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冰泉浸绿玉,霸刀破黄金;
凉冷消晚暑,清甘洗渴心。
这首诗所赞美的对象就是瓜州蜜瓜。
瓜州作为“中国蜜瓜之乡”并不是浪得虚名。瓜州县种植蜜瓜历史比较悠久,特别是我县瓜州乡所产白兰瓜、黄河蜜等蜜瓜品种是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就开始走俏市场。瓜州蜜瓜有4个系列30多个品种,质脆汁多,香甜可口,清爽宜人,含糖量达14%——19%,是消暑止渴的佳品。
在蜜瓜种植方面,瓜州这个地方有着得天独厚。由于夏季日照时间较长,昼夜温差较大,利于瓜果糖分的积累。再加上有着丰富的灌溉水源。这些都给蜜瓜的种植提供了非常优越的条件。
由于我们家包别人的土地都比较贫瘠,不太适合种瓜,所以我家就没有怎么种这东西。
但我们家的好友科友家却是几乎年年都要种上三到五亩的瓜,刚开始的几年种的大都是西瓜。绿色的瓜皮上一道道黑色的瓜纹排列有致,非常像地球仪上的一道道经线。那黑色的瓜籽就一个个镶嵌在红色的瓜瓤里,看着就叫人垂涎欲滴。
每逢七到八月的这段时间,我都能在他家吃到刚从瓜田里摘出来的新鲜西瓜。
时间久了,他们觉得种那么多西瓜也太单调了,就把黄河蜜也种得多了起来。
不管是西瓜还是黄河蜜,都是长在瓜行子上的。行子与行子之间都隔着一道宽约三十厘米的沟,叫做瓜沟。瓜沟大概深半米。这个瓜沟是用来做什么的呢?其实,它就是用来给瓜浇水的。
瓜行子上的瓜秧非常茂盛,几乎都盖住了瓜秧下的土地。而给瓜浇水的时候,千万不能让水淹到瓜秧,否则瓜秧就会腐烂,导致欠收。
那一个个体形和吹起来的气球大小的黄河蜜就躺在瓜行子上。没有成熟的黄河蜜瓜体呈绿色,表面上有一层白色而细小的毛,用手摸上去感觉会有点儿扎手。而成熟了的黄河蜜通体都是黄色。瓜皮表面也变得光秃秃的,没有了那层毛。手摸上去就感觉比较光滑。它们一个个都深藏在瓜藤和绿叶之中,好似一个个害羞的大姑娘。生怕被人发现。不过呢,有一样东西最终还是出卖了它们。这是什么呢?这当然就是蜜瓜的香味啦!
将一个黄河蜜切成两半,用勺子掏去附在瓜瓤上的瓜籽,然后端起半个瓜,就像端起饭碗一样,用勺子一勺接着一勺挖着吃那程浅绿色或者是接近白色的瓜瓤。吃到嘴里后才真正尝到那又沙又绵又甜的味道。
像科友家一样,好多瓜农种着的瓜只有一小部分是留给自己家吃的,而大多数就流入了市场。
而每逢七到八月的这段时间,在那瓜田周围很容易见到那种车皮较长的大货车。这些车有很多就是外地牌照的。这就是瓜贩子直接来地头收购蜜瓜而用的。
大货车周围通常都堆着一大堆的黄色蜜瓜,有几个带着头巾的妇女或者是带着帽子的男人就在那堆瓜上挑挑拣拣的。他们把挑好的瓜四个或者是五个都装进那一个个已经预先制好的小硬纸板箱子里。然后一箱一箱地摆放整齐,等待着装车。而那每一个箱子上都写着“中国蜜瓜之乡”几个大字。
就是这一辆辆的大货车,把瓜州蜜瓜运往全国各地,甚至是经港口出口到日本或者是欧美市场。就这样,瓜州蜜瓜的品牌一天天地响亮起来!
在这秋高气爽,瓜果飘香的九月,我和同学们终于迈进了瓜州一中的大门。
拔地而起的教学楼和学生公寓楼;宽阔的篮球场;高标准塑胶跑道……瓜州一中拥有全县最先进的教育教学配套设施。
花坛里各色鲜花争奇斗艳,翠****滴的草坪上分布着几条羊肠小道。正对大门的旗台上五星红旗与蓝天白云交相辉映。旗台两侧杨柳迎风飘荡。高亮的夜灯对称分布在各处的花池里。
每一个结束都是新的开始。这里就是我和同学们继续追梦的地方。
在全县所有初级中学毕业且中考成绩达到瓜州一中的录取计划所要求的那些学生都汇集到了瓜州一中。
我在瓜州乡初级中学的那些伙伴们也来到了瓜州一中。芙蓉、鸿儒、严俊被分到了由文元老师任班主任的高一(1)班;栋梁、红芳和我都在高一(6)班;俊丽在高一(7)班;黎鹏被分在了高一(12)班。而茉莉、杜鹃这对双胞胎姐妹却去了瓜州县第一所民办高中:榆林中学。少鹏、洪恩等个别同学去了酒泉读高中。而那些早在初中就瞎玩瞎闹的金龙、孙云、幸福、建军等人渣就杳无音讯啦!
达摩克里斯,是古希腊神话中叙述暴君——狄奥尼修斯的宠信。人们常说帝王多福,于是狄奥尼修斯请他赴宴,让他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并用一根马鬃将一柄利剑悬在他的头顶上,使他知道帝王的忧患。后来,人们把“达摩克里斯剑”一词,比喻为大祸将要临头。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都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
…………
这激越雄浑的旋律,每每把人们带回那烽火连天的战斗岁月。面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面临亡国灭种的绝境,国家利益收到直接威胁,人民受到切肤之痛,此时,国防的位置高于一切,这是理所当然,也无任何异议。
和平时期就大不一样了,看不到刀光剑影,听不见战马嘶鸣;所见所闻都是“西湖歌舞”,“夜泊秦淮”。人们心理上的“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是和平时期国防建设的最大障碍。
近代以来的百年屈辱,深深触动了中华民族。建国后,由于我国奉行正确的对内对外政策,不屈服于外来的压力,始终把国防建设摆在突出的地位。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我们的立足点转到了国家的经济建设上,从提高我国的综合国力入手,国防建设出现了较大改观,周边国际环境显著改善,国内安定团结的局面越来越巩固。但这绝不是说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社会主义中国要在多极化格局的国际环境中,在新世纪建设小康社会的征程上,披荆斩棘,开创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的新局面,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新世纪的一代中国人,是否具备了时代要求、与国防使命相适应的现代国防意识。
为了深入贯彻落实教育部和国防部等有关部门对在有条件的高级中学开展国防教育的相关政策,增强学生的国防意识,培养同学们的集体主义团队精神;克服困难的大无畏精神;使同学们树立乐观向上、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按照学校的惯例,每年的高一新生在入学后的第一课就是接受军事训练。
我们这一级当然也不例外。每天早晨同学们个个都身着校服,按照指定的时间在塑胶操场上以班级为单位排好整齐的队伍。由各个班级的班主任负责点名。点名结束后每个班就由分配给各个班级的教官带到指定的区域开始训练了。
在瓜州县渊泉第二小学(又称源泉西小)的东侧,有个戒备森严的单位,这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73612部队。
而带领我们训练的那些教官都是来自这个部队。他们个个身手敏捷、军事素质过硬。
身着军装、头戴军帽,都是迷彩。口里喊着响亮的口号:“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立定”、“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向左看齐,向右看齐”、“跑步走,立定”、“跨立,立正”……这些都在空气中不时地回荡着。
虽然炎热,但同学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不过呢,大家也不是一连几个小时都训个不停,在中间休息的时候呢,那氛围还是挺轻松的。同学们都席地而坐,两个班的同学面对面,两个班的教官就带着各自的学员开始拉歌。
“六班,来一个;六班,来一个”、“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像什么?”同学们来回喊着。而每当有同学出来表演的时候,大家都会呱唧呱唧(就是拍手鼓掌的意思)。
同学们的饮水杯都整齐地摆放在跑道边缘,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还没几天功夫,同学们的脸上似乎就被太阳给晒黑了一层皮。我发现自己的脚上也被磨出了水泡。
不过呢,同学们还是咬牙坚持着。我也这样安慰着自己:解放军叔叔阿姨们在风吹日晒中那么艰苦的训练都没有倒下,我们这总共才十天的训练又算得上什么呢?就是再苦再累,也要坚强。
休息之余在和一些陌生同学的闲聊中,我终于知道了传说中的“瓜州一中性丑闻”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子虚乌有。可以说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话说刚刚过去的两年里,瓜州一中学生公寓中又一个女生把孩子生在了卫生间里;还有一个女生呢,情况就更是离奇啦,竟然把孩子生在了学校附近的棉花地里。而时任瓜州一中的校长因这些事件的发生而被撤了职。
难怪在县城读初三的时候有一回班主任让我们班所有同学搬着凳子与其他班的同学一起来到了多媒体教室。原来是学校紧急组织同学们观看有关“当前中国未成年少女怀孕”的视频。依我看,这是学校领导们采取的亡羊补牢措施。他们也已经认识到中国性教育滞后这一残酷的现实啦!
终于熬到军训的最后一天啦!这一天可能是最繁忙但也最精彩的一天。
上午,教官们都认真训练着每个班的方队,要求同学们把各个动作要领都要做到位。还有一个事项就是教同学们打军体拳。同学们手上、脚上都打着拳,口里不断地呐喊着,真可谓气壮山河。
下午,学校举行了盛大的军训闭幕式。每个班级的方队一次经过主席台接受学校和部队里有关领导的检阅。
“他们是一只优秀的队伍,他们激情荡漾,他们不畏困难,他们勇往直前。他们代表着瓜州一中的光辉未来!他们就是高一(6)班方队。他们正向我们走来!”
语音播报处的两位女生满怀激情地读着各班送去的介绍稿,而听着我们班的介绍稿,我们班所有同学在教官的带领下昂首阔步走过了主席台前的跑道。
所有班级接受检阅后都回到了指定的位置。然后大家席地而坐。学校和军队有关领导们发表了重要讲话。讲话的主要意思就是向同学们军训顺利结束表示祝贺,希望同学们在今后的高中学习生活中发扬当代革命军人的优良作风,更好地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和自身的价值。
闭幕式上,还对部分在军训中表现突出的学员进行了表彰奖励。最后,我们欣赏了好多军人在现场表演的军体拳。
本来以为刚刚过去的几天已经够累人,却没有想到接下来的这天竟更恐怖。这就是长途拉练。
早晨七点钟,同学们着装整齐地出发啦!大家都是步行,每个班的班主任也和同学们走在一起。我们从学校门口出发,长长的队伍走在马路的右侧;走在水渠边缘的沙石路上;走过荒滩;走过棉花地旁的小路;穿过一片片胡杨林。我们走呀走终于来到了祁连山脚下。
在这里,我和同学们一样,接触到了真正的武器:步枪。同学们一个接着一个趴在地上,在身旁士兵的指导下看着准星,瞄准正前方的靶子“啪!啪!啪!”地打了三枪。
在打靶的时候,枪尾巴是顶着肩膀的。而子弹与枪体的相互作用力使得枪体反弹,这样,我的肩膀就感受到了略微的痛感。其他同学打靶的同时,班里的个别同学还接受了瓜州电视台的采访。
有部分同学似乎对子弹有着特殊的兴趣,在离开靶场的时候他们就捡起了一些弹壳装在身上,说是为了留作纪念。
在回来的时候,我们是沿着乡间小路走的。正好路过一个高高的水塔。我就对红芳说:“看,我家就在这水塔东边的路旁”
“哦!真好,你家现在终于搬到了一个好地方,都能吃上自来水了”红芳笑着说。
又走了一会儿,就在半路上遇到了爸爸,他骑着摩托车,说是要送我去学校,但校党委书记兼副校长金岩拒绝了爸爸的要求,说是同学们都是步行回学校的,这是拉练,不能在中途“作弊”啊!爸爸只好回家去了。
突然,队伍停了下来,我们这才知道,前边带队的人说迷路了。而这个时候呢,为了让同学们能够尽快回到学校,我就主动请缨,向金岩说:“我来带大家走出去吧!我家就在这边,这一带的路我都熟悉”
“好吧,我相信你!赶快去追上那个走在最前面且手里举着红旗的大高个,你和他一起走”金岩也有点儿着急了。
就这样,我带着大家终于走上了刚出校门不久的那条马路上。而我们回到校园的时候,已经是十九点啦!
有好多同学都瘫坐在校园里啦!我们来去一共才走了不到四十多公里的路程,就一个个腿脚酸痛,跟活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很难想象当年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到底是怎么走完的。