前往翌王府看望江婉华的,后来因着红月教圣主突然临时授命,只得将此事搁下。今日是江婉华大婚后的第三天,按理她该回门,花妍玥却得知江婉华病了,这不再也坐不住,便贸然前来。
“妹妹大婚已有三天,为何迟迟不回门?是不是王爷不许你回门?”花妍玥想解开江婉华的心结,不由问起。
“跟王爷无关,不过是婉儿不愿回门罢了!婉儿自知身体不适,怕娘亲担心,便将回门之事拖延了下!”江婉华淡淡道。
“原来如此!姐姐听说,你阿爹入了大牢,可有法子为他翻案?”花妍玥开门见山问起,江泰晄再如何绝情,终究也是自己的亲身父亲。如此不明不白的入了大牢,花妍玥也不甘心。江泰晄不能死,就算死也该死在自己的剑下,旁人无权取他性命!
所以大婚那晚,花妍玥便命令红月教的弟子前往翌王府,翻找帐册。这其中的缘由,花妍玥认为,有人暗中勾结翌王陷害了江泰晄,其目的,便是要击垮江府。宫闱之争,不见风雨,实则处处暗藏杀机。花妍玥认为这陷害江泰晄的人很可能是皇后一党。如此想来,这帐册压根就是被人调换过,那原来的帐册,很有可能就在翌王手上。
红月教的弟子那晚潜入翌王府,不想被薛剑撞上。不出几招,便被薛剑活擒了。然红月教教规森严,誓死不能出卖红月教,那些弟子便拔剑自刎。好在薛剑眼明手快,夺下一名红月教弟子的剑,点了他的穴位后,留了一个活口。花妍玥此次前来翌王府,还有打探那名红月教弟子生死的这层目的。
见花妍玥不喝茶,江婉华便笑着将桌上的茶水递给她道:“茶水都要凉了,姐姐大老远的跑来也不容易,总不会来了,连口茶水也不喝吧!”
花妍玥轻笑起,端起那茶水浅酌一小口。茶水入口满口甜香,清清爽爽很是怡人。花妍玥又接着喝了几口,这才将茶杯搁了下。见着四处无人,伏在江婉华的耳边道:“姐姐有位小兄弟,是个江湖上的小混混,早前帮过姐姐。因念恋翌王府的珠宝,在妹妹大婚那日,入夜潜入王府,至今生死不明。姐姐感于他之前的大恩,特受他家人相托,前来王府说情。不知妹妹可否看在咱们相识一场份上,帮姐姐打探下那小兄弟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